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母亲

祭母亲

三月初二，是母亲离开我们周年的祭日。

母亲和父亲的墓碑前会开满我们敬献的花，红的黄的菊花，每一朵都是儿女的殷切思念。

可我会想起油菜花、豆角花、辣椒花……

　　油菜花

站在春天的田野，母亲就是一朵油菜花，朴实，金黄。一袭金灿灿的裙袂，迎风轻摆。勤劳的双手，以极其优美的姿势，将春天细细梳理。那些被唐诗宋词遗落的风韵独自袅袅着。远离掌声，也没有镁光灯，一个村姑最朴素的舞蹈，就这样将田野舞得丰满而生动。

举手、投足。母亲和油菜花对话，油菜花将金色的油彩涂满母亲的衣襟。母亲将汗水滴进那些小小的花，那些花就将汗水包裹起来，经过风雨的酝酿，变成珍珠。

夏天到了，油菜碧绿的荚渐渐饱满，也渐渐干枯，就像母亲的容颜从年轻走向成熟。母亲将油菜籽收进家里的场院，晾晒，用最柔韧的棒槌敲打。母亲将收获的菜籽换成钱，留一部分榨出油。一个家庭平淡的生活，就被浸的喷香。

豆角花

田间、地头、庭院……有空闲的地方就有豆角。汗水爬满了架，豆角就开了花。从花蕊间细细低垂的，就是碗里的菜肴。

母亲把豆角一部分放进碗里，一部分放进集市。在一朵豆角花里，我尝到了糖果的甜。

与其说不浪费一寸土地，不如说不舍得一分清闲。那些无限延伸的，总是母爱。几根干了的豆角挂在藤上，就是来年的种子。

辣椒花

生活需要一些辣，可以抵御寒冷。母亲要在我们的体内根植一把辣椒。

走进庭院，辣椒的辣就减轻了，怕太辣，怕不辣，辣，就成了调节生活的美味。可以吃、可以闻、可以赏。

像侍奉自己的孩子，年老的母亲在孤独中守护着老家的庭院，每天看着辣椒的花变换颜色，从浅到深，从淡到浓。

子女回家的日子，母亲就笑开了花：快去拍照！你喜欢的……

打开手机的摄像头，我被一朵花辣出了眼泪。

……

在一些菊花面前，我眼前浮现油菜花、豆角花、辣椒花等等母亲播种的花，永远开在儿女心中不败的花。

长歌当哭，是为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