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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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去看超凡哥哥
“我们在一次稿件中相识
仿佛相识了千年万年
穿越时空隧道的心灵
象磁场般有了感应
……
这是一首很美的诗，慧娟不知默读了多少遍，也不知背了多少遍。在慧娟的心里，这首诗一直是个谜。她曾几次试图问过超凡，超凡总是用别的话岔开了：“过去的事别提好吗。”但慧娟还是要问：“她一定很漂亮、很温柔是不是？”那双天真的眼睛充满了好奇。有时，慧娟故意冲超凡撒娇：“超凡哥哥，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一定很好听的，是吗？或者能给我一张她的照片保存好吗。我会好好保存的，你放一百个心好了。”超凡干干脆脆回答：“慧娟，学习要紧。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你老是问她有什么用。”以后慧娟再怎么问，超凡总是闭口不答。
慧娟一个人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英语书随手翻来翻去，心里却仍背着那首叫做《你是我的太阳》的诗。今天正好是星期天，同宿舍的女孩都出去玩了，只剩下慧娟一人心猿意马地在宿舍里打度时日。
慧娟有一个坏毛病，就是不大喜欢和许多女孩一起出去玩。她一直想学习好，讨超凡哥哥的喜欢。因为她知道，超凡哥哥对她的学习很关心，希望她学习好，将来才能工作好。慧娟有时想，即使没有超凡哥哥这特别的关心，她自己也是希望并努力学习好的。原因呢，除了是通过关系上的这比较有名的大学，学习不好考不出好成绩是对不起父母的；另外呢，她也知道，现在找工作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求本行业专业知识和技术过关，才能得到同事或朋友的赞许，也才能得到领导及所有长辈的赏识，这对人来说是极不容易达到的。但现在，慧娟心里念念不忘的是超凡哥哥。她想考出好成绩，尤其是重点科项——英语，主要是为了将来能够成为超凡哥哥的得力助手。
慧娟学的是外贸专业，这对超凡有最直接最大的帮助。因为超凡曾对她说过，他将来要办一个大公司，现在还在筹备当中。他想有所成就，这是他来A市的主要原因和奋斗目标。但办大公司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一个巴掌拍不响”，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得要许多人参与、帮助。因此，慧娟早就思考过，他得有一个德才兼备、工作能力强、事业心强的得力助手，才会使他梦想成真，实现愿望。超凡哥哥会不会同意她将来进他的公司，她现在还不知道。但她相信，即使有那么一点希望，她也要加倍努力争取。
慧娟的英语成绩在班上属于中上水平。有时，她为现在的成绩在班上不算冒尖而有所着急，担心超凡哥哥将来不要她到他公司去。当她一想到如果自己因不能胜任工作，超凡哥哥又不同意到他公司上班时，竟心灰意懒起来。
慧娟镇定情绪，打算背一会儿刚学的英语单词，可不知怎的，读的时候记得，过上几分钟就忘了。因此她赌气地将书抛在一边，干脆穿好衣服，整理好床被等，拿起她那红色小包锁好门去找超凡哥哥。既然今天没情绪学习，又是星期天，猜想超凡哥哥也不会出去，倒不如去找他闲谈，也许自己的心情会好点。如果他出去了，或是在写稿，她就在他家等吧，等他休息时再一块儿吃饭，然后出去逛街。
“我要给他一个惊喜。”慧娟边走下楼梯边想，“得买一点东西，总不能两手空空，这太不礼貌了吧。得买什么呢？”她思考了一番。
“有了。”她终于想到了一个点子，并暗自高兴。其实，她是知道超凡哥哥并不在乎她是不是空手去。她现在还是学生，属于消费者，等她将来工作了，或许经济上宽裕多了，买些东西礼尚往来也并非不可。但慧娟就是爱耍小心眼儿。这也许是所有女孩子的共性：表面上给人不占便宜的感觉，实际上，总希望别人大献殷勤一番，弄个满载而归。
