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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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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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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童趣

我的童年是在乡村长大的。
  
如今,当我回忆起童年时在乡村里生活的趣事,那些久久不能忘怀的记忆会十分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在身心疲惫的时候、在琐事如麻的时候,每当回忆起如梦如幻的童年,心中便滋生一种久违的幸福和快乐感。
  
夏天,每当下雨涨水时,我们用高粱杆和竹签制成水车,安放在水沟的低凹处,用笋壳做成水槽,水通过笋壳把自制的水车冲得转起来,我们赤着脚,学着大人在平整的地方隔出一小块“田”, 用脚把泥块踩碎踩烂,像模像样地扯来一些小草当“秧”, 按行距“栽” 成一排排,每当把一小块“田” 捣弄完,心里便产生了一种自豪和满足。河沟里涨满水时,将纸叠成一只只纸船放在水中,我们的那颗小小的童心也随纸船漂到很远的地方。出太阳时,我们安麻雀,中午,用小桌子放上小簸箕,在小簸箕里撒下碎米或玉米面,用细绳子拴住筛子的顶端,然后把大门虚掩上,屏息静气地恭候着。记得那时麻雀很多,树上,房顶,屋山头以及电线上到处都是,像一个个小小的会移动的精灵,一会儿,麻雀便呼朋引伴地来到簸箕里,争先恐后地啄食簸箕里的食物,我们伺机把手中的细绳一松,筛子便罩住来不及飞的麻雀,多则十几只,少则五六只,然后我们欢天喜地雀跃一般把小簸箕团团围住捉麻雀,性子急了不行,只要把筛子稍稍抬起,等不到你递手去捉,机灵的麻雀早飞得没踪影了,于是,我们只得把簸箕和罩着麻雀的筛子抬到家里的床上,床有蚊帐笼着,即便麻雀飞出来也是在蚊帐里,扑打几下飞不出去,好捉。安一下午的麻雀,随便六七十只,多者上百只,一大盆。我们七脚八手地热水、褪毛,剖腹、洗净,白天瞅好谁家的白菜好,趁着夜色的掩盖就去扯两三棵,小伙伴们就每人从家里带来一碗米,名符其实的“打平伙”。 把米饭煮好,用油煮好白菜,放点盐和味精,再把麻雀肉用姜清炖,放上几根葱,那味道真是香死人,闻着清口水都会一包包往喉咙里冒,喝上一碗汤,那滋味又鲜又美又爽,我们风卷残云般地吃得沙锅肚圆圆的,还有些意犹未尽。30多年过去,我吃过了不计其数的宴席,但感觉都没有童年时吃的麻雀肉香。
  
我们这些顽皮而野性的山里孩子,玩耍是我们唯一的乐趣。树叶青,放风筝;树叶落,打陀螺;树叶黄,扯小黄;树叶浪,打鸡儿棒。那时不像现在富裕,所有的玩具都就地取材,春天放的风筝自已缝,只买几张白纸和线。陀螺自己砍,砍好锯下后铲好刨平,在底部钉进一棵钉子,打陀螺的鞭子在山上剐构皮做;鸡儿棒更简单,用两根长短不一的木棒就可以玩。此外,我们在山上放牛时摘野葡萄、山桃、牛滚瓜、冷饭团、白草莓,红刺莓等野果,但不能多吃,多吃了肚子会痛。在山上,我们喜欢看蚂蚁搬家,只要那些小蚂蚁牵成线线搬家,天气肯定就会晴转雨,可别小瞧这些蚂蚁,当碰到火烧的时,它们会立即抱成-团冲出火海,可不像人类各人顾各人,即便它们有“千兵万马”, 但有条不紊,来的来去的去,有的搬食物、有的扛蚂蚁蛋,各尽其职,各司其能。它们从低洼处向高处徙迁,以减少在大雨来临之前不必要的损失。

孩提时我们喜欢烧野蜂,有的蜂巢在土洞里、有的蜂巢在岩石里、有的蜂巢则像吊箩似的高高挂在树上,割猪草时稍有不慎。便会被野蜂蜇得皮泡眼肿,毛焦火辣钻心地疼痛,我们几个小伙伴想了一宿的办法,由胆子大的刘小文用一条羊毛口袋笼住脑袋和身上,在口袋上方留两个小孔以便观察蜂巢,还要用剪刀在两侧剪两个洞让双手便于操作,手腕套上几层塑料薄膜,戴上双轻巧的皮手套,脚下穿双长统鞋。用破布沾湿菜油,选择一个有露水的早晨来到蜂巢旁边,用火柴把沾油的破布引燃,歇在巢上的野蜂见烟火就逃的逃窜的窜,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就收拾了一窝野蜂子,我们把蜂裂里的蜜糖挤在小木盆里,吃一口,甜得汪心,仿佛全身都浸泡在蜜里。蜂巢里的蜂儿又白又嫩,用菜油炸熟,又香又酥,是难得的美味。

干这些冒险的事我们都是背着大人,有一次在一个狭窄的山崖上我们收获了几大砣风干的蜂蜜,青苔附在上面, 打开,黄爽爽的很是爱人,听大人说这种风干的野蜂蜜能化痰止咳,是难得的好药,村里的老中医出了25块钱给我们买,那时的25块钱是很像样的,我们半年的书学费不到5块,5个小伙伴每人分了5块,赶场天我就背着大人在乡场上买了套《三国演义》的连环画,像得了宝贝一般心里美滋滋的。童年时我们也喜欢“起房子”, 捡些平整的石块砌墙,砌成一小隔一小隔的,还留门和窗户,用瓦片盖好,然后“分房”, 这个小伙伴要这间,那个小伙伴要那间,“房子” 分好后就扮家家,采些草叶,野花,野果当菜,用泥土当饭,我们假装着吃得津津有味,很幸福很快乐的样子;玩饿了,就分头捡干柴,不一会就捡了一大堆,用火柴引燃,烧洋芋烧红薯吃,刨包谷花吃,吃得一个个嘴皮子乌乌,碰上调皮的小伙伴就抹你一个花脸,然后你就伺机“报复”, 就这样你抹我我抹你的,到头来全都像一帮挖煤的大花脸,面目全非,一个看着一个哈哈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笑够了就到溪水边洗干净脸和手。太阳快落山时,赶着牛羊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炊烟袅袅的村庄
  
童年时,我们最高兴的要数过年,因为过年不用上学,没有作业,还有新衣服穿。发善心的大人多少还发点压岁钱,任凭我们支配。我们到村里的小卖部买鞭炮,买水果糖,-毛钱4至5颗的那种,剥一颗丢进嘴里,让它慢慢化,又甜嘴又甜心,做梦都是甜的;糖纸花花绿绿,我们像宝贝一样珍藏着,积到-定数量,就拿在小伙伴面前炫耀。过年还有好吃的,尽管平时家里拮据,过年时还得割上十斤八斤的肉,推两三榨豆腐,还要舂面,买红糖,生活比平时好得太多,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神仙日子”, 所以人们常说孩子盼过年。过年还可以荡秋千,踢长毛,钻溶洞,看露天电影,其乐无穷。
  
童年的趣事真是说也说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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