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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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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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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 我在等一场雪

或许 我在等一场雪

孔祥秋

青州我原本是去过的,许多年前陪岳母和女儿游览过云门山。曾经以为登临过这“寸比人高”的制高点,便可窥一斑而知青州。今天想来,实在是荒唐。

前几年和朋友游览过青州古城,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唯一坐下来有所品味的,也不过是吃了三个老槐树煎包,仅此而已。这次回来后,和朋友聊起来,才知道这古城的一隅,竟然有欧阳修纪念馆。欧阳修,是我非常崇敬的宋代文坛领袖,尤其是他悟透世事,退以“六一”为乐的达观情怀,尤其让人喜欢。我,竟然错过了他青州的足迹,心里惶惶然。

这青州,我一次再次地走马观花似地游览,着实不应该。它,值得我细细打量。

宋朝,是文艺的一座高峰,更是文人纵横日月的好时代,他们的文字,于这时光的巅峰上,挥洒着思想的天光云影。真好。

宋代文人,我多生喜欢,不仅仅是欧阳修。而与青州深有缘分的,也不仅仅是欧阳修,往来者可谓熙熙攘攘。那位千古第一才女不仅来过,而且十余年屏居于此,“归来堂”建在这里,“易安居士”缘于这里。这里,是她和她的他“赌书消得泼茶香”的朝朝暮暮。去远之后,不管是莱州的奔赴,还是淄州的往来,她和夫君赵明诚的书香茶香渐淡。更不要说后来的颠沛南方,那国破家碎的悲苦,硬生生将一个婉约的词家女子,逼成了豪放的诗人。那年一去,不仅再没回来,而且竟然不见了她最后的行踪。江南,不是尺红寸绿都是诗的好地方么,为什么不能给这才情灼灼的女子,一个归魂的所在?

无论何时,山河之碎,都是民心最无助的碎。想一想,心好疼。

青州,可以说是李清照一生最安稳最甜蜜的光阴。我想,在她生命最后的那时,这城一定是她的心心念念,也一定是她渴望魂归的地方。听朋友说,“归来堂”最近又修缮一新。这里,一直等她和她的他归来。

青州有亭,唤作范公亭,亭中有井,传言是范仲淹为民护水而筑。最初,我以为这是后人的牵强附会。后来才知道,这位“北宋第一完人”的确曾任职于此,并为民生谋划了众多的善事。据说,浙江杭州也有范公亭。范仲淹任职于杭州知州的时候,勤政爱民,扶危济困,深得百姓爱戴。于是,民众们就在西湖孤山筑此亭,用以纪念范仲淹。一南一北的亭,一南一北的百姓,给了他同样的拥戴和呼唤。

有人说,范仲淹“文能写红一座楼,武能镇住一个国”。的确,一篇短短的《岳阳楼记》,将范仲淹的才情展现得淋漓尽致。这岳阳楼,可谓范仲淹思想的高峰,我喜欢。但我觉得范公亭更有深意,恰恰是范仲淹品德本色的呈现,迎八方乡里之风,在民间,入民心。

范仲淹的血脉里,有儒家深深的文气,有泰山巍巍的风骨,这其实都源于他与山东的缘分。早年丧父的范仲淹,随改嫁的母亲移居于淄川长山。他生命的第二步就行走在齐鲁大地上,这里,可以说是他人生真正的开始。他倒数的第二步,就是任职于青州,在改任别处的路途中,因病去世。青州,可谓他人生真正的结束。山东,不是范仲淹的来处,却胜似他的来处;不是他的归处,也胜似他的归处。如此,让我对范仲淹多了别样的亲切感。这范公亭,实在应该去看看。

青州博物馆也是很值得去看看的,那里藏古今之深,纳岁月之厚,据说,是难以想象的。

不远不近的青州,因为曾经浅薄的认知,一直被我不冷不热地疏离着。这片土地,这座城,从未因古九州之名而高调过,也一直未在岁月的青苔下沉沦,厚重着自己的厚重,内涵着自己的内涵,不惊不喜,不悲不忧。这,让我生了敬重,生了向往。

敬重,哪能草率;向往,更需谨慎。我怕我轻易的脚步迈不进这深厚之青,我怕我浮躁的心还难以触摸这庄重之州。

青州,几时去?我一直思量着,或许,我在等一场雪。雪中 ,宜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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