慧娟哼着“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已经很老的歌，正喜滋滋地向15路车站走去。也不知怎的，慧娟近来喜欢听些老歌，有邓丽君的“甜蜜蜜”等。她穿着高跟鞋，崭新的背搭连衣裙，，忽感轻松愉快，步态轻盈，全是一副好感觉的面孔。
15路公共车站站台并不远，从学校向前一直走大约半里路拐弯便是。因为地铁站还远，要步行好远，她想也就只好如此了。当她看到站牌时，站牌旁早已站着好几个人。8后边有一个卖水果烟酒的小店，有一个中年妇女坐在里边，面对大街行人悠闲地织着毛衣。慧娟向那个中年妇女买了四斤苹果，便回到站台上等车。
慧娟偏矮的苗条身材挤在人群中，直向远处看驶来的车辆。此时，同学卢慧琴、许雅丽、王亚明和周俊四人早已注意到她，正向她投以友好的目光呢，慧娟全无知觉。
“嗨！慧娟，到哪去呀？”许雅丽尖声叫起来，并开始靠近她。许雅丽是全班最活泼的女孩，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很喜欢她。许雅丽素有校花之称，因为她是一个好热闹，又很大大方方的女孩。
慧娟听有人喊她，转头，见是许雅丽，旁边还有卢慧琴他们几个，便微笑着说：“去看一个朋友。”然后，她同样给其他几个人点头问候。那张可爱的圆脸蛋，轻巧的薄唇露出一排齐整白洁的细牙，煞是好看。
“男朋友。”周俊跳到慧娟面前，斜视着她。
慧娟没有理他。她看到这张脸就很讨厌。
其实，周俊是全班的白面书生，仪表堂堂、英俊潇洒，人也很调皮，是许多女孩子心中典型的白马王子。但不知为什么，慧娟就是讨厌他。尽管周俊平时讨好她，她也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也许，她意识到周俊总是爱注视着自己，总是有事没事地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他虽然不讨她喜欢，却也胸襟开阔得很，从没把慧娟的冷漠放在心上9过。
兴许，周俊还真爱上自己呢，有时，慧娟想。
“这没有什么不好。”她记起跟同宿舍又很要好的同学芳芳提到周俊的言态时对她说过。芳芳不仅不反对周俊，还做了鬼脸，滑稽地暗示着做了一个信号——飞吻。那时，她的小巧桃子般的圆脸蛋一下子红了，直追着打芳芳。但她没有追到芳芳，留下芳芳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她不知道自己的脸为什么这样容易红。其实没有必要要红脸的嘛，有时，她自言自语。
周俊确实是全班男生中最英俊潇洒的男孩，一副瓜籽脸，细嫩白皙的皮肤。巧巧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浅色眼镜，温文雅尔的姿态。这没有什么不好，芳芳兴奋地告诉她，女孩选择男孩的标准就数英俊、文雅这两项重要。可是，我没这个艳福，是周俊能追我，我才高兴死呢。芳芳一副认真的样子，倒叫人一时弄不清她说此话的用意。
尽管周俊的成绩在班上是拔了尖的，老师也很赏识他，但她一点兴趣也没有，更谈不上喜欢了。她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周俊一味冷漠处之，而他为什么还要老是看她。她更受不了他那诙谐风趣的调笑。也许这是缘分。慧娟是相信缘分的。可细细想来，她跟周俊一点缘分也没有，要不，自己怎么老是讨厌他，而偏偏对超凡哥哥情有独钟呢。
“关你什么事？”她冷冷回答。
周俊没有因此显得难堪，反而大方地笑着说：“是呀，怎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的男朋友？”
慧娟的脸此时很难看。她一向不善于言辞，被周俊这一说，心里一点办法也没有，直想哭。但她没有哭。
“该不是你追慧娟吧。”王亚明打了周俊一拳，“慧娟小姐可是全班内向型秀雅的美丽女孩，不追白不追。”
周俊淡淡一笑，两手在胸前一摊，并做了个鬼脸，显得十分无可奈何的样子。
