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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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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18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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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家的葬礼

音乐家的葬礼

  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是一位世世代代居住在库页岛上赫哲族人,他自幼喜爱音乐,对于赫哲族少有的乐器 空康吉的喜爱从几岁开始至今已有半个多世纪,一直爱不释手,闲暇之余都会吹上一曲。

     深受汉文化的影响的库页岛的子民,一直对西南方向的天子王朝深深崇拜着。因为是他们给予库页岛的子民得以安宁,因为是他们给予库页岛子民进步,因为是他们让库页岛子民知道自己是中国人。

     年年进贡,岁岁朝拜,成为了库页岛子民一个精神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像雨水滴落在泥土里,早已分不开;就像沃土和种子,相辅相成。

     那是1789年清乾隆五十四年的一天,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和儿子高兴的在产房外等待儿媳妇生产,一想到即将做爷爷的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更是开心的不得了。

     他为了能够让儿子做个好父亲,急忙在产房外给儿子恶补自己的育儿经,以便使自己的孙子更好的成长。

     回想妻子去世的早,自己一个人把孩子养大,转眼就要做爷爷了,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激动得热泪盈眶。

     产房外的焦急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和儿子更是坐立不安。

     “哇哇!”一声婴啼,划破了紧张的气氛。

     “生啦!是个小子,母子平安。”接生婆未出产房便第一时间告知了焦急等待的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爷俩。

     “托天子鸿福,使我儿媳孙子平安。”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激动的向西南天子朝拜。

     “罗刹人来了,大家快跑啊!”街巷里一声撕喊打破了库页岛的安宁。

     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紧走两步出了院子,只见乡邻们携家带口朝外走去。

     “那扎,究竟发生了什么?”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急忙问。

     “罗刹人来了,我们被赶出来了。”那扎紧咬嘴唇,不让眼泪留下来。

     “你爷爷呢?怎么没看到他?”

     “我爷爷舍不得离开,被罗刹人……”那扎还是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拍了拍那扎的肩膀急忙回家,给儿子讲清楚了一切后,急忙收拾行李。

     不料,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刚转身回屋,就听到了院子里的罗刹人军队脚步声。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急忙出来应付。

     “你们怎么还不走?”

     “我儿媳刚刚生产,大人能否宽限一下?”

     “混蛋!”只见一名罗刹人冲向了产房。

     “大人留步,大人留步啊!”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急忙上前阻止。罗刹人一把推开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冲了进去。

     “我让你们不走!”罗刹人一把推开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儿子,一刀刺死了刚刚生产的儿媳。

     “我操你十八辈祖宗罗刹人!”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的儿子一怒之下抄起手表的斧头,活生生的劈开了罗刹人的头盖骨。

     屋外罗刹人听见动静不妙,立马冲了进来,见此情景,乱刀捅死了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的儿子。这时,躺在床上刚刚出生的小孙子出奇的安静,安静的没有人发觉他的存在。

     “马上离开,否则……”罗刹人抬走了同伴的尸体,路过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撂下了掷地有声的狠话。

     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急忙冲进屋里,看着惨死的儿子儿媳和辛免于难的孙子,心里百感交集,为了远离这是非之地,草草的掩盖了儿子儿媳的尸体,急忙抱起孙子随着人群逃命去了。

     随着逃亡大军一路向西,一连几日风餐露宿后,筋疲力尽的逃亡大军终于抵达了库页岛的西海岸。遥望鞑靼海峡汹涌的海水,后看罗刹人凶神恶煞的追赶,逃亡大军还是坚毅的一叶扁舟勇渡大海。

     坚强的牢靠一叶扁舟海上漂泊数日后抵达了彼岸的大陆,较弱的被大浪淘沙之后,就只能“大江东去浪淘尽了”。幸运的是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是坚强的那一个。

     踏上大陆,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怀抱着襁褓之中的孙子与漂洋过海的逃亡大军仍旧一路西行,虽然对家乡有万般不舍,远离家乡则是他们忘却痛苦唯一能做的。

     终于,历经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来到了一处没有人烟的原始丛林,这才各自安栖下来。

     修建房舍,砍柴打猎等生活赫哲族同胞们一起互帮互助。虽然家不在了,生活还是要过的,他们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活着至少还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为了纪念家乡库页岛,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给小孙子起名叫毕拉坑卡哈拉·苦耶,也正因为苦耶才使他经历了丧子之痛后能够坚强的生活下去。

     …………

     时光荏苒,一晃五年过去了,渐渐的苦耶在爷爷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的抚养下长大了。 

     为了能够让苦叶知道自己的根,爷爷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经常给他提故乡在库页岛,给他讲赫哲族人的故事。

     有一天,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和苦耶坐在一起聊天。

     “我们赫哲族人…”

     “爷爷,后来我们为什么叫赫哲族?”

