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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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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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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行进的脚步

发现春天的脚步开始臃肿地挪动,是我家阳台上迎春花儿的报到。日头不住地铺洒温暖,室内暖气侧面呼应,使得一枚接着一枚的花骨朵,年前有了“才露尖尖角”的冲动。

今年,厂矿农村都在禁燃禁放鞭炮,提早释怀一种信息。现实中没有了零星点滴的声响,疫情间丢却了迎来送往的挂牵,我倒是觉得年来得慢了,春天延迟了呢?

其实不然。春天,在我们的经意不经意间,默默按着自己的步骤,无所顾忌,迎面扑来。

正午时分,出门走走,几只迷路的小虫直撞脸面,虫儿飞,你在思念谁?我被浓浓的春意萌动所感染。

平原之上,土地动动手脚开始苏醒。树墩周遭的土块,冰雪溶不开它,冬风解不开它,遇着春风才有了松散的释放,为下一届收成做着夯基的准备。路旁的竹林,傲风霜,抵严寒,度过了风吹哆嗦的艰难时日,摇曳着宽大的叶子招呼路过的行人。社区附近新建的白色塑料大棚里,冒着虚无缥缈的哈气,水珠儿恰似秩序的滴灌落在初生的蔬菜上……

麦苗伸伸懒腰,赶走风尘,甩掉露珠,朝着太阳点头,春天,重又给了它茁壮的理由。走进麦地,好多不知名的野菜开始孕育,不过,根据先辈的经验,怕是倒春寒的侵袭,它们还是留了后手,探子似的露出半块头颅,静观态势,保持着应有的迟缓。是的,世上动植物总有一些冲锋陷阵,赴汤蹈火,也才有了后面的踩着前任的肩膀涅槃重生的存续。

麦地田埂上,野草很知趣,它看着麦苗长大,却是等了一个轮回,野草窸窸窣窣为麦苗的长成鼓掌,也为自己的草籽发芽呐喊,绿了,有了绿芽儿,草醒了,不会很久,也会演绎成麦绿色……

出得水泥路面,便是一条用煤矿矸石铺就的乡间小道。矸石,像矿工一样朴实、无私,不辞辛苦从千米深处来到这里,依旧做着奉献的梦,与曾经朝夕相处的矿工实施着磨鞋接踵的亲吻。此时,它在和我对视,看一只喜鹊在麦地散步。黑白相间的新衣和绿绿的麦苗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我蹲下身子,看着它悠闲地来回踱步,寻觅食物,它似是踏入无人之地,没有一丝儿害怕躲避的征兆,或许,不远处的树杈间就是它家的领地----鸟巢,在本家门口悠然自得,自是必然!就像现在的我。

停下步子,看看春天是否伴我左右,与我游戏。真真切切地,擦肩而过的是:运动着的红男绿女、矿区的骑行队伍,还有出圈放风的牛群羊群,这个冬天,牛羊们吃惯了干枯的秸秆,感觉嘴里特别没滋味,想着早起的羊儿有草吃,却是没有看到鲜活的影子。那些草儿,点缀大地,探头探脑,嘴咬不着,舌卷不起,反反复复,兴趣索然,只好一步一回头地回家继续嚼食那些乏味的秸秆。

春日到来柳先知。路旁的这棵老柳树,几乎是我每次散步的必经之处、过眼之景。至于它存活了多少年,矿区附近村子里爷爷辈的老人记得清,反正五八年建矿时就在了。半个多世纪的风云,使它绿了黄,黄了绿,历经沧桑,正如我所在的煤矿,它年轻气盛,总是最早感知春天,活得很带劲。去年,村子里给它梳妆打扮,进行整修,剪去虬枝,折去干枝,修去旁枝,披肩发剃成了齐肩短发,显得精神了许多。大柳树下,竖立着一块功德碑,是修建这条道路的村民捐款明细。应该记得他们,自己的家园自己建,建好家园自己享用,成了共识。大柳树的不远处,是一片开阔地,也是一片矿区老人打扑克、下象棋的休闲地,许多的老人像这棵老树,回忆华年,感恩时下,静静地等待着春日烂漫,由此焕发人生的第二春。

看着春风拂柳,我决定碎步小跑,风儿从耳边流走,时光步步逼近莺飞草长,离春天越来越近了。

春天,碎步小跑也好,大步慢走也罢,正按照它约定俗成的步骤,款款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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