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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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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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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师亦父——怀念孙兴盛老师

天阴沉沉,灰蒙蒙的,小书房的灯光今日为何变得昏暗?心也被冬日的寒风搅乱,慌乱不安。这是怎么了?抬头看见书架上的杂志《作家摇篮》,我恍然想起,原来今天是孙老师的周年祭日,深藏在心底的悲痛和愧疚一下子涌上心头。 时间过得真快啊! 孙老师离开我们已经一年了,文友们给他写的祭文已经编辑成了一本厚厚的专集,而我却写不出只言片语,我一直觉得孙老师从未离去,更不愿接受他仙逝的事实。每次提笔,泪水就会打湿稿纸,无法成行。

书架上,中间两层整齐摆放的都是孙老师送给我的书,看着看着思绪又回到往昔。孙老师和我一起畅谈人生的《沉浮》起落,说《尘世》中的悲悲喜喜。我们一起回《清河川》,一路上,孙老师给我讲《峣柳风云》和《应聘者》的故事,还有他初恋的青涩回忆。我们相约《重回桑树坪》,去看望《山妹》。还要去观赏《铜川烟雾》,孙老师笑说回去后他要出一本《旅游散文集》……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一时我也分不清那一切是过往还是在梦里。

关上小书房的门,把手机调到静音模式,目光又回到书架上,轻轻翻开了自己的散文集——《雪落无声》,又想起了孙老师。也是这样的冬天,在孙老师不断地催促下,我把自己零散的文字打印出来给他送去。远远的,我就看见孙老师站在小区的门口,向路边眺望,瑟瑟的寒风中,孙老师几次裹紧了大衣,不时搓一搓手,两脚在原地不停地跺着。看见我,被冻得通红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远远就向我招手。我抱着稿子跑过去就说:“孙老师,这么冷的天你咋还出来等我,手机上有您发来的位置,您还怕我找不到呀!”孙老师笑着说:“不说了,把稿子给我,咱赶紧回屋。”他硬是把我手中的稿子接过去,转身就往回走。屋里温暖如春,姨(师母)早已准备好了饭菜,姨擀的臊子面真好吃,里面还有妈妈的味道。

饭后孙老师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几篇文章让我看,给我讲这文章好,好在那里。同时也指出我写作中的不足……聊起这些,孙老师常常会忘了时间,就像我中学时的语文老师,已经下课了,他还讲得津津有味。

每次翻开散文集《雪落无声》,我都能看到孙老师戴着眼镜,在那还未成册的稿纸上圈圈点点,删删改改,有时点头称赞,有时摇头叹息。在他和亚玲姐的鼓励帮助下,这本书才得以问世。

夜渐深,心烦闷。拉开窗帘,看见了一地寒冷的月光。被冷风惊扰,听不到一丝星星的私语,只能望着它们不断眨动的眼睛,想象着自己无法表达的落寞。

拉上窗帘,打开空调,目光又回到书架上。翻开《秦岭》杂志,读自己写的文章,心中五味杂陈,给孙老师发这篇小说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那天孙老师让我发一篇短小说给他,他要给我推荐发表。我就把一篇自以为很满意的小说发了过去。他看完后很生气,拨通了我的电话就说:“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写文章是一件严谨的事,你看看你发来的文章,写的好坏先不说,错别字都没改,你这粗心到啥程度……”我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面对父亲的指责而不知所措,拿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听见姨在旁边劝说:“有话你就不能给娃好好说嘛,急脾气咋老就改不了呢。”

“去去去,这事你甭管!”孙老师又严厉的对我说:“你认认真真改,改好了再发给我!”我小声嗯了一声,放下电话,打开电脑认真改起稿子来。一会儿,姨又打来电话小声对我说:“雪,你看你孙老师,刚才我咋劝都不听,这会又让我给你打电话,怕他刚才话说重了你难过。还不让我给你说是他让我打的。我娃也别往心里去,你孙老师就是那脾气,对你和对你亚玲姐一样……”“姨,我明白。”突然间,我哽咽的再也说不出什么,就轻轻放下电话,关了小书房的门专心改稿子。我改好之后再发给孙老师,他又很耐心的给我指出不足的地方,让我再改。这样反反复复改了好几次,他才满意。打电话过来声音也柔和多了。“这还差不多,只是人物还有点单薄,这个急不来,你要多看多练……”从此后我才真正明白,文学是一件非常严谨的事情,必须认真对待。

开着空调,屋里的温度在慢慢回升,心也跟着暖起来了。打开床头的台灯,关掉那刺眼的大灯,此时的灯光温暖柔和,我靠在床上,随手拿起床头的一本书,翻开首页,看见孙老师在书上的落款:“雪儿小女惠存!”恍惚中我仿佛又听见孙老师在人群中给大家介绍我说:“这是雪儿,是我碎女子……”这使我不由得想起,那年夏天孙老师和姨来礼泉看我的情景。

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就划在了玻璃上,很严重,里外缝了十几针,那段时间我的朋友圈和个人公众平台都成了静态,也断了和亲朋好友的联系。孙老师几次打电话问我家里是不是有啥事,我都说很好,他就让我发一篇新作给他看,我才说胳膊受了伤,孙老师听后就要和姨来礼泉看我。怕我拒绝就说他想来看看袁家村,看看我做生意的地方。我怕天气太热,他们坐车不方便,再三劝说他们不要来,等天凉一些,我就去接他们。谁知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孙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礼泉车站,来到我家门口时,两位老人双手提着水果、辅食和家乡特产,天热还要倒几回车。当时我鼻子一酸,竟流下了热泪。当孙老师和姨见我的胳膊上还被纱布攀着,就怪怨我不早点给他们说,说他们要是不来看我怎能放下心。孙老师怪怨我说:“雪儿,你咋还改不了那毛毛躁躁的性子,干啥也不知道慢慢的……孙老师一边说,一边催促姨去看我的伤势如何,又说天热,不敢捂得太严,怕感染……

见了孙老师和姨,我感觉伤口也不疼了,脑子里只想着礼泉哪个饭店环境好,饭菜可口,想着要带他们先到袁家村,再去唐王陵,晚上还要去马嵬驿去转转。还没等我开口,孙老师就说:“天这么热,我们那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和你们说说话。雪儿胳膊有伤,也不方便,咱就在家里吃饭。有细挂面,就让你姨给咱到厨房里下酸汤面吃……”书不小心掉到地上,我才回过神来。

夜半,合上书本,感觉孙老师还在和我聊文学,拉家常;他没有走远,那师长般谆谆教诲如在耳畔,那父亲般的关爱一直温暖着我,冥冥中注定的缘分一直会延续下去。父亲啊!一个没有眼泪与病痛的地方,女儿期盼您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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