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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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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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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八点的路灯

可能是睡过了头。

太阳都晒着屁股了,还没有睡醒,还不把自己给关掉……

说来也巧,要不是周日,还真发现不了,平日里上班两头不见天的,谁会在意这个?

Daddy 你看,路灯现在还亮着呢,这都八点了呀!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关了的。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我确实看到了家门口的中兴二路和银海路的路灯还真是亮着的。不知道,它们昨晚经历了什么,是沉浸在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不肯退场,还是护送孤独的灵魂而忘记了回家的路,总之,它执意亮着,也许是有缘由的吧!顿时,我为儿子敏锐的洞察力而竖起大拇指。

盛夏的早上,除了热,还有海面上积而不散的热气,汗水根本没有放过我们。太阳努力地穿过云层,挤开氤氲,洋洋洒洒地滚落在马路上,草丛里。花儿草儿霎时披上了金色的外衣,像深闺的少女欲遮又掩的含羞状,路灯也慵懒地打着哈欠,把另一个自己横在路上,大概不到一米就能砸到我的脚。

路灯和我对视着,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地望着我,像等待接收指令的士兵,它们坚守着小镇的安宁,给善良和勤劳的渔村人带来和谐与温馨,一时间让我这个临危受命的“长官”不知所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没有下达指令,我很清楚自己还寄人篱下。我只是寄生在这爿土地上的一个不知名的虫豸,每天都要起早贪黑的觅食才能填饱肚子。我更觉得路灯是我的朋友,它让我在黑夜里找到安放灵魂的地方,也让我与孤独妥协。

这时,儿子催促我带他去上篮球课了。是的,在这个一不小心就输在起跑线上的竞争时代,学习是本分,增强体质是基础,认知才是差距。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脑海里也被冠上了这庸俗的常识。不得不说,我只是一介随波逐流的草民,好像只有随波逐流才不失我这个社会边角料的身份。

我匆匆拍下几张照片,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拉起儿子就走,竟一时忽略了路灯朋友期盼的眼神。一路上,紧张和慌乱充斥着大脑,紧张是因为我担心儿子迟到了,慌乱是因为我觉得路灯朋友还在超负荷工作,它一定很累了,得设法“营救”它。

该找谁?怎么找?为什么要找?我该怎么帮它?带着这一系列的问题,也带着对一个朋友最起码的尊重,我还是开始了我的热心肠。报警吧?这貌似不归警察管,报城管?好像也不沾边,这还真让我犯起了难。

最后,思来想去,我选择了借助媒体。发个朋友圈?我能有什么朋友?又有什么影响力呢?恐怕只会当做一个茶余饭后的笑料吧!发个抖音?说不定可以,就这么干吧!上传图片,编辑文字——@路灯管理处,快中午了,还不关灯?发布。

有时候,朋友就是三言两语,有时候,朋友就是默默对视,有时候,朋友也可以是一种牵挂。我还是要感慨这个信息社会的发展,让效率这个名词在我这个思想陈旧的人身上节节拔高。第二天,有人联系了我,问题解决了,也对我表示了感谢。

后来,我每每经过这条路,都会和朋友打招呼,也能深切地感受到朋友对一个异乡人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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