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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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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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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秋晨

 

路旁的白杨叶黄了,有几枚不甘寂寥,随着秋风在空中倔强地飞舞着,片刻之后,又如黄色的蝶,翩翩落下。我很喜欢听那脚踩黄叶的沙沙声,今天的早晨,却不忍踩在她们身上。我轻轻绕过一片片飘落的黄叶,随手打开手机音乐,插上耳机,听着我最爱的《琵琶语》,朝着外环路走去。

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养成了一个人静心漫步的习惯,不受外界的任何干扰,不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烦忧,不去顾虑这顾虑那,此时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一个属于自己的真真正正的我,一个褪去了种种角色,为自己而活的我。耳朵里只有纯美的音乐,任思想的天空自由驰骋……

沿着熟悉的路线,以最慢、最小的脚步,丈量着脚下的老路。路旁的松针,因了昨晚美梦的滋润更加青绿。针尖上还带着珍珠似的小水滴,那是她们甜甜的好梦的结晶吧!我本不想吵醒她们的酣梦,却又情不自禁地把手轻轻放在针尖下,那水滴就落在了我的掌心里。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里,忘情地欣赏着这晶晶亮亮的小精灵。一不小心,手一抖,这圆圆的小精灵就从我的手里溜走了,只留下傻傻的我,抚摸着那一丝凉凉的遗憾……

“下雨了?”没有惊讶亦没有害怕,更不想打伞,因为早知今天有小雨的。雨丝很细很细,雨点轻轻柔柔的。这样柔美的小雨天,更适合静心漫步,若是打伞,反而辜负了小雨的多情……

让雨丝温情地抚摸我的长发,让秋风轻柔地舞着我的裙裾……

电线杆上那几只小燕子,正在雨里呢喃着……望着那温馨的场景,我痴痴地想:哪一只是我昔日的朋友呢?蒙蒙的雨丝,就在这时触及了我的眼角,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睛模糊了……

迷离的视线里,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我一阵激动,欣喜着等待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再侧耳静听,只有细雨的轻微的沙沙声……幻觉再一次欺骗了我,仔细瞧去,哪里有熟悉的身影?是的,我怎么不清楚,你怎么可能会突然“飞”到我身边呢?你也有你的世界,你也有天天干不完的事。此刻,也许,你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筹划;也许,你又熬了大半个夜晚,还赖在梦里沉睡……

还记得好像遥远的以前,这样的下雨时节,你总是赫然站在我身后,故作夸张地拍一下我的肩膀,“赏雨去!”路上的风景,有了你的陪伴,更加旖旎……而那时的小雨,又是多么的懂人情,知人意……

你在他乡还好么?是否还记得这些曾经的美丽过往?是否也想起了我,想起了曾经的一幕幕,在这样一个细雨的秋晨?这雨丝中的哪一粒是你念我的泪滴?我知道,在你繁忙和无奈后的喘息片刻里,一定会挂念着我,要不,为何,我的眼睛也会随雨迷离?

回忆总是那么一发而不可收。曾记否,春天里,我们漫步公园赏樱花、品紫藤;曾记否,夏天里,我们静坐溪畔听夏风;曾记否,冬天里,我们并肩踏雪寻腊梅;曾记否,秋天里,我们相依而坐读红叶……

“红叶!”这两个字眼,就在刹那间刺痛了我敏感的心扉。我擦擦眼睛,加快了脚步,朝着红叶树走去。正是红叶最美时,雨中的红叶更是鲜亮,纯美……我还记得我们曾经把最心仪的红叶送给彼此,小心地放在最爱的书里珍藏,还说见叶如见人……我围着红叶树,徘徊了又徘徊,回忆了又回忆……温馨的一幕幕,在灿烂的红叶里浮现来,又随着晨雾,挥手别离去……

收拾好散乱的心,我精心采了一枚最美的红叶,想写上祝福送给你,却道“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人有时就是矛盾,想看见与你有关的一切,是因为怀念;怕看见与你有关的一切,还是因为怀念……沉思良久,我决心把这枚红叶带回珍藏……

手机里的音乐已经变成了我们最熟悉的箫曲《无悔》,我的内心突然豁达起来,曾经无悔地携手走过,这已经足够。你一直在我心里,只要心里有,便处处有,难道不是吗?

不知何时,雨停了,太阳已经露出了大半边笑脸。路上的人多了起来,个个行色匆匆,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我知道,属于我自己的静心之旅已经结束,我也该回到繁忙的现实里,去做好应该扮演的种种角色了。我深吸一口气,拔下耳机,大踏步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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