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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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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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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为了你

春日融融,阳光披着彩衣照耀着荷花池。池中荷叶连接,犹如一张巨大的浮云漂在水面。微风一吹,偶尔从伞状的荷叶缝隙中透出淡蓝的水和活泼的小鱼小虾。小鱼戏喋,象是一对对小顽皮学着情侣接吻。阳光射进水面,微微泛起的水波映射出光亮。

陈雨坐在礁石上,看着这一切。他将石子扔进荷池。石子穿破荷叶落入水中,发出轻微的响声,荷叶上留下一个洞口。陈雨背后有几个游人走来,有的偶尔驻足便又走了。情侣们手挽着手,甜言蜜语及戏闹的笑声时不时灌进他的耳朵。他感到沉闷,沉闷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只是狠心地向落叶掷去石子。

陆婷婷没有来,陈雨的情绪只有他一人知道。要是陆婷婷来了,他的心情无论如何也坏不到如此地步。其实,在他来时,陆婷婷是执意要来的。事实上,平时他到哪儿陆婷婷也会跟到哪儿。陆婷婷生得眉清目秀,陈雨没有讨厌她的理由。平时,他还是乐意和陆婷婷同进同出的。今天,他的情绪很特别,临出来时,拒绝了陆婷婷跟着来,陆婷婷感到莫名其妙。但陆婷婷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她没有跟他吵嘴,最后还是由他去了。

在他情绪极坏的时候,陈雨也曾想起过陆婷婷,只是稍纵即逝了。今天,谁也弄不清陈雨莫名奇妙的脾气,也许,真的只有陈雨自己知道。

往日,即使他不想玩,有陆婷婷陪着也是极为有趣的,因为陆婷婷的声音很好听,语言极为幽默,人又极为活泼。陆婷婷不仅面庞娇丽,身材也生得极为匀称,可算得上上等的苗条型女子。一双修长而白皙的大腿,肌肉很有弹性;整个身段象是流水浮云,这也是他看中她的一个特点的原因。陆婷婷不仅身段好,而且善于讲故事、唱歌,因此他们的生活始终很美满。

今天,陈雨很意外,放弃与陆婷婷在一起的美好生活而来到了公园。荷面和水面的景象,勾起了他的深思,触动了他那根久臧内心的炫。

“妈妈,这河里是什么?”远处传来童稚小女孩的声音。

陈雨从这个小女孩童稚声音的遐想中醒悟过来,抬头向小女孩望去。

小女孩扎根小长辨,穿一身簇蔟新的小花猫童装。因为小女孩背对着他,所以未能看清小女孩的脸蛋。小女孩的手被一个中等身材的少妇拉着。少妇侧脸对着陈雨,正专心地注视着河中的荷花。少妇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光景,不,或许只有二十五、六岁。而小女孩看上去也不过四、五岁吧。少妇也和小女孩一样拖着根长辨,一副瓜子脸蛋。陈雨虽是远望,却也能看出少妇颇善于保养。少妇穿着朴素的粉红色上衣,面颊上红红润润的样儿,头上套着根银白色发箍。再仔细细瞧少妇的发端,盘着一朵圆圆的蝴蝶结。

“那是荷花。”少妇甜润地回答。

“荷花!什么叫荷花呀,妈妈?”小女孩仰起脸,童真地问少妇。

少妇向小女孩侧过脸正对着小雨。那张白皙的脸蛋虽不算非常美丽,但也是细润娇好。

陈雨瞥了少妇一眼,觉得很熟,转瞬之间意识中象是程程,但又不敢肯定。他怎么会在这儿遇到程程?也许此女子象程程吧,陈雨这样想着。

“荷花就是荷花,是一个清雅的东西。你看——”少妇边说边手指荷花,“那圆圆的象伞一样的东西叫荷叶。荷花很好看,是水面上最美的花,像是仙女一样。”

小女孩一脸的不解,但听少妇说荷花是水面上最美的花时,脸上绽开了笑容,也象这荷花般。

“妈妈,我们到那边去?”小女孩缠着少妇蹦蹦跳跳地向陈雨这边走来。

少妇也注意到了陈雨,只是稍纵即逝避开了陈雨的眼光。

“那东西挺漂亮哇!”小女孩指向陈雨后面的大红色轿车,脱开了少妇的手向车跑去。

“思雨,回来。”少妇喊道。

思雨!陈雨听这小女孩的名字颇为感触,大概是小女孩的名字也有一个雨字。当然还因为思雨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尤其从少妇口中而出的甜甜的声音。

怎么想起取这个名字的?陈雨心中问着少妇。少妇没有注视他,似乎没有他的存在,而只是走向小女孩,想去拉回来:“思雨,回来,别弄脏了人家的车,要赔的。”少妇连喊带吓,生怕小女孩弄坏人家的车引起麻烦。

“没关系,小孩子爱玩就让她玩吧。”陈雨站起来走近少妇想阻止少妇不要拉小女孩。少妇还是没有看陈雨说道:“谢谢叔叔。”

小女孩这才看陈雨,甜甜说:“谢谢叔叔。”

就在少妇抱起小女孩再次向陈雨道歉时,俩人目光相碰,良久,都惊讶万份。

“是你!程程?”陈雨证实了刚才熟悉的身影,认出了是程程。

程程也感触地叫道:“陈雨!”程程放下思雨,激动地拥抱陈雨,“是你,真的是你吗?”