     “因为这是天子根据汉人说的话音译的。”

     “也就是说赫哲族是天子赐予的名字吗?”

     “对,天子赐予的。汉字赫哲是这样写。”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边写边给苦耶讲关于他们的故事。“我们的故乡叫库页岛,他在美丽的大海上,那里物产丰富,丛林环绕。你的父母也在那里。”

     “我的父母?我们可以回去吗?为什么我的父母没有和我们一起来……”

     “等你长到二十岁这些问题我再给你说答案,有了承受能力才为他说明一切。”自己还要装作若无其事面带着微笑。

     日出日落,花开花谢,人来人往,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看着这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但现实却什么都变了。每当儿子儿媳的祭日,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就瞒着苦耶去没有人的地方拿出空康吉吹奏一番,以示怀念,借以告慰亡灵,得以安息。

     闲暇之余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就让苦耶学习空康吉,给他讲赫哲族口头相传的故事。

     “我们这里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发迹之地,想当年他金戈铁马……”为了能够让苦耶了解自己的身世,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像自己的爷爷一样给自己的一样,再孙子讲述关于那个时代的峥嵘岁月。

     祖孙俩就这样相互依靠的生活,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苦耶20岁生日到了。

     为了能够给苦耶一顿丰盛的晚餐,年逾七旬的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早早起床,独自一人上山打猎去了。

     一早醒来,苦耶发现爷爷不在,十分担心上了年纪的爷爷,苦耶急忙沿着上山的路寻找爷爷。

     沿着荆棘丛生的山路走了好久。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苦耶这才松了口气。

     爷爷正在拖一个掉进陷阱刚被打死的野山猪,但是他怎么拖也没能把野山猪拖出陷阱。苦耶上前一把抓住绳索与爷爷齐心协力把野山猪拖了上来。

     一路上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都沉默寡言,神魂不定。苦耶见爷爷心情不好,积极的希望能够逗得爷爷开心。

     “爷爷,今天我生日咱们吃些什么?”

     “你想吃什么,爷爷尽量满足你。”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强颜欢笑的说。

     “我想吃……”苦耶还像小孩子一样,跟爷爷提一些顽皮的小要求,逗爷爷开心。

     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看着苦叶茁壮成长,平平安安的样子,愁眉紧锁的神情缓和了许多。

     回到家中苦耶和爷爷一起忙活做自己的生日餐,忙得不亦乐乎。两人沉浸在美好的亲情当中,如痴如醉。

     ……

     很快一桌丰盛的食物做好了,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没有让苦叶动筷子,掏出了空康吉给苦耶。

     “爷爷想听苦耶吹奏空康吉了。”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说。

     “好!那我就为爷爷吹奏。”苦耶接过空康吉吹奏起来。

     悠扬的空康吉此刻恻隐着淡淡的哀愁,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思念着的故乡和亲人这么近有那么远,一湾浅浅的海峡,阻隔着赫哲族同胞们悲哀的乡愁。他想用苦耶的吹奏,寄去家的思念和对天上亡灵的告慰。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不禁泪流满面。

     “爷爷您这是怎么了?”看着爷爷如此神情,苦耶着实难受。

     “没什么,想家了。”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擦了擦眼泪。

     “想家了,那我们就回去。”

     “暂时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啊?”

     “孩子,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今天爷爷就告诉你,到你一定要像个男子汉一样不卑不亢,能够坦然接受这一切。”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神情严肃极了。

     “好的爷爷,我一定会的。”苦叶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那是乾隆五十四年,你出生的那一天……”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苦耶讲了一遍。

     “遭如此大难,天子为什么不来为我们伸张正义?”

