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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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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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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秋收劳动

一九七七年七月高中毕后,我满怀激情来到农村当了一名知识青年。可是到了农村以后才知道,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光有激情是不够的,必须要有克服各种困难的决心和勇气,不然就会当逃兵的。我当时遇到的最大困难就是体能和劳动技能问题,就拿收割来说吧,我认为就是体力和技能的综合体现。

我来到农村不久就到了秋季,秋季就是收割的季节。记得第一次收割劳动是割黄豆,领工员前一天晚上收工时就通知了大家,说明天让大家带镰刀去“东下洼子”割黄豆。我回到知青点就把第二天割黄豆的劳动和老“知青”们说了,老“知青”们直接就告诉我说:这活你们新“知青”根本就干不了,一是黄豆角扎手,二是黄豆杆非常坚硬,不会用那股劲就根本割不断。我当时还不太相信老“知青”的话,以为他们在夸张或是在吓我们呢。

可是到了黄豆地割起来以后,才知道比老“知青”说的还要难的多。我按照社员们的样子右手拿着镰刀,左手去抓黄豆杆,没想到就这第一把下去就被黄豆夹上的尖把手刺出了血,并且是三处出血点,而更难的是根本割不断黄豆杆,甚至把黄豆杆都连根拔出来了也割不断。

看到社员们潇洒自如的挥舞着镰刀和飞快的前进步伐,我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这时身旁的一位社员走过来给我做示范动作,只见他左手在抓豆杆时没有直接去抓,而是有个向下的动作,因为豆夹都是向下长的,所以向下的动作正好顺着豆夹方向抓住豆杆就不会被刺了。

我当时在想,恩格斯说的“劳动创造了人本身”这句话真是千真万确的真理,通过劳动使人变得越来越聪明了。的确,自从和这些农民一起劳动,我真真切切的学到了很多在城里和在学校无法学到的技能和经验。

抓豆杆学会了,可右手的镰刀还不会用,社员告诉我要使寸劲儿,可我不懂什么是寸劲儿,于是便问:

“寸劲儿”是什么意思?

他说:就是快一点用力。

我还是不懂,但我突然想起了上学期间,体育老师教我们打乒乓球时说过的“击球时要瞬间形成短促的爆发力”这句话了,于是我就把这句话说给了这名社员,他说对,就是这意思,还是你们“知青”有文化。

但是尽管我掌握了“寸劲儿”的理论,他也做了多次示范动作,可我还是无法自如的运用好这个“寸劲儿”。

在社员们的帮助下我总算完成了一天的劳动,晚上回到“知青点”后,我就反复的琢磨怎么用好“寸劲儿”,因为社员们说了在割其他农作物时也需要用这个“寸劲儿”。

割完黄豆紧接着就开始割谷子了,其实割谷子也是有学问的,记得男社员在前面一趟割四根垄,并“放绕”,就是先割下一把谷子,将带穗的这端拧一圈勒紧,再把谷子秆分成两部顺着两垄中间一放,然后把割下来的谷子放在上面;女社员在后面割两根垄,叫做被“背垄”,等谷子都割完了晒几天后再捆起来,社员称之为“拿个子”。

割谷子既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左手揽过一把谷子秆,右手紧握镰刀擦着地皮儿顺势往后甩,谷秆就会齐刷刷的被割断了。社员们早就驾轻就熟了,只见他们手中的镰刀好像在飞舞,刷刷的割谷子声音非常悦耳,割完的谷茬几乎是贴在地面上,而且干净利落,摆放整齐,地面上没有一颗散落的谷杆。

而我就不一样了,先不说割下的谷杆散落满地,就是速度也实在无法跟上整体的步伐,不一会就被大部队甩在了后面,好在给我背垄的女社员是一个干活利落的好手,她见我太吃力了,就主动替换了我的位置,她在前面割四根垄并“放绕”,我在后面割两根垄。后来每天割谷子时她都是主动选择给我背垄,而且还是顶替我的位置。

当时节进入到深秋的时候就开始割高粱和玉米了,分工是男社员割高粱,女社员割玉米。割高粱时每人一趟必须割六根垄,双腿骑在中间两根垄,其余左右各两根垄的高粱都能抓到。而我就不行了,年龄小、身体长的也不高,必须在六根垄上来回走动,而且每次只能抓一根高粱,一天下来我几乎累得精疲力尽。回到知青点后,看到我们一起来的一名知青正趴在炕上哭呢,原来他们生产队今天也在割高粱,他因为跟不上队伍,多次被领工员批评,并扣了他的工分,所以在疲劳之余我还有一点庆幸和我安慰。

第二天上工时,领工员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决定,他让我和女社员一起去割玉米。尽管男社员们听到后都哄堂大笑起来,并纷纷拿我开涮,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和我攀比的,我虽然脸有些发烧,但心里还是感到很欣慰的。

当我跟随女社员们来到玉米地以后,我有些惊呆了,这个玉米地一眼望不到头,感觉这垄太长了,当我还在想怎么的时候,劳动已经开始了。割玉米与割高粱不同,每人一趟割四根垄,只见女社员们几乎是在垄上行走如飞,我仔细一看根本不是用刀割而是用刀砍,难怪来的时候她们都说去砍玉米秆子。只见她们左手把玉米杆轻轻的拉向倾斜,然后用右手的镰刀轻轻的一砍,玉米秆立刻就断了。而我是左手牢牢的抓住玉米秆,右手的镰刀用力去割,半天都割不倒一根。这时还是那位大姐又走过来教我左手怎么去抓玉米秆,右手的镰刀怎么用力,使我初步掌握了要领。但是当收工的时候,我整整被女社员们落了两个来回,也就是说,女社员割了三趟而我只割了一趟,这事又被男女社员们当做了笑柄。

第二天的劳动仍然是割玉米秆,可位大姐却突然选择了和我挨着,我以为她是为了教我方便呢,没想到的是当别人都割的离我们稍远一点时,只见她向我这边靠近一点,一次割了六根垄,让我割两根垄,我感到十分惭愧,不想让她这么做,她低声说:

“别说话,没人知道,省得总被人嘲笑你。”

尽管她割六根垄我只是割两根垄,但她还是把我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望着她的背影,一股崇拜之心油然而生,这淳朴、善良、干活干净利落的大姐真是让我感到十分可亲可敬,同时也包括那些男女社员们。

回城以后,由于工作忙,一直没有时间回到农村去看望那些可爱的社员们和那位大姐。后来有好多农民社员进城找我帮助办事时,我一方面是有求必应,另一方我也经常打听那位大姐的情况,再后来听说她嫁到了很远的一个农场去了,当时听后心里多少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或是酸楚,或是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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