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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纪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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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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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大杂院

2014年9月,第一次迈入那个大杂院。走进那个院子,迎面扑来的熟识感至今难忘,也正因为那莫名的似曾相识才开启了这样一段难得的缘分。

当时,我刚读完大二,因为大学前两年创业一直没怎么在宿舍住过,已经有点过独了的我也就没有再考虑搬回宿舍住的事情。大一大二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校外,学业难免受了很大的影响,再加上创业带来的身心俱疲,我打算好好调整一下,找个小窝自己清清静静地待上一段时间,把落下的学业好好地修回去,于是就找到了距离学校还不算太远的那个小院。

那是一个传统的北方农家小院。进去大铁门之后是个陈旧的迎门墙,迎门墙旁边有棵柿子树,最让当时的我不解的是迎门墙下竟然也没种点花花草草,哪怕是最常见的月季都没有。进去之后是个砖铺地面的小院子,北、西、东三面都盖着房子。正屋自然是坐北朝南,不管是高度还是宽度都彰显着它与生俱来的“地位”。西面北数第一间是房东大婶家的专用厨房,然后是一间偏房和大门。东面是两间偏房和一个敞着的小间。正屋和西屋盖的地基都比较高,大概有三四个台阶,我来到之前也都已经有了住户。

当时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那间东偏房门口旁边的压水井了。房东大婶告诉我自来水基本上每天中午才有,有很多时候要靠这个压水井来应急,所以得准备个水桶在中午的时候接满水以备随时使用。其实那时候我就有点不理解了,因为在那之前不要说我租住过楼房用自来水已经习惯了,哪怕是我们农村老家,也已经实现了自来水使用自由了,后来我大概能猜得到,还有一个水龙头在房东大婶的厨房里是时时刻刻都有水的,不过因为每个月只是固定收五块钱的水费,也就没什么可多想的了。

我房间南边紧挨着的那个敞开的小间,放着自行车、电动车,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物品,再往南就是厕所了,虽然是抽水马桶,但是无法自动上水抽水,上完厕所需要手动从旁边的水桶里舀水去冲,而且还特别容易堵。那是最令我烦恼的事情了。

我住的那个小房间大概不到十个平方,一眼望过去,一个木床,一盏灯,一个电表,仅此而已。我又用我当时有且仅有的交通工具——电动车一一运来了我日常所需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三张学生用的长条桌、一张单人桌、三个凳子、陪我多年的台灯、电扇、两箱子书,又重新整理了床铺,自己动手弄了窗帘,后来还弄来了最基本的锅碗瓢盆,添置了几盆比较喜欢的多肉和绿植。经过了大概半个多月的进进出出,我生活所需要的看似简单实则繁琐的物件都整个差不多了,那间小屋子总算有了我想要的样子。

就这样,我在那个小院子里一直住到2016年的初夏,那一段时光终生难忘。

大三大四的课程本来就比较少,上午是不需要早起的,所以大多数时候我都可以无所顾忌地看书到深夜,当然能静下心来读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我那个房间离房东大婶的房间太远,那时候的路由器又不像现在一样穿墙能力这么强,无线信号差到很难做到畅快淋漓地上网刷剧,所以读读书,写写东西对于习惯晚睡的我可以算是唯一选择。

就这样几乎每天都能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然后起床洗刷,出发找朋友一起去学校西门吃午饭,下午也会偶尔陪朋友听上几次课,或者去图书馆待一会,除此之外,一周固定做上几次兼职打发时间,那个时候的我经常会用“软着陆”来形容自己。未上大学之前,应该有很多人都畅想过这种大学生活吧:没有升学和生活的压力,每天的课都不多甚至没课,可以参加一些自己喜欢的社团活动,没事泡泡图书馆,和三五哥们一起胡聊瞎侃。

在我住进那个小院子的那段时光里,我总算过上了自己畅想过的大学生活。

人生若只如初见,身边的多少人多少事都成了过客。虽然那个院子早已被栋栋高楼所取代,但那段时光、那段记忆一直温暖着我走过的每一步,或许,将来,还会温暖着我走过更长久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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