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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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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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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肉里的乡愁

   在我的记忆之橱里,珍藏着乡村腊月的味道,浓郁清香。熏腊肉香肠、做血豆腐、煮甜酒、做水豆豉、霉豆腐,是故乡备年货的必须,快接近岁尾时,农家院里便能接连不断传来猪的哀嚎,开始杀年猪了。这是一年中最喜悦的时刻,家中长幼,亲朋好友,乡邻故旧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皆被邀请来豪搓一顿,美其名曰“吃刨猪汤”,其乐融融。然后留下少许保鲜,其余的全部腌制成腊肉。

  腊肉的制作十分复杂,绝不是人们想象中那么筒单或用些柴草急熏。我母亲熏腊肉前,提前几日便准备好足够的干青杠柴和柏树枝,再把腌肉的大炉缸清洗干净,用干帕子擦干所有的水份,准备好花椒和盐。

  请过刨猪汤后,母亲将肉用棕树叶扭成的绳套好,然后把粗盐、花椒均匀的涂抹在猪肉上,再将肉贴实的放在炉缸中,盖上盖子,如此才算腌制完成。母亲说:“腌肉盐要放多些,否则肉容易臭”。肉在缸中腌制一个星期左右才取出,挂于炕架上风干水份后,再以明火慢慢熏制。

  母亲熏制腊肉时,从不敢走远,她还会在平时收集葵花籽壳、花生壳、核桃壳、桔子壳等,此时再小把小把的添加进柴火中,说这样能增加腊肉的香味和成色,并多次告诉我熏腊肉不能用烟熏,必须要用明火,这样熏制成的腊肉方才色泽鲜艳、晶莹剔透、清香馥郁,闻之即能让人垂涎欲滴。

  母亲做的腊肉质地鲜美,放得趆久,色味趆正。从头年腊月,经春意盎然、夏日葱翠、秋高气爽、冬寒彻骨,整整一年间,香郁如初。每当有客来,母亲总会切下一大块,洗净、切片,或加扎耳根,或加木耳,或加芹菜,或加菜花,或加盐菜爆炒,一端上桌,吃上一口,但见膘白肉红,油而不腻,软而不绵,开胃下菜,那种鲜,怎一个酣畅淋漓,怎一个舒坦快乐!

  当醇香的老酒与腊肉在唇齿间相恋时,我闭上眼睛,仿佛穿趆时空,回到那懵懂的年代,老院子里的喧嚣、小伙伴们的玩闹声、亲人的笑声,一切细腻的感觉恍似都在腊肉搅起的波澜中翻滚。

  腊味飘香,香气如歌,乡愁倚在角落留下的一个凳里。它让我更加惆怅,在这肆无忌惮的城市中执著那一丝温情与旧怀。腊肉的记忆让我的人生路有了温暖,更触碰了母亲的味道。当寒风凛冽,口腔封闭时,一碗暖热的腊肉,就能让你灵魂中的那份内涵与情怀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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