“喂！你们男孩老是欺负我们女孩不公平嘛。你们还有意思啊？”雅丽双手叉腰，做出气势汹汹的样子，站到慧娟面前，挡住了周俊和王亚明。
“是吗？”卢慧琴也忙走到雅丽身边，与雅丽并排站着，面对周俊和王亚明。“再欺负我们慧娟小妹，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随后，卢慧琴做出要打架的气势。
“一对一，要打架吗。”王亚明也做出要打架的样子。
倒是周俊拉了王亚明一把：“怎么，谁欺负你们慧娟小姐了，人家疼还来不及呢。”然后对王亚明说，“我们好男不跟女斗，不要没有一点男子汉风度。”
王亚明附和着并收敛了打架的气势。
“快滚，少罗嗦。要不，周一我们告诉老师。”雅丽冲他们故意吼道。
“嘿，还小学生呢。你以为我们怕。”王亚明又做了个滑稽的鬼脸，拉起周俊的手：“好，好、好，我们好男不跟女斗，我们走。”
他们并没有走远，站在那边。
“小妹妹，告诉我们到哪去好吗？”等周俊他们走开了，雅丽弯腰仰脸笑咪咪看着慧娟的俏脸逗道。
慧娟刚才要哭的样子早已烟消云散，此时平平整整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当雅丽的脸快凑到她的下巴时，慧娟冷不丁地伸出右手指刮了雅丽一个鼻子：“大姐姐，告诉你，这个——”
雅丽大笑地逃开，慧娟也开心地笑了。
“你们到哪玩？”慧娟问雅丽。
“想沾你的光呢。”雅丽的眼睛死盯着慧娟手上提着的塑料袋。
“哦——姐姐们，我倒忘了。”慧娟说着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大苹果，分别给了雅丽和慧琴。
“就这个！”她故意瞧着雅丽色眯眯的眼睛。
“一同走。”雅丽说着从右边裤袋里取出手帕在苹果上擦了擦，然后连皮啃了起来，大有席卷风云之势，直逗得慧娟和慧琴哈哈大笑。
“看你馋的。”慧琴点了一下雅丽的鼻尖。
雅丽则表现出顽皮乐观的样子，有意逗她们俩人大笑。
“去哪？”慧琴问。然后从一串鈅匙中取出小刀削起苹果来。“市里。大商店、酒吧、舞厅。”慧娟故意说了一大串。“你请客。”雅丽啃完最后一口，将剩下的芥蒂投进旁边的垃圾箱里。“当然。”慧娟一本正经地回答。“真的吗？”雅丽又凑近慧娟，满脸邪气地问。“见鬼去。我是大亨？”慧娟推了她一把。
雅丽后退了一步。“那干嘛这么悠闲？”慧琴轻咬着苹果问。
“当然。小妹难得请客嘛，这次我和慧琴还想沾你大光呢。谁不知道你爸爸是政府官员，自己捞了一大把，人家拍马屁又不知送了多少呢。我和慧琴都是老百姓家出生，当然该你请客了。”雅丽冲慧琴挤挤眼，表示请慧琴通力配合。
慧琴也不是二百五，当时微微点头表示会意。雅丽又嘻嘻哈哈瞎扯了一通。
“你胡说。”慧娟的脸一下涨红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脸又变红了。这脸红是雅丽说到她爸“短”处呢，还是其他因素，别人是难以猜测的。慧娟就怕别人说她爸以权谋私。
其实，慧娟的爸爸是个很清高的干部。慧娟的脸红也并非因为雅丽揭了爸爸的“短”，而是一种抗议。幸好，雅丽她们并没有朝这上面想，才使慧娟通红的脸一会恢复原貌。
“不说了。小妹妹生气了，都怪姐姐不好。”雅丽又扮了个鬼脸，逗得慧娟和慧琴大笑。
“真有你的。”慧娟刚伸手想揪雅丽的耳朵。
雅丽早有防备，逃开了。
15路公交车刚停，她们一股气儿向上挤。车上急下的人大惊小怪地尖叫起来。等周俊他们赶来时，车门无情地关上了，车身缓缓启动，只得等下一趟车。车上雅丽从玻璃窗内探望，直冲周俊他们吹口哨，还挤眉弄眼呢，扬扬手，说了声拜拜，就差没有骂他们活该，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直到车子驶出老远，看不清周俊他们的人影了，雅丽才缩回头转脸看慧娟他们。几人又说笑起来。
“你看上周俊了。”慧琴问。
“还真是。”雅丽坦然大方地回答，“说实在的，这小白脸还挺不错。”象是由衷的赞叹。
“那就祝你好运。”慧娟没好气地插了一句。
“你不是嘲笑我吧。”雅丽反问，“人家心里有你可无我，你不知道？”
“瞎说。”慧娟骂了一句，“死雅丽，要不要我给你牵线搭桥你才信？”
