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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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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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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

煮一壶普洱,自品、磨墨、浇花。写几笔隶书、楷书、篆书,再写几笔大草。听网络上讲神话,讲诗经,讲杜甫、李白、陶渊明。偶尔还能做一首古典诗词,或五言、七言,或律诗、绝句、长短句。

工作的节奏一如既往,生活却在有意无意之间慢慢地简淡了。老太太那里一天去两次,送饭、取药、打扫卫生。乒乓、象棋成了新的爱好。只是乒乓球还只会和发球机练练动作,象棋也只限于照着书稿打打棋谱,总体上都没有多大进步。周末了,约了同学去南山,在半山腰的梅林里,避开游人,五音不全地吹吹笛子,自娱自乐一会儿。一曲《扬鞭催马运粮忙》学了近两月,却卡在历音那一段,老是翻不过坎儿,便随手地搁置了。

是的,中年人的生活,真无须和自己较真。较真,那是年轻人的事儿。书法,注定是进不了国展的。再说,进了国展又能怎么样呢?真要是进了,那份写字时浑然忘我的状态,怕是会再也找不到了。写诗呢?李白、杜甫、孟浩然、陶渊明……都写得好吧?又怎么样呢?狂饮、困顿、幽隐、村居……真的好吗?国乒输了,王天一被禁了赛,刀郎倒是又火了……

忽然就顿悟了一个认知,叫——万法入草书。说的是草书的内容博大精深,篆隶楷行……无论哪个书体的技法,都可以写进草书里。换句话说,就是草书的技艺包含了所有书体的全部的法。各种的笔法、字法、墨法、章法……无所不包。这大约也是生活的特质吧?天地之间,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生活的法则,大约也是和写字(书法)一样的,你简单了,生活就简单。你复杂了,生活就复杂。书法可以简单到一点一画,也可以复杂到思接千载,意通万物。这复杂和简单之间,便是人的选择了。

俄乌冲突还在进行,巴以冲突远没有停火的迹象,黎巴嫩、胡塞……似乎很多人、很多民族、很多国家都卷入了复杂的世界形势之中。朝鲜和韩国又弄僵了。试射导弹、核演习、贸易战……越来越看不懂了。看电视时,妻忽然说了一句,打啥呢?尽苦了老百姓。想想,这倒是至理之言。人类极尽争夺之能事,最终戕害的还是自己。老祖先发展了几万年、几十万年,一直保持着可持续发展的态势。我们引以为一夜跨千年的骄傲和自豪,却眼看着要把整个人类逼到灭亡的边缘了。我们真的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呢?

一句话,都是复杂惹的事。

于是就明白了国家推动优秀传统文化的良苦用心。易经、儒释道、诸子百家……哪一个不是教人正直、教人简单的呢?天人合一、仁者爱人、自性清净、道法自然……尤其是易经的同人卦。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一语道破了天下大同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真谛。人与人打交道的能力,叫情商,国与国打交道的能力叫什么呢?叫国商吗?还是叫国熵?天下大同,算得上最好的国商(熵)了吧?如果是商量的商,那是越多越好。如果是熵值的熵,那还是越低越好。当然,按照熵的理论,这个需要更多有益的能量。

网络上每天都还充斥着无穷无尽的信息,世界注定简单不了,生活注定简单不了。一味地简单了,就不符合一阴一阳之谓道的宇宙规律、宇宙密码了。

那就尽可能让自己更简单一些,哪怕只是心境的简单。

案上的普洱茶煮好了,先倒一杯给自己,期待着能增加一些些有益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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