     “天子也遭了大难……”

     苦耶回想着自己如此迷离的身世,如梦初醒,家仇国恨顿然涌上心头。他想着有一天能回到自己的故乡;他想着有一天赶走罗刹人;他想着有一天能够在天子的庇佑下生活美满。

     然而,现实确是如此的凌乱不堪。

     “一己之力如同飞蛾扑火。人在国在,人不在了,国也就没了。苦耶,你现在做的不是尽匹夫之勇,飞蛾扑火。而是需要安享生活,等有朝一日天子下令,群雄并起,光复失地,回归故里。”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再三强调,希望苦耶能够理性。以免冲动之余得不偿失,后悔都来不及了。

     ……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又一个十年过去了。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已成为一个年逾九旬的老者,苦耶也长成了为两个孩子的父亲。他们生活虽有些清贫,但很美满。人间的天伦之乐,民间的血脉之情在这里表达的一览无余。

     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给孙子讲完了赫哲族人代代口头相传的故事,又赶上了替儿子给重孙子讲。就这样,他们一代一代的口头相传着关于自己的故事。

     有一天,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出门归来,偶感风寒。苦耶床前日夜不停地喂药、伺候。一连好几日过去了,谁知,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竟一病不起?甚至有些加重。

     “苦耶啊!”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把苦耶召到耳旁。

     “我在,您说!”苦耶放下手中的活坐在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旁。

     “我自知时日不多,现交待后事与你。我死后后事一切从简,唯独需要你遵守的是,安葬我头向天子,生不能见天子一面,希望死后能够与天子托梦。每年你父母忌日,勿忘吹奏空康吉给他们听。苦耶谨记,生做大清民,死亦大清魂。宁死在他乡,不做亡国人。”毕拉坑卡哈拉·欧唛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最终,撒手人寰了。

     苦耶眼中打转的泪水在这一刻夺眶而出,回忆如昨,爷爷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而今,却阴阳两隔。

     苦耶按照爷爷的遗嘱安葬了爷爷,并在坟旁栽了一棵树,以示怀念。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历史的沧桑更迭改变了几代人的容颜。

     苦耶也遵循着爷爷给自己讲的赫哲族人自己的故事,口口相传。

     ……

     不觉又是半个世纪,曾经库页岛上襁褓婴儿已是古稀之年。他一直言传身教着赫哲族的故事,不忘祖先。等待着天子下令,期待回归故里的那一天。

     ……

     1858年咸丰八年,咸丰帝如坐针毡。内忧外患,本是一国之君,却手无缚鸡之力。看着被蚕食的国土,内心焦躁不安。连日来因罗刹人步步紧逼,坚船利炮的震慑黑龙江将军奕山边关告急。

     京城连日上朝以来,咸丰帝在手无实权,国无强兵的境况下也没能与大臣商量出对策。

     而,远在边关的黑龙江将军奕山在前有坚船利炮震慑,后无精兵强将支援。一拖再拖,每况愈下。

     最终,在罗刹人的威胁下他不得不没有权利的境况下在瑷珲城签了这丧权辱国的条约。

《瑷珲条约》

     咸丰八年四月十六日,黑龙江将军奕山,会同俄罗斯东悉毕尔将军岳福,在瑷珲城议定和约三条:

一、黑龙江、松花江左岸,由额尔古讷河至松花江海口,作为俄罗斯国所属之地;右岸顺江流至乌苏里河,作为大清国所属之地;由乌苏里河往彼至海所有之地,此地如同接连两国交界明定之间地方,作为两国共管之地。由黑龙江、松花江、乌苏里河,此后只准中国、俄国行船,各别外国般只不准由此江河行走。黑龙江左岸,由精奇里河以南至豁尔莫勒津屯,原住之满洲人等,照旧准其各在所住屯中永远居住,仍著满洲国大臣官员管理,俄罗斯人等和好,不得侵犯。

二、两国所属之人互相取和,

三、 俄罗斯结聂喇勒固毕尔那托尔木喇福岳福,大清国镇守黑龙江等处将军奕山,

     “不好了!父亲。”苦耶的儿子杰赫跑回家中。

     “怎么了?”苦耶放下正在擦细心的拭着喜爱的空康吉。

     “朝廷和罗刹人在瑷珲城签订了一份条约,把我们所住的地方划给了罗刹人。”

     原本就身体不是太好的苦耶此时更是雪上加霜,久咳不止。

     “杰赫,去收拾一下,我们搬走。”

     “搬去哪里?”

     “大清之地。”

     “黑龙江以东就是大清,哪里离我们最近,我们就搬去哪里吧?”

     “好!”