“好哇！只怕你不敢。”雅丽说。
“为什么？”慧娟问。
“你现在却怕见到他，更怕与他说话。你瞧你刚才那样子，象是做了错事的情妇般，哪还能给别人牵线搭桥？”雅丽说完大笑不止。
慧娟趁雅丽大笑时冷不防揪起雅丽的耳朵：“下次还乱说不？”
“哎哟——哎哟——”雅丽故意大声怪叫，指望慧琴帮她解围。偏偏慧琴视而不见，乐呵呵笑着。雅丽见求救无望，心里窃窃骂起慧琴，只得向慧娟告饶，“小妹妹快放下，姐姐下次再也不乱说了。”
慧琴趁机捣了雅丽的引笑处。雅丽连连大笑不止，直挤出了眼泪，慧娟和慧琴这才放手。
公交车在山西路百货商店门口停靠，慧娟她们下了车。慧娟本想先告辞去找超凡哥哥的，但雅丽执意要她陪她们逛街，慧娟只得从命。雅丽她们从一层的化妆品柜到二楼的鞋柜，再到三楼的衣柜，看了个遍、挑了个遍。雅丽最后挑了件粉红色宽松衫，慧琴买了双高跟皮鞋。她们也要慧娟买一样东西，慧娟推辞说，现在她穿的东西一时又穿不了，买了也是浪费，倒不如省下钱办些其它事，或是等到下次再买。
慧娟和雅丽她们出了山百，便告辞说是自己得去看一个家乡人，雅丽她们就到别处去玩了。
对于大二的学生来说，星期天是绝好的游乐时间：比起大一时多了一份成熟，多了一份浪漫，距大三那种整日紧张学习的气氛又远。因此，星期天乐得他们轻轻松松潇洒一阵子。
超凡的住所距艺大不太远，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慧娟以前听超凡哥哥说过，他住的是小套：两室一厅，加一间厨房一间卫生房。他住的是原市轻工局的房改房，月房租极为便宜。慧娟自从认识超凡哥哥后一次也没来过，有事了打个电话，微信或QQ私聊。
慧娟今天特意没告诉超凡哥哥她去他那儿，为的要给超凡哥哥一个惊喜。但慧娟又担心超凡哥哥今天不在家，自己白跑一趟。当她来到她要找的地点时，心儿禁不住突突突直跳。她很想见超凡哥哥，但此时反而又很怕见超凡哥哥。
她在超凡哥哥居住的楼下站了足足有三分钟，直到一个妇女走来，先是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问她找谁时，她才说找232室。找谁她可没说。
妇女狐疑地指点：“就在这幢楼上，上面楼梯口右拐，没有加铁门的那家。”
慧娟道了声“谢谢”后便硬着头皮上了楼。
慧娟在三楼静静站了一会儿，待心情平静了许多才轻轻敲门。起初，室内一点动静也没有，慧娟只得稍用了些劲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睁着好看的眼睛看她。没待小姑娘问她，慧娟问道：“请问超凡哥哥在家吗？”
小姑娘听慧娟很亲热地叫超凡哥哥，和自己一样，以为是他的一个堂妹妹什么的。但她从没见过超凡哥哥有这么一个妹妹。
小姑娘点了点头完全拉开了门：“请进。”
“谢谢。”慧娟进了屋里，小姑娘关紧了门。
慧娟打量屋里没有超凡哥哥，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说这话时，慧娟的脸不知怎的红了起来，抿着嘴。那张平整俏丽的桃子脸，一副淡妆打扮，露出几分羞涩。柔柔的发丝，遮住清秀的柳叶眉，一双清澈如溪的眸子闪闪烁烁。
“姐姐，你坐吧。我打个电话给他。”小姑娘见慧娟拘谨羞涩的样儿说。
慧娟连忙制止：“不要。我有他的手机号码，我这儿有手机。今天我没事，就等等吧。”
“那好。”小姑娘转身进厨房倒了杯热开水双手递给慧娟。
“谢谢。”慧娟双手接过，然后示意小姑娘，“你也坐吧。”
小姑娘自己也倒了杯热开水在慧娟对面坐下。
门吱呀一声打开，超凡转动鈅匙换了鞋进来。
慧娟见是超凡哥哥，便起身甜甜地叫了声：“超凡哥哥。”
超凡这才注意到和表妹谈话的人是慧娟，不免惊喜：“慧娟，是你！”他不敢相信果真是慧娟。他揉了揉困顿的双眼再次仔细看慧娟时，发觉果然是慧娟，这才相信地走近慧娟。
“慧娟，真不敢相信是你。”他惊讶，“怎么不预先说一声？”语气中含了一层疼爱。
