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兔记趣

一日上街闲逛，看见了两只小兔崽子，感觉可爱，便掏钱买了回豢养。

小兔崽子的确可爱，纯白、大耳、明睛，像襁褓中的婴儿，又像刚出笼的馒头，不由人生发些欢愉来。记得小时，我特别喜欢养小动物，狗呀、猫呀、鸟呀、鱼呀，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划的，几乎都养过，可就是没饲养过兔子。养兔于我来说，是没有经验的，只晓得兔子喜欢吃青草、菜叶、萝卜等，于是打草，买菜，在忙碌的生活中挤出些时间，料理料理，倒也乐在其中。小白兔的可爱，在于随遇而安。初时将它寄养在走廊上，没用笼子，随便放只纸箱，权做它的房子。它居然规规矩矩呆在里面，像旧时代的童养媳妇。小白兔的可爱，在于它的不挑食。给叶子啃叶子，给菜边吃菜边，给萝卜嚼萝卜，并且吃得津津有味。小白兔的可爱，更在于它语言上的自觉。从不唧唧，从不惹亊生非。想起当年饲养的大黄狗，不但白天在外乱吠，而且叼鸡斗猫，害得我背了不少骂名。曾发誓再不饲养宠物了，不意又养起兔子来。

    有天家里来了亲戚，带来了两个小朋友。小孩子特别喜欢小白兔，硬是要了去。每每下班回来，望着空空如也的兔笼，怅然若失。大抵过了一个星期，当我快要淡忘时，一对小白兔又被送了回。大人解释说，家里有兔子，两个孩子就玩它，不但做功课分心，而且还不愿上学。更要紧的是，小孩子以自己的喜好，强行给兔子喂奶、吃鱼吃肉，害得兔子老拉肚子。

 我天天平黑出门散步，已形成惯例。一来呼吸江堤上的清新空气，二来将酒囊饭袋拉动拉动，限制它给我长膘。一次夜行，见江畔绿草如茵，忽发奇想：何不将兔子带来，让它自食呢！次日傍晚，便将兔子放养了。两只小白兔进了草丛，如鱼得水，如鸟脱网，快乐得乱蹦乱跳。我呆立一旁，真替它们高兴！

    见兔子在怡然自得吃草，便偷了闲心，远眺江滩渔火，痴听大江涛声。不知不觉，乐以忘忧，不料月隐兔藏，蓦然回首，竟不见了两只小白兔。寻而未果，心虽怅然，转念再思，兔子脱离樊笼，回归自然，岂不更好？于是坦然回家，心安理得。躺在榻上看聊斋，忽然有了联想，如今这表面平静绿草如茵的江畔，会不会有野狗胡狼？于是跳将起来，拿了手电筒，奔到江边找寻，折腾了大半夜，不见小白兔的踪影。

    小白兔白白丢失，好几天不开心。夜里散步，有意无意间，都要在小白兔丢失之处探头环望，又抬了头看。今宵月圆，想那两只小白兔是不是在吴刚身边呢？

     忽一日夜里，又来到江畔，其时已淡忘走兔之亊，亦不去想。不经意间，忽然一团白光一闪，立马驻步侦视，不由惊喜：小白兔！于是随兔而行，是一废弃大树桩，小白兔居然在此安营扎寨，令我不胜欢颜！便抓了两只兔子，感觉长胖了许多。

     我不知道是将它们带去笼养，依或放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