陈雨拍着程程的后背,搂得很紧,额头用力顶着程程的肩膀“:恩,是我。”

小女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俩人拥抱。

陈雨:“想不到在这儿见到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程程顿时眼眶湿润了:“你让我想得好苦。”

“妈妈。”小女孩叫着。

程程这才因为刚才的激动忘记了女儿还在身边,猛地推开了陈雨。

陈雨一脸的愕然:“程程!”

程程忽然满脸的泪水:“陈雨,请你以后叫我的全名吧。”

“为什么,程程?”陈雨依旧茫然不解。

“不为什么?”少妇看着女儿,然后抱起了女儿。

“妈妈,你哭了。你为什么哭了?是叔叔欺负你了吗,我告诉爸爸。”

陈雨见状欲去抱小女孩,小女孩连连摇手:“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抱,你是大坏蛋。嗯嗯嗯嗯……”小女孩哭了起来。

少妇忙给小女孩擦眼泪:“宝贝,不哭,叔叔没有欺负妈妈。叔叔不是大坏蛋,是好人。”

“那,妈妈,你为什么哭呢?”小女孩用小手擦着少妇的眼泪,“妈妈,为什么呀?”

程程笑着:“妈妈是激动得哭的。来,宝贝,叫,叫爸,哦,叫叔叔。”

“叔叔。”

“嗯,宝宝好萌。”

程程又连忙解释:“让她叫爸爸习惯了,差点叫错了”。说着,程程犹豫了一下,好似错综复杂的表情。

陈雨没有觉察到程程的这表情,倒是仔细打量着小女孩,觉得很亲近的样儿。

又是一个晴朗日子,刚刚过完七夕节,对于陈雨和程程来说也如同这牛郎和织女一样难得相见。要不是上次俩人偶然相遇,还真不知道今生今世他们还能不能有缘在一起。

陈雨拉程程一起坐在礁石上:“这儿我们来过是不是?”

“嗯。”程程轻声答应,“想不到我们又在这儿见面了。”

“你常来吗?”陈雨抚摸着程程的秀发问。

“常来。”

“为什么?”

“不知道。”程程心说,陈雨,你怎么这么傻这么笨,我常来这儿还不是为了你吗。可是,多少次,也没有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程程想着眼眶潮润了起来,泪水吞噬着她的满肚子委屈。

陈雨将程程拉进怀中。程程起初想挣开,是有点责怪和埋怨陈雨,但后来还是抗拒不了对陈雨的思念和爱而顺从了。

“我们曾在这儿分手?”陈雨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程程没有做声,凝视着陈雨,然后忍不住哭泣起来:“就这样我们分手了五年。”

“五年,是的。”陈雨仔细算了算,“过得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程程说,“你走后,我好痛苦。”

“我也是。但迫不得已,无路选择。”

“看样子,这几年你过得还可以。”

“一般。”他深情地托起程程的下巴。程程的脸红了,心也跳得很快。

“比以前瘦了些。”

程程不置可否,任他轻抚着她那细嫩的皮肤。她的心底升腾起一种快慰。

“一个人回来的?”程程关切地问。

“婷婷没有来,我不让她来的。”

“她很好?”

“很好。”

“你知道我们的情况?”

“听说过,是顾华娟说的。”

“但我一直想你,只是太远了,没办法帮助你,也没办法去找你。”

“我知道。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就好。”

“我,我……不说了,思雨还在家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坐我的车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雨,再见。”

陈雨望着程程的背影,有些落寞的表情。此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悔恨和爱交织在一起。

陈雨的车刚停在门口,关了电源,然后仰靠在坐椅上。此时此刻,他感到很累,一种心累,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陆婷婷迎了出来,替他打开了驾驶室的门,见陈雨正闭目养神的样子:“回来啦,咋的?”

陈雨不愿看到陆婷婷看穿他的心思,勉强一笑:“没有,婷婷,饭好吃了吗?”

陆婷婷也笑道:“正等你呢。孩子刚才就饿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陈雨敷衍了一句:“遇到一个同学,叙旧忘了时间了,对不起。”

“行了,行了,快点下来吃饭吧。”

陈雨慵懒般出了车门又关了车门,然后跟着陆婷婷进了客厅。陆婷婷早已摆好了饭菜,就连筷子也给摆好了,陈雨心里一阵温暖。虽然她心里爱着程程,可是陆婷婷也是不错的女人。

母亲见儿子略有心事的样子问道:“陈雨,怎么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妈,没有。来,吃饭吧,让你们等着我。”

陈雨微微一笑说完此话,心想:什么事也瞒不了母亲。爱人没看出却被母亲看出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要数母亲最知道他了。难怪啊,他是母亲一手拉扯大的,母亲能不对他洞察秋毫吗?要不怎么说知儿莫过母呢。