小姑娘说：“超凡哥哥，慧娟姐姐等了你好长时间了。你们聊吧，我进去做作业了。”然后小姑娘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超凡点头，慧娟微笑以待。小姑娘关好门，慧娟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超凡哥哥。慧娟忽感周身有一股热流，先是象电击一般，然后慢慢地扩散到周身。这是好新奇的感觉耶，从来没有过的。慧娟好想要超凡哥哥抱抱，拥抱得越紧越好，可超凡没有。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没有什么事，就想起来看你的。 ”慧娟说。其实，慧娟是因突然想超凡，书反正看不下去才来的，但她不好意思跟超凡哥哥实话实说。她偷偷爱上超凡哥哥的心，超凡一点知觉也没有。
“最近学习紧张不紧张？”超凡推开慧娟的手，然后双手扶住慧娟那细小玲珑的肩关切地问。然后，他又用右手拂开了遮住慧娟眉睫上的几缕发丝，露出那双深情美丽的眼睛和秀气十足的眉毛。眉睫根根清楚得可以细数。他这才发现原来慧娟的眉睫富有诗情画意，浓浓的。“让我看看，你是否比以前瘦多了。”超凡笑着说。
慧娟莞尔一笑。超凡仔细瞧着慧娟的俏脸，虽然发觉慧娟比以前瘦了些，但也变得更加妩媚、柔情和美丽。
“真的吗？”慧娟眨了眨眼睛，扬了扬睫毛。一双清澈的眼睛象碧波清溪般。“超凡哥哥，你怎么这么忙呀，当心可别累坏了身体。”她搂着超凡的腰情意浓浓的。
慧娟想到了什么，忽然松开手。超凡莫名其妙。慧娟从桌上拿起一只大苹果用小刀绞削了起来，手很麻利，一会就削好了。“给你。”她将绞好的苹果伸到超凡面前。
“谢谢。”超凡接过，“你买的？”
“嗯！”
“干嘛这么破费？你可知道你现在还是消费者。”
“花不了多少钱。”她顽皮地瞧着他。然后，她的眼睛里有一股火，象升起的大火炉般。
超凡毫不客气地大口咬了起来：“真好吃，娟妹。”
他第一次称呼慧娟为娟妹，她一点也不感到突然。相反，她觉得很好听、很满足，显得又特别亲昵。
“到我房间坐坐。”超凡见慧娟仍站着建议。
慧娟没有吱声。超凡领她进了房内。慧娟带上了房门。
慧娟好奇地环顾四周，房内有笔记本电脑、书架、办公桌，还有放文件的东西，她一时叫不出名来。另外还有一张席梦思。席梦思床上的被子、床单等清理得整洁。书架上放了好多书。
慧娟从书架上挑了一本书蹦到床上：“超凡哥哥，这儿有没有什么秘密？”
“没有。有也没啥。”超凡坐到电脑桌边打开笔记本。
慧娟忽地跳起来，走到超凡面前，粹不及防地双手搭在超凡哥哥的肩上：“超凡哥哥！”她深情地叫了一声，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直看着超凡，似乎有满腔的话要说，但一时又无从说起，任细巧的特好看的嘴巴张开着。
“娟妹，还小孩子个性。”他去搬开慧娟的手。
慧娟噘起嘴，老高，装出十分生气的样子：“超凡哥哥，不嘛。”忽地，她灵机一动，凑上超凡的耳朵，“超凡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她为自己的灵机感到庆幸。她想捉弄一下超凡哥哥。她觉得超凡哥哥好憨。虽然平时做事那么精明，而且总是胜利者，但今天，你该做一次失败者了吧，她暗自高兴地想着。
“什么秘密？”超凡已经打开了电脑，很憨地问。
她飞上去印了一吻，又忽地松开双手，仰身退躺到床上咯咯咯直笑。
超凡的脸忽地羞红。慧娟看着，直觉得好美。
超凡一边擦去脸上湿漉漉的唇液一边嗔责慧娟：“调皮鬼，下次可不能胡来。”声音轻得很。
“没什么了不起嘛。”她坐起来咕哝道。
超凡关闭电脑坐到沙发上。慧娟下了床挨着他坐了下来。
慧娟问：“超凡哥哥，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去看我？我好想你哟。”
“超凡哥哥忙呗，你都看到了吧。”超凡为刚才的事感到不好意思，双手在并齐的大腿上合着。
慧娟注意到超凡哥哥这一举动，也才觉得超凡哥哥有时也这么可爱，不再有平时那种铁板着脸的大男子主义的气势，挺吓人的。
“最近在写什么？超凡哥哥。”
“长篇小说《梦魂》。才写三、四万字。估计得十几万字才能完成。”超凡侧脸对慧娟说。
慧娟站起来走到电脑桌旁，拿起超凡刚打印出来的文稿，然后又回到超凡身边坐下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慧娟将视线移到超凡的黝黑脸庞，流露出羡慕和敬佩之情：“超凡哥哥，这稿子写得真好，读起来蛮感动人的。女主人公是晨晨吧？”
