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试图对我解释你的愚蠢,我的智慧在你之上。
我在说这话的时候才刚刚步入初二,在初一暑假的期末,我考了全班第一,本就狂傲的我更是嚣张,有时甚至不把栋哥放在眼里。
栋哥是我在初中的班主任兼年级主任和政教处主任,四十多岁,发福的年纪,小肚腩,个子和我差不多,一米七几,平时老师们都叫他栋哥,我们在私底下也就这么叫了。他还任课地理,平时忙得不可开交,但对于我们的威慑仍然是在的,方圆一里见到他都会躲着,我却是反其道尔而行之的,不说帮忙的时候吧,因为那实在不多,添堵我倒是内行,追着他满学校要请假条,他也总是就近找办公室借支笔给我批了,为此我已经去过全校所有的办公室。不可否认的是,栋哥为我的确是操了不少心。
我自幼身子就弱,感冒发烧是常有的事,后来在初二那年得了胃炎。我倒是潇洒,有时躺在宿舍里,一整天也见不到我的影子,只有在饭点才会偶尔出现在教室组团干饭去,其余时间大多都在宿舍里遐想去了。栋哥虽然直男,却是贴心,每每我消失在他的监控下,他就会亲自来宿舍楼220找我,问我的情况如何,顺带打电话通知了我妈,真的值得一提的是,栋哥花在我身上的电话费占了他这三年的一多半,毫不夸张地讲,我的待遇是校长都没有的,我在宿舍他就会探望,校长找他他都不一定会应,但我请假条一定会被应。
其实我病多,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请了假条,就是呆够了学校,想要出去伸展伸展翅膀,毕竟翅膀硬了的蝴蝶肯定会飞一飞的,而我几乎一周五天六张请假条,带着六个不同的同学逛着六个不同的药店,有时更大胆,请假条出门去只为了逛逛街,甚至徒步走八条街去逛超市,他都不会察觉的,他实在是太忙了,菜园子大的学校他会每天来回几万步,名列微信运动第一,况且察觉的话也会被药店人多搪塞过去,毕竟作为好学生的我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而且突袭过一次,正好遇上我老实的一次,自然对我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我身子弱他也是知道的,这也被我的父母证实,所以对于我初三的学习几乎不甚在意。
初二时候我还会偶尔挺听话的,心血来潮做个乖孩子,但是在后来我越发的叛逆,不服从管教是一直有的,谁也免不了臣服在栋哥的圣人之威下,当然,我除外,初二就和他一样高的我是唯一一个在他教诲的言语下抬头的。他也会经常找我谈话,关于我的身体以及心里问题,开启他的促膝长谈模式。早恋,逃学,旷课,不写作业,上课睡觉,我样样在行,门卫大爷甚至和我以及我的家人熟识,不过我是很少打架的,我的体质确乎有些差,我的脾气也是较好的,和谁处的都很好,各个课代表也不需要贿赂就可以走后门。这种的学习态度自然持续了许久,不然我也不会拿这段往事说事,鉴于我恶劣的学习态度,我的成绩定然有滑坡,以至于我的父母只希望我考上高中就好。
我当然清楚自己的能力,但是依然忘不了玩耍。人生得意须尽欢嘛,良辰美酒古难全,为何不诗酒趁年华呢?直到初三,我还是在宿舍度日,其余的心思全在别人家班里的小姑娘身上,我当时认定了这辈子的大事,后来也在毕业后踏进不同的高中,从此各奔东西。她不愿爱我,一只大雁飞不到南方,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抓了煮了吃掉。栋哥也曾找我谈过这件事,她也是栋哥的学生,栋哥跟我说她是优秀的女孩,说出但是之后,潜意思我就明白了,就忙忙打断了他的话,敷衍着,其实暗自决定青春和年华都给她。他后来也会护着我们,我以为会在婚礼上看到他,会再想起那件事。
初恋失恋如同流水,涓涓细流,不紧不慢,但是一直在流淌,从心底失去什么。
我见到栋哥最后一次,是我和她牵着手走在街上,他开着车停在我们旁边,一时间相顾无言,唯有老师好。那是我下意识说出的话,我毕竟是他的学生,学了一点儒家的人。他看着我们,露出满目欣喜,简单几句后便从城市分散。
我想我至死都会记得我的初恋,流水般的折磨使我受用十年,我也将永远记得我的恩师,也记得他照片里年轻的样子。
我至今不敢告诉他我如今的情况,不明所以,同我旷课在城里游荡一样,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