父亲看了看儿子:“是不是路上风寒了。”

陈雨呵呵一笑:“没有,爸。我这么年轻不容易生病。”

月亮挂在梢头,月色从窗户上边窗帘没有遮到的空隙射了进来。陈雨假装陪陆婷婷睡着后,他能听到陆婷婷酣睡的鼻孔里发出轻微的声音。此刻,他看着陆婷婷,并没有觉得陆婷婷不好。但与程程相比,也许在他心目中婷婷比程程的份量稍微轻了点,因为,程程是他的初恋。对于每一个男人来说,初恋是最难忘的,因为初恋是最美好的。陈雨当时爱程程爱得发狂,但最后两个人还是没能在一起。可陆婷婷不一样,陆婷婷当初与陈雨是初恋,她不顾一切地爱陈雨,但最后得到了陈雨,所以陆婷婷是幸福的。

事情往往如此,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珍贵。陈雨仅管与陆婷婷结了婚,然后修成了正果,有了孩子陈嘉怡。虽然他与婷婷的感情很好,可是,始终也没有忘记程程。也许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程程,越是心痛的东西越是难忘。

陈雨轻抚着婷婷的秀发,那秀发中散发的香水味钻进了他的鼻孔,然后钻到他的心扉。婷婷脸上荡漾着微笑,象是在做着甜甜的梦。陈雨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思绪转入到程程那边。

说起陈雨与程程认识,便是一种缘分。当时,陈雨已经二十一、二岁,农村家庭经济大多不太富裕,父母巴望儿子早点成家,早点有孙子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所以,陈雨的父母开始托人为陈雨说媒。那个时候,青年人不象现在的年轻人自由恋爱,绝大多数女生是显得嫩生得很,与男孩子交往不是太密切,谈恋爱更是不好意思了。即使心中喜欢一个男孩也说不出口,所以托人说媒就正常了。媒人是两面说好。当然也有不好的媒人两面三刀,得到好处多的媒人男方女方尽说顺溜好听的,得好处不多的当面说人话背后说鬼话,从中使坏,离间的都有。可是农村就那么个习俗,男方父母希望儿子谈成婚姻,所以也就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给陈雨介绍对象的是同村的一个妇女,叫顾华娟。

顾华娟是一个漂亮的中年妇女,能说会道,村里人叫她和事佬。和事佬也就是人缘好的意思。

当年,顾华娟的丈夫因贪污被公安局抓了,丢下顾华娟和几个儿女。顾华娟本来是有钱人家的娇女,天生娇滴滴的。丈夫没犯事的时候,他们家极其富裕,生活上蛮好的,简直过的小天堂日子。后来,丈夫出事了,顾华娟不得不面对现状,独自打点几亩农田。可毕竟她之前干农活不多,所以干活非常吃力。好在顾华娟平时待人尚可,人又很聪明,能说会道,于是便开始给人当媒婆。

后来,顾华娟找了个机会请陈雨帮忙,就这样连续几次,和陈雨家就处得很好起来。顾华娟说,陈雨,你技术好,人又老实,又有才华,我给你介绍一个对象,是我姐夫家一个亲戚。陈雨听顾华娟说给自己介绍对象当然很高兴,但很想知道顾华娟给他介绍的是怎样的对象。顾华娟说,这姑娘长得标志,性格温柔,又很勤劳。陈雨非常高兴,后来对顾华娟更是大献殷勤了。

顾华娟给陈雨说媒,陈雨的父母自然十分高兴,只要顾华娟家有需要帮忙的,自然陈雨一家就会大力支持并帮忙,以换得顾华娟的一片真心。

顾华娟还真把陈雨和程程约上了。俩个人第一次相亲在顾华娟家,顾华娟做了周密的安排。就这样,陈雨和程程第一次见面就同意发展下去,接下去就是双方家庭父母的事了。后来,按照农村的习俗程程家房族和亲戚以及好友到陈雨家访亲,陈雨家当然不敢懈怠,也请了亲朋好友和家族人作陪。酒席更是丰盛,可谓满汉全席。这一次见面,陈雨和程程不再和第一次一样那么嫩生了,谈的话也就多了起来。其后不久,俩个人越发亲密,程程家也就同意他们两个人订婚。订了婚,两个人的姻缘又加固了许多,没有特殊事情发生,俩人结婚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订婚更加隆重,双方都来了好多人,男方多为祝喜的。凡是长辈来得越多,越给男方有面子。女方是巴不得男方来的长辈越多呢,因为长辈们是要给程程叫钱的。订婚宴上,程程随陈雨向大家一一敬酒,叫大家。自然叫钱大伙都准备好了,每叫一人,就有红包塞到程程手里或袋子里。有直接在钱上包扎个红纸条,然后给程程,也有把钱塞进红包里给程程的。订婚宴结束,众人要回去,男方还得发喜糖喜烟。男方给女方的喜糖喜烟早就准备好了。媒人顾华娟的喜糖喜烟在另外,这是她最大的收获,也不枉费来来往往于男女双方说媒。