超凡点了点头，直夸慧娟聪明。小说能被读者认可，这是作者最大的荣幸。他心底窃喜，估计这部书一炮打响有了希望。另外，作为慧娟这第一读者的肯定，也给他鼓足了不少劲。因为现在慧娟毕竟是大学生了，对于一部作品的好坏大致也能评判分明。他希望慧娟能全部读完，提出些中肯的意见。因此，他打定主意，等文稿全部完稿后，便请慧娟仍然当余下文稿的第一读者。
慧娟看超凡哥哥若有所思的样子，猜想他的思绪又回到作品当中去了吧，抱怨自己刚才不该说那句话。“需要我帮忙吧，超凡哥哥。”她又把他拉到现实当中。
“你能帮我什么忙？”超凡故意考慧娟。
“帮你整理文稿呀，比如校对总可以吧。”慧娟认真并邪气地说。
“你自己学习紧张得很，哪有空闲替我整理文稿。再说，为了给我校对文稿耽误了你的学习，倒使我于心不忍，有所愧疚了。”超凡坦诚的态度使慧娟很受感动。
“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慧娟的语气斩钉切铁，十分真诚。
“你胡说什么。”超凡急了，并有点生气。
“本来嘛。”她又噘起那好看的樱桃小嘴，老高老高的，象一座“小山尖”似的。“你以为我还小，就那么小不点吗？”她别有他意地说。
慧娟不满也有所生气的语气一下子叫超凡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你应该读好书，不要胡思乱想。”超凡索性将错就错，“超凡哥哥关心你，是因为……”他将“哥哥”俩字吐得很重，以引起慧娟的思考。他与她只是兄妹间的关系，并且不能越轨。
“关心什么？”她睁大眼睛尖叫。
他觉得她的眼睛从来没有张得这么大。
他没有立即回答，看着窗外的景色：“你象我的亲妹妹。幻想中的。”他没有回头，试探着，象是自言自语。
“你没有妹妹是不是？”她不再生气，小心翼翼地说。她怕超凡哥哥再生气，那是她的过错，她会愧疚好几天的。
他感到她的语气好柔，依然没有回头：“有妹妹，里边的就是。”他的语气虽然冷淡，却不是生气的样子。
“我是说亲妹妹。她是你表妹，我知道。”慧娟忙更正。
“是啊。”他瞧着慧娟。
“可是。我愿意是你的妹妹，当然比亲妹妹还亲。还有……”她扳过超凡哥哥的肩，深深地注视着他。
“还有什么？”他的语气不再冷淡。
她没有回答，却是满脸通红，只是用火热的眼光瞧着超凡哥哥。
他怕用他的目光去碰慧娟的目光，失败地扭转头。她那目光简直是一团烈火，他这么认为。
“出去走走好吗？超凡哥哥。”她几乎是乞求。
“超凡哥哥，我好爱你。”走出大院，她挽着他的手弯走在大街上。她第一次这样挽着男孩的手弯，很大方地走在大街上，俨然一对小情人般。
她与他在一起的感觉跟与别的男孩在一起不一样。她与别的男孩在一起，只是作为普通朋友，而与超凡哥哥在一起，总有与知心男朋友情爱的感觉，才显得是象真正的一对情人，正在谈情说爱呢。她从没有恋爱的经验，但从琼瑶及最近作家的言情小说及电视剧等作品中，获取了那份渴望已久的爱情。她与他在一起感到很踏实、自慰、满足。超凡哥哥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她认为。
街上的车辆行人很多。虽然很宽的街，由于处于两所高等学府之间，又毗邻菜场，所以人与车只能排队前行。他始终没有言语，任随慧娟摆布。他不想伤她的心，觉得她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等她走上社会后，她会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如何去对待、选择爱情和婚姻。也许自然那时她会不再跟现在一样天真、清纯、浪漫，但比现在成熟是无话可说的。
“你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她在一家商场门前停住，对慧娟说。“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好，考出好成绩，才对得起你父母及关心你的所有的人，并且将来才能在社会上立稳脚跟。”
