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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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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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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里寻找春

春日萌动,春风波动,春心振动,午饭后,我想找寻春姑娘行进的脚步,一会儿功夫,就消失了困意。

从矿区人流攒动的西区居民活动广场北门出发,我独自踏上了田野寻找春的路途。

春在哪里?

沿着宽敞的柏油路西行,百米开外,是煤矿塌陷地改造后的两块鱼池,一条水泥路从中穿过,将两个几乎一般大小的鱼池楚汉分界。池水的荡漾,飞鸟的鸣叫,人声的嘈杂,唤醒了垂柳,于是它以池为镜,将整个倒影浮于水面,对池梳妆起来。柳枝在微煦的春风中摇曳,你戳我,我抚你,一次次地亲昵着。垂下来的柔软,像极了一个瀑布般顺溜的少女的发,“绊惹春风别有情”“饿损纤腰学不成”,叫人引发无限遐思。去年秋天,村民在大道两旁栽种了竹子,整齐划一,挺拔玉立,像一个个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少男,不过,已经开始返青的竹子还算是守旧的,估计这个年纪可能还不懂得沾花惹草,“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可春风儿一吹,还是经不起挑拨,不自觉地打起口哨,我想,它们不会是在调情于不远处的柳姑娘吧。

一条乡间小道,将我导向了还在沉睡的田野。左边是站队成行的杨树,软软的树叶依旧围裹着杨树的腿脚,怕是不经意染了病疾;右边是哗哗淌水的小河,河水是喜欢春天的,春天多好啊,没有了情丝凝结、固执己见、河边逗留,没有了寒冷萧条、与衰草为伴、和鱼虾无缘,有的,是肆意流淌,争相奔涌,高兴了,还可以欢呼跳跃,发出愉快的声响。分明地,在枯草堆里,在茅草丛中,我已经发现了青青的绿的妖娆的影子,虽然只露出半个头,有点试探似地瞅着这世界,似乎是在说,如果没有了往年的倒春寒,我就要横空出世啦。地里的野菜,似乎不顾这些,它们匍匐在地层表面,深深扎根沃土,吸取着大地妈妈的营养,就像一个文学爱好者吸吮来自民间最朴素的、最真实的、最有营养的母乳和乳汁,强壮了身体,壮实了筋骨,它们不怕什么倒春寒,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倒春寒。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由远及近,在一片树林里,我听到了男女声合唱的声响。早就听妻子说,天气转暖后,由退休职工组成的几十人的社区合唱团,为了不打扰居民,为了让上中班、上夜班的矿工师傅休息好,将合唱地点迁移到了这里,自娱自乐,自我找乐,充实了退休生活。走近了,年逾六旬一直担任领唱的郑叔告诉我,把合唱当成一种退休后的营生,好像找回了年轻时的自己,大家一块唱歌,互相鼓励,互相抬举,真像多少年前的工友情,既舒坦又舒服。是的,老有所乐,老有所爱,便是人生好去处。刚刚,我还在田野里寻春呢,这,不就是它们人生的第二春吗!

徜徉在田间小道,脚下是由煤矿地下运上来的矸石铺就的还算平坦的小路,没有尘土飞扬,没有粘土沾脚,坚实而富有弹性,像是踩在软塌塌的鲜草上,丢弃了声响的伴奏,这时的你,什么也可以想,任灵感驰骋,思路飞扬;什么也可以不想,随意沿着直行或弯曲的路,放开脚步一直前行,不管走到哪里,不论经过了多少个弯道、桥梁、水沟、树林、土坡、鱼池,都能回到出发的原点。走在春的田野,走进春的田野,闻着春的气脉,找到回家的路,一点也不难。

这些年,煤矿井下采挖后,矿区附近的塌陷地就势兴建的鱼池星罗棋布,既有了综合利用的效益,也改善了村民的生活条件。碧水浩浩,荒草茫茫,陌头杨柳金色黄,走着走着,我发现哪个池塘里都存储有矸石山的倒影,我拿出手机,以池岸为分割线,将矸石山收入相框,清晰明了,对影成趣。估计多少年后,这座矸石山,也会跟随第一座矸石山、有它一样的命运,被人们“吃干榨净”,回归自然。“燕燕飞来,问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池水在一阵春风之后,吹皱了表面,显得老成了许多;池水在扑棱棱几只水鸟窜起掠过之后,激起层层涟漪,像极了少时在家乡小河上打起的水漂,水鸟走了老远才钻入水中,和我半开着玩笑,我的心情也随之兴奋起来了。眺望远方,自得其乐,便是无悔的人生旅程;自在当下,有所作为,把我喜爱的文学进行到底,我的人生处处是春天。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由近及远,那歌声,依旧在田野上空飘荡;那和声,依旧在心中激荡。在田野寻春的我,似乎找到了答案。今天开幕的人大会,诸多利民惠民举措的恩施,不正是已经到来的春天的讯息吗!

春,在沸腾的田野里。

春,在我暖暖的心房里。

春,在人们美美的生活里。

 

2019年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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