程程和陈雨订婚后,两个人就算名正言顺来往了,双方之间便是未婚妻和未婚夫的关系。未婚先居,这叫试婚。这种现象当时也基本见多不怪了。因为他们迟早要结婚,睡在一起,然后生儿育女,只不过是早晚的事。程程也为了结婚的嫁妆努力,所以到一家服装厂上班去了。

程程和顾华娟的小女儿朵朵在一起。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陈雨和程程不能通话,有什么想念了就只好写信给对方。有时邮寄信不便或太慢了,朵朵便成了他们的私人邮递员,传送信件。

“程程姐,你过来。”朵朵神秘地招呼程程。

此时,程程正在踏机,婉尔笑道:“朵朵,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事情,这么神神秘秘急急的。”

朵朵向程程招手:“你过来呀,告诉你一个秘密。”朵朵诡秘地向程程挤眉弄眼。

程程也看出朵朵眉飞色舞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关于她个人的事要捉弄她吧。她将一条边布料踏好,便向朵朵那儿走去。

朵朵为了不被别人知道,故意将程程引到外边,直到没有第三人发现她要给程程的秘密为止。

“程程姐,你可把人家害苦喽。”朵朵撅起嘴,歪着脑袋盯着程程。

程程的面颊一下子绯红起来:“朵朵,什么秘密,快说出来,我还有许多布料没打呢。”程程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催朵朵。

朵朵装着苦笑道:“你当别人是你的佣人啊,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就这样给人家张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至少也得发发喜糖啊。”

“没正经。”程程用指尖点了点朵朵的鼻子,“快、快、快!”

“快什么呀。”朵朵装着很不高兴的样子,边说边慢腾腾地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纸条折叠着。

“给你。”朵朵将纸条塞进程程的手里,“陈雨哥哥写给你的信。”

“好罗,别生气了,下次买给你就是了。”程程拍着朵朵的肩膀象是安慰小孩子般。

“真是累死人了,你们俩人什么时候结婚算了,省得我在你们中间传来传去的。”朵朵说着还是装着生气的样子走开了。

程程等朵朵走远,打开纸条,原来是陈雨写给她的信:

程程,趁朵朵捎给你一封信。我想见见你,请约个时间。

          祝

      幸福!

              陈雨笔

              即日

程程读完陈雨这封简短的信,脸再一次红了,火烫火烫的感觉。程程自从与陈雨订婚后,虽然两个人也曾写信约见过面,但每次见面的时间又是那么短。主要还是程程不好意思的缘故,弄得陈雨有点不快。其实,陈雨不说,程程也早已觉察了,只是心中怨恨陈雨不懂女孩子的心,何苦着呢。

这几日。程程也是神思恍惚,陈雨俊俏的面庞时常浮现在她的眼前。她白天由于上班,很少顾及这上面,但晚上想起陈雨是免不了的,因此常常梦里梦见与陈雨在一起的快乐情形。

在程程看来,陈雨是个有水平、诚实的男孩,况且又生得那么英俊,所以打心眼里是喜欢陈雨的。但程程心里喜欢归喜欢,表面上却还是羞羞答答的。尤其是当着别人谈及这件事时,她几乎是逃跑似的逃走的。

自从程程与陈雨订婚后,家里人也自然多是评介谈论陈雨,比如陈雨人品怎样,为人处世怎样,脾气怎样等。程程的父母最关心的还是陈雨的脾气,怕程程出了门被陈雨欺负,所以话题多围绕这些。程程的态度则是表示沉默。 程程问朵朵:“陈雨要我约时间和地点见面,啥意思?”

朵朵说:“八成是陈雨哥哥想你呗。”

程程脸红又问:“”约哪儿好呢,什么时候?

朵朵:“程程姐,你怎么一点也不懂谈恋爱。人家约会谈恋爱都是在电影院啊,夜里是最好的了。你想,那黑乎乎的,你们俩接触谁也看不见,你也就不会害羞了。”

程程打趣起朵朵来:“朵朵,你谈过恋爱啦,这么内行?”

朵朵反驳:“没谈过还没看过。有几个人谈恋爱不是这样?”

程程点头:“你这小鬼说得头头是道,有道理。那好,就约他到电影院,晚上如何?”

朵朵点头:“程程姐,好好把握机会哦。”

于是程程回去花了好久写了封回信给陈雨,第二天上班让朵朵看了两遍,说有没错别字。朵朵果然找到两个错别字,帮程程改了过来。并且,朵朵还发挥了一下,加了几句感情色彩的话,但不肉麻,类似于亲爱的之类的词汇。末了,朵朵跟程程开玩笑说:“程程姐,别人帮你好几次了,也不表示表示,这回该发喜糖了吧。”

“去去去,什么喜糖。”程程推着朵朵,“什么喜糖不喜糖的?要糖,地上挖个。”

朵朵只好装着可怜的样儿:“谁让我是你的好朋友呢,权当为人民服务,白帮你吧。”

