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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明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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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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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石林

马场石林

 往白水镇南行,沿037乡道,走15公里便到了马场村。其深藏石林。

 马场石林,奇。奇在四季换装,变幻容颜。春冬水落石出,钻洞攀岩,自有奇妙;夏秋水出,青草碧湖,游水食野,别有风味。这好比是落叶树,春花、秋果、夏叶、冬枝,色香形味,给人一种繁丰的享受。

今春之石林,奇在棠梨花。

 惊蛰过后,万物初生,春风烈,吹得人仰马翻,这时候,马场石林的棠梨花也天女散花了,一团团、一枝枝、一篮篮挂在带刺的古树上,映衬于怪石嶙峋间,美丽蹙眉。我疑心这是云朵的种子。因为山野里还有野樱桃、扁核木、碗豆、荠菜、白萝卜、鸡肠子草、榛子树、大丁草,满山遍野点缀图画。一个色,白。点白、碎白、灰白、钛白、草白、绿白,白色都画上了,但还缺着点精之笔。——肯定是棠梨花了。

 马场石林是棠梨花的故乡,虽无从考证,但也不夸张。春风扬起了鞭子,赶,千军万马跑在地埂上,围着分布“S”形的石林生长。许多松树都遭破坏了,但棠梨树还保存完整,因为农民靠它拦地。刺多,牛羊、外人不易入地,它是地块的围墙、护栏。女儿说棠梨花颜色漂亮,有粉的、白的、玫瑰红的、绿色的。仔细一辨,全开的一身纯白,骨朵泛绿,干旱山坡地染着点点玫瑰红,深沟则有些带粉了,的确如比。农民需要刺,让它活着。我们赏花,还要食花。刺是护花使者,所以,摘棠梨花当心,刺手。大风摇枝时,手受伤了,半天才摘得一小把。摘棠梨花要摘骨朵,中指头那么大,放一夜,第二天还会绽开。全开的花朵似飘扬之白雪,用水一煮,花瓣化为水了,中看不中用。母亲打电话来,告诉说要摘些嫩叶,再拌上骨朵,吃起来才有味道。提篮里绿叶碎花,已经有滋有味了。

棠梨花吃法简单,经过焯,漂,洗后,除去苦涩味,再炒食、凉拌和做汤。棠梨树秋天结小酸梨,味美。清,高士奇,在《北野抱瓮录》中说:“棠梨树如梨而小,又谓之野棠。花浅红色,结实如楂,有赤白二种,白棠子多酸美而滑,赤棠子涩而酢。花亦可食,《丹铅录》曰‘尹伯奇采葶花而食’,葶即棠梨也。” 马场石林的堂梨花好像是白棠子吧,它的果实小时候吃过,酸甜。这,另为石林秋天一奇了。

 三月节令,农民忙着种洋芋、魔芋、玉米,忙着理墒子。他们顾不上费工费时的棠梨花。在他们的生活中,这地方叫怪石滩子,夏天被水淹没不能当地,暮秋干旱不能做田,只能观赏放牧。“石林”为文人的雅称。四周土地叫大麦地,不远处有一个大麦地水库,终年不干,钓者云集。

春天的石林是个迷宫,好“躲猫猫”。跟我们去的三个孩子,瞬间从“象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突然,又骑着“神马”从眼前奔来。马场石林是一本自然之书,不只有用“奇形怪状,鬼斧神工”来形容的,它是动物园、植物园、城堡、宇宙、西游神话、天宫。阳光风雨,狂风冷霜倾注了太多心血,石头雕刻成精了。

 风里的浅草、羊群、黄牛、绿马刺、牛粪、石影自由着步子,追逐天光风影。晚上,在“沾益美协群”里发了一幅照片,美术教师朱金洪、吕正云、付雄大赞,说要来写生。马场石林,比《芥子园》画谱之石头更多,更丑,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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