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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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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3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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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圣言 省察自身

夜读圣人书,心想天下事。身处江湖之远,心忧天下之殷,竟忍俊不禁。

圣人不愧是圣人,悲天悯人,用心良苦,且一再劝诫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亡羊补牢及时止损,矫正航线消除偏差,以防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孔子能把现实生活里的众生相,包括衣食住行玩,吃喝拉撒睡,一一做了考量,高瞻远瞩,高屋建瓴,为我们指点迷津,纵使过去两千多年,光辉依然不减,一样辉耀我们前行,引领我们迈上康庄大道,奔向快乐彼岸,拥抱幸福家园。

纵然一切进步都是蹒跚而行,一个问题解决了,又会滋生出新的问题,但也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自有解决的办法。再错综复杂的问题,无论头绪有多少,如何纠缠不清,怎样隐匿事后,或暗中左右全局,只要摆到桌面上,群策群力,集思广益,理出端倪,抽丝剥茧,问题都会得到解决。看得见的损失好弥补,千金散尽还复来,也不见得让人有多大悲催,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可无形的损失常被人忽视,像健康、人格、声誉等,一旦受损,一般都难挽回。

闻过即改,善莫大焉,圣人的谆谆教导一直约束着我们的言行,可现实生活中人们总是对自己网开一面,不是文过饰非,就是回避问题,有那么一揪揪“小人”的心思。正人君子一步步地走向成功,小人盗寇一次次地滑向泥淖,这小处不可不防。

浩然正气之士,多堂堂仪表,凛凛一躯,心藏孔子提炼的“君子九思”。一要“视思明”,看时事需考虑,看明白了没有,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恍若狗看星星一片明,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二要“听思聪”,听时要考虑听清了没,不能捕风捉影,似是而非以讹传讹,像一犬吠形百犬吠声就不好了。三要“色思温”,待人接物脸色要温和,要有亲和力,要有平民意识,官再高也是为人民服务,不能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再深一层,四要“貌思恭”,为人处事态度容貌要恭顺,不得颐指气使傲慢无礼,谦谦君子都彬彬有礼。五要“言思忠”,说话时要忠厚诚恳,不要花言巧语虚情假意,有话说在当面,有事摆在眼前,没有调查就绝不乱发言。六要“事思敬”,做事兢慎,不怠慢,不随意,敬终如始,把事当事来做,绝不应付差事,或虎头蛇尾。

更进一步,七要“疑思问”,遇到疑难不要不懂装懂,及时请教,不耻下问,人非圣贤孰能无惑,惑而不解终为惑矣。八要“忿思难”,生气时就要想到稍不留意就可能给自己招来灾祸,怒不可遏,大打出手,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要知道生气就是自己惩罚自己,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别学《十五贯》里的娄阿鼠,斧头轻轻一举要了人命,挏出乱子,认罪伏法就是了。

特别是第九条,“见得思义”,遇到财物就要考虑合不合道义,要义字当先,不义之财不可取,不能顺手牵羊,君子爱财讲究取之有道,宁可清贫不为浊富,临退更要注重晚节,不敢滋生“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念头,若经不住诱惑,趁机捞上一把,就会丢了一生清廉一世英名。

说实在的,现实生活中,人们总是斤斤计较眼前的利益,要么见好就收急功近利,要么饥不择食饮鸩止渴,最终都是贪小便宜吃大亏。遥相追远,始皇大帝一心想为子孙后代创下帝王之业,传之千秋万代,可他暴虐成性,暴殄天物,伤天害理,让子孙遭殃,二世不保,子婴惨死,江山易主。还有那秦桧,弄权误国,残害忠良,虽得善终,却祸及后人,“人从宋后羞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还有人考中状元,政审时发觉他是秦桧后裔,朝廷竟蠲除其录用资格。

忠良之后人人敬,奸臣贼子留骂名。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应求万世名。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有识之士应有忘怀得失的远见,可及时止损,改弦更张,谋求长远,为前贤继绝学,为中华续文明,为国运添动力,为子孙增荣光。

世人品评历史人物的功过是非,多是“看人只看后半截,胜者为王败者寇”。独上高楼望者远,世人哪知行路难。秦末群雄并起逐鹿中原,后兼并分化演变成刘邦与项羽争夺天下。项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让百二秦关终属楚,可鸿门宴上沽名钓誉生妇人之仁,结果让卑躬屈膝的刘邦得以逃脱,后来刘邦韬光养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迫使项羽乌江自刎,让天下之大归于刘氏一门。晋代周处虽有一身功夫却祸害百姓,后上山打虎,民不感激还咒其去死,周处明白了村民视他为一害,得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后在名士陆云的劝导下,立志从军,马革裹尸,血洒疆场,死得其时,死得其所,痛哉快哉。

种花须见其开,待月须见其满,著书须见其成,那做人须见其晚节。一生都轰轰烈烈叱咤风云,到老时却晚节不保草草收场,让子女蒙羞遭难,让亲朋既痛又悔,这样的人和事并不鲜见。别人是浪子回头洗心革面,他却是为所欲为无恶不作,看人只看后半截,不然何以盖棺论定?有人死得其时死得其所,像谭嗣同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时绝不偷生慷慨赴义,而汪精卫早年追随孙中山刺杀满清摄政王何等风光豪迈,“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谁料他后半生晚节不保,竟不顾民族大义甘为日寇走狗,落个卖身求荣的汉奸骂名。

早年遇人不淑沦落风尘,后从良归正,成贤妻良母,可喜可贺;一生为官清廉奉公守法,临退却心有不甘狠捞一把,致晚节不保,毁了一世英名。浪子回头、天使沦落,那是常有的事。人一生前半截要大胆,后半截要谨慎。试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不怕犯错误,就怕一错再错执迷不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要改就得有金盆洗手的决心和放下屠刀的气概,才会真正浪子回头,恪守晚节,为善终了,“风斜雨急处,立得脚定;花浓柳艳处,着得眼高;路危径险处,回得头早”。如此,人生才可圈可点,值得颂扬。

畅想未来,张扬自我,追求伟大,成就辉煌,那是年轻人的心愿,在前行路上就要兢慎防跌,逐步迈进,终登堂入室,笑傲江湖。身体无恙,青春常在,富乐康宁,生活舒心,那是老年人的想法,只要合理膳食,适量运动,戒烟戒酒,心理平衡,就可健康长寿,顺顺当当活过七老八十,轻轻松松奔向期颐之年,到那时功德圆满,子孙满堂,其乐融融,其情悠悠。所有的一切都来自兢慎,君不闻“泾溪石险人兢慎,终岁不闻倾覆人。却是平流无石处,时时闻说有沉沦”?

万事成功都得缘于进取,大凡失败莫不是疏忽懈怠。危局使人兢慎有加,和顺促人麻痹大意。越王勾践之所以卧薪尝胆对吴王夫差卑躬屈膝,还不是念念不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关羽过五关斩六将叱咤风云,为什么会败走麦城身首异处?陈后主终日歌舞升平,却不知表象底下汹涌险恶的暗流,城外已是韩擒虎,城头竟舞张丽华,难怪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于无。国运如身,经营好了,就会朝健康方向发展,日益繁荣,而臻于昌盛;透支戕害,败坏机体,日渐衰微,终趋之于亡。

忧劳兴国,逸豫亡身;前车之辙,后车之鉴;琢磨圣言,比照自身,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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