程程将写好的信也学着陈雨折信的样儿折叠好交给了朵朵:“事成之后定有重赏,不要说吃糖,就是请吃水饺也可以。”

朵朵说:“我不相信你这么阔气。”然后朝程程挤眉弄眼地接了。

晚上下班后,朵朵将信捎给了陈雨,正好陈雨下班刚回来。陈雨看了程程的信彻夜难眠,当然是因为过于激动的缘故。虽然之前与程程接触不多,但程程那张白皙的姣好的瓜籽脸及温柔的性格象磁场般吸引着他。更何况他还是个文艺青年,崇尚美好的爱情。

次日,陈雨起得很早,从里到外换了新的衣服。尤其是外面的套装是他经过深思熟虑,选了又选,从颜色到款式都做了比较,最后选定了自己最满意的一套穿上。头发抹了头油,油亮可鉴,与那张英俊的脸庞相得益彰。然后又抹了雪花膏,将脸庞在镜子里照了又照。

看着自己的这身打扮,陈雨做着各种滑稽的动作,内心的喜悦之情也溢于言表,便借了辆崭新的摩托车,一路哼着欢歌向程程约定的地点驶去。

到了电影院门口,陈雨不见程程,看了看表,距离程程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陈雨心想,时间还早,我何不到别处看看,或者找个隐蔽的地方看程程是不是准时来,然后给她一个惊喜。

当陈雨在距离程程与他约定的地方不远处窥视程程的到来时,约定时间到了,可是程程的身影没有出现,这下,陈雨心里不安了些,有些不快。这种不快象是杂味瓶儿般。难道是程程不愿约会,还是家里人不同意,还是出了什么事呢?陈雨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刚才不该耍小聪明,说不定程程也在什么隐蔽的地方窥探自己。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女孩子得有个终身依靠,所以不定会想方设法考验男人呢。想到这儿,陈雨又来到他们约定的地点等着程程,希望奇迹发生。这次,陈雨下定决心等程程,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都可以。

过了好久,果然程程和朵朵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般。

程程大惊小怪道:“嗨,你来了?”

陈雨吓了一跳,见是程程和朵朵,刚才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来了,等了你好久了,还以为你不来呢。”

“不会的,不会的,我答应了你,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对不起,陈雨,我们迟到了十分钟。”

陈雨有点怵的感觉,露出僵硬般的笑容:“嗯,没有啊。反正我也没事,早点来了。”为了表示他的诚意,又加了一句,“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傻瓜,来那么早干嘛。”程程爱意浓浓般骂了陈雨一句,“下次别犯傻了。”

其实程程嘴上这么说,心里甚是欢喜,知道陈雨爱着她。男人的爱对女人来说是最大的幸福。

程程担心自己单独与陈雨约会,又怕陈雨会做出出格的事,所以就把朵朵拉了来。

朵朵:“你们俩约会,拉我去干嘛,当电灯泡啊。”

程程说:“没有,我俩还没好到那个份上,你是闺蜜,你不陪我去谁陪?”

朵朵无奈,只好答应了。

“没关系。你们从哪儿来的?没上班吧?”陈雨问。

“上班的。”朵朵回答。

程程抿嘴窃笑。

“那我向那边瞧了好久也没瞧到你们的影子?”陈雨手指着程程和朵朵应该来的方向。

“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也为了——”朵朵说到此处被程程打住了,当然是程程摇头和用眼神制止的动作制止的。朵朵心领神会所以才没将下面露骨的话语说了出来。

朵朵朝电影院的通告栏看去,通告栏的海报是最近播放电影的剧照。影院内好象传出播报影片的预告声音。声音是影片里的一男一女。到了进场时间,陈雨把买好的三张票其余两张给了程程和朵朵,然后三人进去找到了座位看起了电影。

微黑的电影院里,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气氛,尤其是程程和陈雨觉得如此。他们手拉着手,心中那种青涩的感觉,充满了好奇和快意。朵朵故意不去看他们的小动作,装着专心看电影的样子。其实朵朵也好奇,好奇程程姐姐和陈雨哥哥怎么样的亲热。但是她不能正大光明地看,只是感觉是如此罢了。

看完电影,已经到了吃饭时刻,陈雨说:“我们找个饭店吃饭吧。”

朵朵见陈雨要破费首先反对:“我先走了,还得要上班呢。程程姐,你陪陈雨哥哥吧,我替你请个假。”

程程听陈雨说去饭店也反对,况且朵朵提出要走,所以也就拒绝了陈雨的好意。其实她最担心的是陈雨吃饭时要她喝酒怎么办?那样会……她不敢想下去。

小镇的公园不大不小的,也没多少气派,更别说浪漫了,可是对于男女青年来说,逛公园是最体面的一种生活方式。尤其是谈恋爱的年轻人,公园便是一种让他们遐想的地方。小镇的夏天有点聒噪,知了在树梢一个劲地唱着。此起彼伏的蝉鸣打破了一切,尤其是吵着那些想午睡的大爷。于是那些大爷们带着折叠小凳子,找了个大树阴处, 摆上一张小四方桌,自带了小凳子或小椅子,然后四人围桌而坐打牌,有八十分也有千分什么的;或者俩人下棋,直杀得天昏地暗般。自然围观者甚多,或站或坐在旁边指指点点,或赞扬或唏嘘。

小镇的公园有假山,有青松有石凳也有翠竹。他们绕到假山后,然后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山路爬上了山顶。山顶上有个四角上翘的小亭,小亭中央是张石圆桌,周围是石圆凳子。于是他们就站在那儿卿卿我我起来。

“这几天没有见到你,心里很想你。”陈雨说。

程程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婉尔笑道:“”常通信,不一样吗,要说的都说了。要不,还是让朵朵当传声筒吧?”