他俩走进商场，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世界真的这么残忍吧。”她神伤疑惑，“我觉得，只要有你，只要你真心爱我，其他对我一点也不重要，也毋需去考虑。”她吐得很露骨。她觉得在他面前应该有什么就说什么，就象对亲哥哥一样。她象一个好小好小好纯真的女孩，充满无限遐想与期待。她没有亲哥哥，因此，她好羡慕别的女孩有亲哥哥，受到保护，受到关怀。也因此，她好需要这样一个亲哥哥来关怀保护她的。
“超凡哥哥，你想办的公司怎么样？慧娟抬头望着超凡。
“策划好久了，只是现在资金不足。我要办的这公司跟其他项目公司不一样，需要一大笔资才能运转。”他回答。
他们在商场内游走，对商品并没在意。
“到那时公司成立了，我就到你公司上班，同时可以照顾你。”慧娟十分关切地说，将超凡的手臂挽得很紧。
“到那时，我很欢迎你加盟公司，只是希望你不要捣蛋，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超凡玩笑道。
“怎么会呢。”她依旧笑着注视超凡哥哥。
超凡并没有看她，一直平视着前方货架上的物品。她故意将头侧向他的肩。因为她的头也只能到他的肩。
他避开了点。她只能挽着他的手弯。
他们在四周柜台前转悠着，引得营业员满脸堆笑走近他们，等他们开口点东西。柜台的营业员显然很有经验，因为往往一对情人逛街、逛商场时绝不会空手的，而且总是男的掏钱，买上贵重的东西，从不讨价还价，显示出十足的慷慨和潇洒。因此，营业员多了一份收获，这就是主动靠近他们的最直接动机。但他们只是在柜台前转了一下就离开了，而且只有超凡看些物品，慧娟全然没有这个雅兴， 令营业员们大所失望，说不定心里还会骂他们的。
出了商场，超凡问：“去吃点东西吧。饿了吧？”
她点点头：“到哪儿？有点儿。”
对面有一家餐馆，名字叫做黑猫餐馆，听说菜的味道很不错，招徕了不少客人。凡是到过黑猫餐馆就餐的人，几乎拿肯德基这样有名气的大餐馆比较，认为黑猫的特色仅次于肯德基。这家餐馆的菜是中、西方口味都有。
他们手挽着手走了进去。
超凡先点了一人一杯咖啡。俩人慢悠地边闲聊边品尝。
“哎，超凡哥哥，我问你一点问题。”慧娟吸了一口咖啡，瞅着超凡。
“什么问题？”超凡等着慧娟回答。
慧娟低头作沉思状并吸着吸管，半晌长吸了一口说道：“超凡哥哥，你说当今文坛谁最有名气？”
超凡问道：“文坛范围很广，你要我回答哪个方面，还是全部？”
慧娟又想了想，抿嘴笑道：“那就回答小说界吧。”
超凡又问：“是全世界，还是全国，还是C省？”
“对，全世界、全国范围太广了，那就回答我们C省。”
超凡有点为难：“不好说，还真有点不好说。”
超凡望着银屏里的画像，一个漂亮的小姐正握着麦克风唱着歌，看样子很有激情，声音也很甜，有点港台味儿。慧娟不免也瞄去，只一刻就收回。她注视到的却是门道的红地毯。
红地毯代表什么，她突然闪过这个问题。红色，这个多么有刺激的颜色，使她想起了许多许多。比如血是红色的，玫瑰有红色的，酒有红色的，喜糖、灯笼、洞房的烛也都是红色的。红色真是温暖，她很喜欢。一连串的想象又使她想入非非起来。红地毯是爱情和婚姻的通道，结婚踏上红地毯时该是如何心情。假如，我和超凡哥哥到那一天，我们踏上红地毯是多么的幸福呀。
超凡趁一首歌结束时说：“其实我们C省的小说家还真不少，比如……，你要我说哪一位最有名可难说了，因为他们几个人相当。”
慧娟一时脸红的当儿，听超凡这么说才从想入非非中回过神来，大脑中似乎印象最深的是S作家。便说：“我看S作家的作品不错。”
超凡提醒：“他们几人都有好作品。S作家的许多作品被著名导演拍成电影过。”
“S作家的真名叫……吧？”慧娟又问，“我记得由他的作品改编成的《……》可谓他的代表作。”
“其实，s作家的《……》等作品也挺好的。”超凡这样肯定。
“你将来一定比他们还棒！”慧娟夸道。
“哦！”超凡有点惊讶，真不敢相信，“我能吗？”不过，他知道慧娟是真心希望他的作品超过他们的。
慧娟吸着咖啡觉得不过瘾。此刻，她真想喝些红酒，然后醉倒在超凡哥哥的怀中。超凡也觉得此时的慧娟更加可爱和美丽。
