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秋天晃晃悠悠地走着,每一步都是打着摆子,醉了酒的她时不时吹出一口不明所以的气儿来。 我挺喜欢这样的秋天,因为走得慢,时不时让往回走的夏天反而抢了先,擦肩而过的瞬间侵染了整个人间。天高云淡,醉了的气儿啊,卡在了这人间,一时半会儿,呛红了脸。 风吹来,每一缕滑过指尖的都是清凉,每一缕都带着不一样的味道。 我喜欢它傍晚的味道,夹杂着村庄的袅袅炊烟,和桔梗的味道。这些年不兴烧桔梗了,准确点来说,也是我不怎么回家了。闻不着那味儿了!
小时候,每年烧桔梗是我们这群野孩子最开心的时候了。逢丰收,地里的红薯,田里的稻子,山上的茶籽....每一份都是沉甸甸的。那时候的村庄就是到了下午六七点了,家家户户才开始做饭,大人们做饭,我们这群野了心的崽子不喜欢在家看电视,愣是一片田一片田的瞎跑,然后拽出自家的爹,往田里跑,手里不忘揣上几个红薯。 桔梗是一亩地大概三堆,我爹懒的很,愣是把它们搞成一堆。
最后,每次我们的红薯都是烤成碳,气得我们直打摆子,追着自家老爸抱怨。抱怨完了,第二年依旧是这样,导致每年从田里到家的那条路基本上是我们和自家亲爹拌嘴的声响。 桔梗堆一堆,从侧边升起的烟气渐渐弥漫了整个村庄。漫天飞舞的桔梗灰落在了村庄的每一个角落。火光渐渐大了起来,我和一群小崽子在田里撒欢,我爹就坐在田埂上和其他被拽出来的大人一起唠嗑。
等到差不多收尾了,我爹叫道:“放红薯了!”一群小崽子那叫跑的一个快,果然吃是促进人运动的最好办法。我虽然跑得不快,但是我离得近啊! 我捧着红薯就往火堆里丢,我爹一脸无语的看着我,嘀咕一句:“幸好你妈不在这儿,要是看到你这样糟蹋,非得秃噜你一层皮。”
我叫嚷道:“大不了我告诉老妈,你不教我弄,看她骂谁!”
“嘿,你个小崽子,还开始坑你爹了!”我爸那叫一个不爽,伸手就是把我本就不是很整齐的辫子揉得乱糟糟的。这要是我妈看到了,准是给我爸一顿骂,铁定了说:“姑娘本来就不妥帖了,你还给她乱上添乱!糙得很,到时候净跟你学坏。” 明火没了,我们就扛着枪棍就回去了。路上的大人们手里端着晚饭,到处找人唠嗑去,我拽着我爹的袖子一个劲的拽他回去。
回了家,我爸第一个被批,我和弟弟坐在旁边得意洋洋,幸灾乐祸得很。只是这祸端时不时会惹回到我们头上,导致大多数都是我们乐完,一起和老爹坐一起挨批。
那时候的日子,吵吵嚷嚷,皆是宠溺和欢笑,有我熟悉的味道。现在回去闻到那个味道依旧是满身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