陈雨此时此刻象小孩子般说:“不行,不行,我可受不了啦。”

程程咯咯笑道:“那你以前怎么过的?”

“以前——”陈雨犹豫着思考了一下,“以前没想到这个份上。”

也许是站累的缘故,俩人便坐了下来。

“现在想到了?”程程就势躺到陈雨的怀中,第一次听到了他的心跳般,自己的心也似突突地跳了起来。

“嗯。所以一天不见就如隔千秋般。”

“说嘴卖嫖。”程程不相信陈雨说的真话,忽然浮现出朵朵刚才与陈雨的一暼,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来,便试探地问陈雨:“陈雨,你觉得朵朵怎么样?”

“很好。”陈雨不暇思索地回答。

程程鼻子一酸,猜想朵朵果真在陈雨心目中的位置不一般:“那你干嘛不去找朵朵?”

“找朵朵干嘛?有没什么事。”

看陈雨莫名其妙的样儿,程程也就不再问下去,只是附和了一句:“朵朵确实不错,人又好,长得又很标志,将来嫁给哪个男孩是哪个男孩的福气。”

陈雨又是一个很酷的笑,把程程搂得更紧。程程刚才的猜疑顿时烟消云散了,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这些天工作累不累?”

“不累。”

陈雨轻抚着程程的脸颊,轻轻捏了一下。程程粉嫩的肉很是清丽。

“你家里人对我的评价如何?”

“不怎么样?”程程回忆起家里人谈到陈雨时最近的表情,觉得有些怪怪般。她低头瞧着纤手。

程程的手并不算千金的那种,大概是因为做工的缘故。

“他们反对不反对我们在一起?”

“只是爸爸的思想有点保守,没结婚不允许我们接触太多。”

“为什么?”

“因为,因为……”程程想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我知道,你爸是怕我俩偷吃禁果。老顽固。”陈雨开玩笑起来。

程程使劲在陈雨的手上捏了一把:“你才是老顽固呢?”

陈雨道:“你爸不是老顽固是谁?”

“还说。”程程故意生气般连续捶打着陈雨。

陈雨嬉皮笑脸地打趣程程:“打是亲,骂是爱,你打呀打呀。”

程程反驳:“谁爱你了,自作多情。下次可不能这么胡说八道,我爸听到了会生气的。他一生气,我俩就拜拜了。”

“在你爸面前我怎么敢呢,那不是没有王法了吗。”陈雨没正经起来,“我保证以后不再说你爸是老顽固,我向你道歉。”

程程被陈雨的滑稽相逗乐了,咯咯咯地大笑。

陈雨将嘴唇凑过去,程程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唇,可是陈雨还是将她的手轻轻离开了,然后轻轻地吻了她一下。程程从未有过这样的奇妙,这是她的初吻,第一次被男人吻过。

公园里几个零星的游人上来,他俩只好离开了,然后来到荷花池旁,看了一会儿荷花。

自从那次吻了程程后,陈雨回来显得魂不守舍般整日想着程程,便将自己的心思写信给了程程。程程随即回了信。

回信一:

陈雨,你好!

祝你生活愉快,一切称心如意!

自从那次和你见面以后,我非常苦恼。我再劝你一下,你要多多的考虑,不要一时的冲动,终身大事不是儿戏。你的信我看了后,你的决心使我有了希望,象你这样一个守本分的人很少。我看你不象一般的男孩说话不团熟,你的决心是真的吗?要是真的,我绝不会去爱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怎能和一个不所爱的人去生活一辈子呢,就是结合了也是没有感情的。我相信你不是一个伪君子,我也绝不是个轻浮的人。请相信我那次和你面谈,有许多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我说不清楚。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找朵朵。写给你的信不必告诉家中,家里人知道了叫我多难为情。相信我,永远不变心,你能做到吗?望下次回信。因本人水平有限,下次细谈吧。

     致此搁笔

  近安

                   夜晚九点:程笔

回信二:

陈雨,你好!

上次给你的信是否收到了,望下次来信告知。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会感到我太痴情了吧。你没有信来,是不是有了对象,还是生我的气。听了那件事,我的心中非常痛苦,没有人理解我的心情。你的决心使我有了希望。你不象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我是不会变心的,永远是属于你的,这些都是真话。我这样追求你,不是看上你的家产,而是看你是个守本分的人。别人的话我是不听,随他们怎么说好了,反正不改变主意。现在你同意,恐怕后来有了变化,叫我怎么办?我不希望别人这样对待我,让我们这样保持永远的爱下去吧!