然后，超凡又叫来那个身材苗条的服务女生。
服务女生轻盈盈走过来，满脸微笑：“先生、小姐，你们点点什么？”
超凡说：“请将菜单拿过来好吗？”
服务女生又微笑着转身到服务台上拿了一个夹子给了超凡：“请你自己点吧。”
超凡接过夹子，打开，翻了翻递给慧娟：“你点吧，点最喜欢吃的。”
服务女生又笑容满面地转向慧娟，看她那脸稚气，猜想说不定还是中学生呢，但又很快否定了。再瞄超凡时，差不多要比女孩大四、五岁的样子，然后对慧娟说：“小姐，既然这位先生很客气，你就点呗。”
慧娟不自然地冲服务女生笑着。她觉得服务女生长得很美，是水淋淋的那种感觉；周身穿大红礼服，二十四、五岁光景，挽着发髻，俨然是结了婚的少妇打扮。
慧娟觉得不太好意思点，就将菜单塞进超凡手里：“还是你点吧，不要太贵的。我什么都喜欢吃。”
“先生真有福气哟，这位小姐将来一定是位善于理财的贤内助。”服务女生见风使舵，讨好起慧娟，也说得超凡面红耳赤，不多时恢复了原貌。
倒是慧娟心下窃喜，碍于服务女生在场，不免羞怯地低下头。
超凡便点了些连慧娟也叫不出名的菜。虽然菜单上那样写着，慧娟也不曾去留意。再说就是去留意了，菜跟菜谱又得相差许多的，这多半是厨师耍的花样罢了。最后，超凡向服务女生要了四听啤酒，服务女生随同酒杯端了过来。超凡将菜单有礼貌地递给服务女生：“就点这些，小姐。谢谢！”
服务女生礼貌回道：“不客气。”便转身回到服务台去了。
服务女生一走，慧娟便小声抱怨起超凡来：“超凡哥哥，你成大亨了，这么阔气。”
俩人喝了四杯啤酒。慧娟的脸通红通红，潮润发光，异常有韵。她很美，此时超凡觉得，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的期待。她醉了，她感觉到，直到再喝最后一杯时，感到身子轻飘飘的，脑子里也是一片模糊。她喊来了服务女生，舌头有点不听使唤：“小姐。超凡哥哥，你喝八宝粥吗？”她摇着头，迷糊着眼睛，未等超凡回答，冲来到面前的服务女生笑着说：“小——小姐，来——来两——碗。”显然，慧娟说话很不自然，头直想伏向桌面，右手伸出两指。
服务女生很快端来两碗八宝粥，分别端给超凡和慧娟。慧娟为了不在别人面前难堪，强撑着费力地喝下了那碗八宝粥，直打着饱嗝，散发出酒气。
慧娟站起身，两只手撑住桌面，身体象被风吹般飘摇。超凡忙扶住，关切地问：“你喝多了，身体感到不适吗？”
她没有立即回答，两只深邃般的眼睛直勾勾地勾着超凡。好一会儿，她才说：“超凡哥哥，超凡哥哥，今天我——特别——高兴——高兴，你——你觉得——我——我醉——醉了吗？其——其实——没什么。”
超凡怕慧娟跌倒，扶着她走出餐馆。慧娟感到脚下轻飘飘的，象是腾云驾雾般，好似仙女在空中遨游。太美了，一片虚幻的图景，她从未见过。
她迷迷糊糊地倒在超凡的怀里，眼睛紧闭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此时，兴许她还在做着一个美梦呢。
她躺在他的怀里，柔软的发丝散发出青春女孩独有的香味，清纯清纯的。此时，他的怀里是他的小妹，他闪过这样的想法。他从未产生侵犯她的念头。相反，他暗自告诫自己，要好好保护她。就这样，他们在餐厅外站了好一会儿。她一会就会醒的，会醒得很快，他想。
她抱紧着他的身子。他也搂紧了她细细巧巧的腰，生怕她从他怀里跌到地上，摔坏了她。她一副陶醉的样子，比喝的酒醉还醉。此时，月光从不远处扫射过来，然后射向好远好远的地方。他们毫无觉察，只看到他们的影子。当那些月光越来越明亮时，超凡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副熟悉的面孔。那是她——倩雯，正怔怔地注视着他们。天哪，怎么是她。
倩雯发现超凡发现了她，别过脸去，眼里早已噙满了泪水，正掏纸巾擦泪呢。
“倩雯——”超凡喊道。他想推开慧娟迎上去，但慧娟仍醉意浓浓，才意识到慧娟还未醒来。
“倩雯，她醉了。”
倩雯赶忙转身面背超凡。
“倩雯，你等等。”他扶起慧娟向倩雯走去，很吃力，才走了两步就停住了。
倩雯头也不回走远了。远远的，直到超凡看不见为止。
他好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