      晚安

                     程笔

陈雨接到程程的信欣喜万分,怎么也抑制不住那狂放不羁的思绪。

那次陈雨去程程家,已是傍晚的时候,天下着濛濛雨。陈雨回来,程程执意要送陈雨。他们共在一把伞下,走在乡村的小路上。程程送陈雨好远,陈雨又回送程程回去。

程程笑说:“张郎送李郎,一直送到大天亮。”

就这样,他们来回送了好几次,直至天已昏暗。

陈雨记得,那次程程穿着粉红色的小褂儿,由于被雨淋湿了,紧贴着身体,程程好看的胸脯凸显而出。陈雨抚摸着程程的长辫子。程程泣泣地哭着,将头搁在陈雨的肩上。哭声象伞外淅沥的雨声。雨点打在伞顶,象是打在程程的心头。她扑倒在陈雨的怀中,许久、许久,怔怔地看着陈雨。

“我会等你的,我永远属于你。”她的眼眶里闪满泪花。

陈雨轻轻点头,擦去了程程眼角的泪水。程程走了,他望着她消失的背影,那把红伞,那件粉红色小褂儿,那尾长长的辫子的身影,消失、消失在濛濛的雨中。

陈雨恨不得立即找到程程,当面表明自己的决心。此后陈雨和程程缠缠绵绵。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陈雨家出了桩大事。由于农村人科学意识不强,除了有点迷信还有就是麻木的认识,导致了陈雨和程程的姻缘发生了变化。

那次,陈雨来到程程家,程程睡在床上,房门的钥匙插在锁孔里。陈雨打开了门进入程程的房间。程程房间的窗帘拉着,里边一片昏暗。帐子垂挂,陈雨掀开帐门,见程程将被子蒙头躺着。屋内静静的,就连程程的呼吸声也听不到。莫非发生了什么?陈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程程,程程。”陈雨喊叫了两声,程程还是一点回应也没有。

“程程,程程,我来了。”陈雨继续喊叫程程,但程程的整个身躯还是蒙在被子里。

“程程,程程,是我,你怎么啦?”陈雨去摇程程的身体,程程这才有反应般动了动身体。陈雨掀开程程头部的被子,只见程程脸部浮肿般,泪水还挂在脸上。头发蓬松着,遮住了往日神奇而又美丽的睫毛和明亮的眼睛。那小巧的薄唇紧合着,00

陈雨见状一阵心酸。

“程程,是我,我是陈雨啊。你到底怎么了,快点告诉我。是哪儿不舒服吗?”

程程摇了摇头,泪水落到枕巾上。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人变成这个样儿了?”

好久,程程的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睛哭的象桃子般。程程瞧了一眼陈雨又闭上了眼睛,泪水再一次从眼角溢出。

“程程,是我。我是陈雨啊?”

“是你,陈雨?你来了?”

“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雨边扶着程程坐起来边问。

“陈雨?”程程动情地叫了一声便哭泣了起来?。

“来晚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不想活了。”程程又十分悲伤般哭泣起来。

“程

程已经好几顿饭没吃了,你赶紧劝劝她吧。”程程的妈妈央求着陈雨。

“好的,妈。”

自从上次陈雨家出事后,程程的父亲便要求程程跟陈雨分手。程程不同意,于是跟父亲吵了几次。程程的父亲一气之下打了程程几个耳光,说:“你要是跟陈雨再来往,我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我这是要你好,你懂吗?”

“我生是陈雨的人,死也是陈雨的鬼。”后来程程就抗拒吃饭,想绝食迫使父亲同意她和陈雨继续发展。但程程的父亲固执得很,一直没有松口,所以程程就想一死了之。好不容易等到陈雨来了,这才把所有的委屈吐了出来。

后来陈雨劝说、宽慰程程:“程程,你放心,我等你,一辈子。你爸总会有一天会同意的。他们不是迷信吗,我用我的身体证明给他们看。”

程程点头。陈雨赶紧劝程程,好歹程程吃了点饭。

后来陈雨走后,程程又睡去了,在被窝里哭了好久好久。

再后来,陈雨去找过程程多次,都没见到程程。程程的爸爸怕误了程程一生幸福,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同意陈雨和程程再在一起。陈雨那次去程程家,程程的父亲说:“小陈,我们家程程决定与你解除婚约了。”

陈雨惊呆得睁大眼睛,好久才回过神来:“爸,为什么?”

程程爸说:“你们家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我不能让程程一生不幸福。”

陈雨回答:“爸,你要相信科学,我家是出了事,可是这是命运,谁不会生病呢。”

程程爸说:“听说这是有传染的。”

陈雨回道:“爸,你别听那些人胡说,科学上是没有依据的。”

程程爸说:“小陈,我是不会让程程去冒这个风险的。”

陈雨:“你要不信,我去医院检查检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程程爸说:“你现在是好好的,谁能保证以后没有危险?因为你现在年轻,扛得住。你放心,你们家的钱我会全部退给你。也请你理解,我这是为程程好,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陈雨听后泪如雨下。

他冲程程的爸说:“我不要这样,你凭什么?我和程程是相爱的。”

程程的爸爸眼角挂着泪水:“孩子,我也喜欢你,我知道程程爱你,可是你要懂一个做父亲的心,我更爱程程,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陈雨气疯了般:“我不要听,不要听这些。”

夜色深沉,陈雨打开程程家的门冲了出去。

“陈雨,陈雨!”程程的爸爸追着陈雨,“你回来,天黑了,你回来。”

陈雨满脑子乱糟糟的,却不知怎的走进了坟地,好久也没找到回去的路。他心里开始害怕,他看到了坟地绿绿的火光。他听大人讲过鬼的故事,难道这是鬼火吗。费了好一阵劲,他终于找到了路。回到家,他病了,看着程程的信,说:“程程,我是不会变心的,我爱你。”他使劲地捶着床沿。

最后一次见面,程程和陈雨还是在那个公园。天下着濛濛细雨,游人撑着伞,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了。偶尔听到几声鸟鸣声,给这公园平添了几分气息。

他们来到上次见面的那条石凳看了下又走了。此时雨停了,天色阴沉沉的,仿佛在喘着气。树叶发出轻微的声音,天空一会儿又下起了雨。

他们手挽着手来到了上次他们玩的荷花池边。荷花池不大,荷叶却一个连着一个,象一把又一把小伞一样遮住了整个水面。陈雨撑着伞,程程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的脸上绽开了一些笑容。

他们找到一块干净的长条椅,陈雨用卫生纸擦去了上面的灰尘,然后又用新的卫生纸铺着请程程坐到上面,俩人依偎在一起看着荷花。

“这荷花真好看!”程程有点惊讶般赞美。

“嗯。”陈雨情深深般看着程程。程程恢复了原样,依然那么美丽。他想起那些时的情景,忍不住眼眶潮润起来。

“是挺好看的。”陈雨强作笑容答道。

虽然双方父母给他们退了婚,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心依旧在一起。可是陈雨为了工作不得不要离开程程了。而且事实上程程和陈雨都知道,程程的父母已经给他们退了婚,尽管现在还没有能够拆散他们,但家庭的阻扰迟早会使他们以后的生活蒙上一层阴影。

程程下定决心嫁给陈雨:“哪怕天涯海角,我是你的人了。你到哪儿我也到哪儿?”

陈雨把程程搂得很紧:“嗯。我永远爱你!”

程程脸上挂满幸福的笑容。

“我得离开了,去江南工作了。”

程程说:“等我爸气消了,对你有好转看法了,我也去你那边陪着你。现在我去,我爸会打死我的,他是坚决要与我断绝关系的。”

程程看着陈雨好一阵子。

陈雨吻了下程程:“等我。我要用实际行动让你爸改变迷信观念。”

“嗯。”程程点了点头。

陈雨的内心隐隐作痛,将见不到程程了,但事实上心里很爱程程。

风儿习习吹来,荷叶微微飘动。程程拾起一块小石子用力扔去。石子打在荷叶上,随后滑落到水里。陈雨的整个身躯压紧了她,程程感到温暖舒畅,热血流动了整个身躯。她的脸颊红润红润的。

“程程,永远记住这个地方。”

程程明白:“我会的。”

尾声

自从陈雨到江南工作后,尽管和程程俩人通信频频,但终究没有摆脱家庭的困扰,俩人还是分手了。程程在家庭的逼迫下嫁给了她的表哥。

也许是程程父母的刻意安排,一次,劳累了一天的程程到家就睡,睡得深沉,毫无防意的她被他的表哥睡了。

“你混蛋!”程程捶打着表哥。

“程程,自小我就喜欢你。我俩的事是经过姑父和姑妈同意的。”

“你滚!”程程怒吼着。

后来程程父亲和母亲以及舅舅、舅妈轮番施压、说情,软硬兼施。事已至此,她也就嫁给了表哥。

程程不在那儿上班了,以后也就再也没有收到陈雨的信。何况嫁给了表哥,她就更不方便跟陈雨通信了。而且以后陈雨也知道程程嫁给了她的表哥,朵朵早就把程程的遭遇告诉了陈雨。生米煮成熟饭,陈雨只能把深深的痛埋在心底,后来跟陆婷婷结了婚。

陈雨问程程:“后来你怎么不告你表哥强奸你的。”

程程一脸的泪水:“父母的施压,舅舅和舅妈说情,你说我告得成吗?况且已成事实,告也回不了从前,弥补不了我的清白。而且人尽皆知了,以后就是我俩结婚了你能没有想法吗?我当时真想去死,可是发觉已经怀孕了,所以才打消了死的念头。”

“孩子是谁的?”陈雨问程程。

“陈雨,思雨是很乖的孩子。是……”程程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下去。

思雨,陈雨。陈雨想着这两个名字,终于明白了。

              2019.8.19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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