     苦耶此时又踏上了逃亡之路,一路上拿着空康吉与儿孙们吹奏与这里的万物告别,离乡之路最遥远,千山万水的逝去都化作了一声声哀叹。

     黑龙江上一叶扁舟承载着一群背井离乡的人,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现实却是无可奈何,只能沿着前方的路继续的远走他乡。缓缓流淌的黑龙江水,看似尽头,却是没有尽头。

     船靠了岸,苦耶回首望着黑龙江, 久久不愿离去。每每想起爷爷和父母,苦耶心中便万般不舍离去。

     “要不咱们就在黑龙江岸边生活吧?这里水草丰美,水产丰富。挺适合生活的。”杰赫看着久久不愿离去的父亲,甚是理解和心疼父亲。

     “好…好…好!”苦耶不觉潸然泪下。

     从此,苦耶时常来黑龙江岸边,拿出空康吉吹给彼岸的爷爷,缓缓的黑龙江水也带走了对父母和故乡的思念。整日里郁郁寡欢,人着实消瘦了不少。杰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纵然有万般心疼,现实却是无可奈何。固执的苦耶对故乡的思念越来越浓烈了,看着黑龙江水,不觉泪流满面。

     最终,苦耶思念成疾,一病不起了。自己不能独自走着来黑龙江了,但是他还要杰赫搀扶也要来,一待就是一整天,看着静静流淌的江水,不觉老泪纵横。

清政府与俄国于1860年11月14日再次签订令人发指丧权辱国的条约。

《北京条约》

      清朝承认1858年的《瑷珲条约》的有效性,并将原先规定为中俄“共管”的乌苏里江以东至海之地(包括库页岛以及不冻港海参崴在内)约40万平方公里归俄国所属,从此中国失去了东北地区对日本海的出海口;

     规定中俄西段疆界,自沙宾达巴哈起经斋桑卓尔、特穆尔图卓尔(今伊塞克湖)至浩罕边界,“顺山岭、大河之流及现在中国常驻卡伦等处”为界;

     开放张家口、库伦、喀什噶尔为商埠;

     俄国在库伦、喀什噶尔设立领事馆。

     苦耶依旧周而复始的在黑龙江岸向远方的亲人寄托着他的思念。忽然,听到了黑龙江上游传来《北京条约》的讯息。

     “这是真的吗?”苦耶回过头问杰赫。

     “是真的。”杰赫不忍告诉父亲这既成的事实,但终究还是没能瞒下来。

     得到杰赫的确定后,苦耶病情加重一口血喷在了黑龙江上。看着依旧的黑龙江水,苦耶痛心疾首,就这样,大美河山转手他人了。

     “回家。”

     苦耶回到家中,思念成疾愈来愈重,病情每况愈下,导致一病不起。苦耶早知自己大限将至,把杰赫叫来备好笔墨纸砚。忍着病痛写下了一书《仇》:

《仇》

毕拉坑卡哈拉氏子孙:

     平安!

     吾乃辈之祖亲,今自知大限将至,修书一封,聊表当今。

     尔等毕拉坑卡哈拉氏,祖上库页岛世居。

     乾隆五十四年,与罗刹人结下了血海深仇,被迫背井离乡。一路向西,居于荒野山居,虽过清贫,远离喧嚣。

     咸丰八年,受《瑷珲条约》影响,旧土尽丧,无奈东迁黑龙江东岸。

     而今,《北京条约》再传,栖息之地再丧。

     吾乃不幸,生不能盼得天子诏书戎马一生。死愿看吾辈自强,愿得天子振臂一呼,哪怕战死疆场,也要马革裹尸而归。

     吾辈谨记,生做大清民,死亦大清魂。宁死在他乡,不做亡国人。

     家仇国恨,新仇旧怨,捷报之时,勿忘家祭。

                                                                                                                毕拉坑卡哈拉.苦耶

                                             咸丰十年

     “你收好此书信,以警示言。凡我毕拉坑卡哈拉氏子孙弱冠之年 放可与之知晓此书信,如国之需要,也可在束发之年告知,战杀疆场在所不辞。”苦耶把书信交给了杰赫。

     “儿,谨记!”杰赫顿时泪流满面。

     “去吧!收拾一下,南下乌苏里江西岸,栖息生活。”苦耶艰难的躺在了床上。

     ……

     “父亲,收拾好了,我们走吧?”杰赫走到苦耶床前。

     “扶我起来,我想再去看一看黑龙江水。”苦耶此时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杰赫搀扶着父亲一家人来到了黑龙江岸。

     “儿啊!谨记我言,此去他乡,路途遥远,还需多加小心。为父年事已高,此时倍感思念父母、故乡……”

     “父亲何出此言?”杰赫打断了父亲。

     此时,黑龙江上缓缓驶来了罗刹人的坚船利炮。

     “父亲,我们快走。”杰赫赶忙搀起父亲。

     “儿等保重!吾去与至亲团聚。”苦耶一把推开了杰赫,纵身跳进了黑龙江。

     “父亲!”杰赫无助的看着被黑龙江水带走的父亲,双膝跪地,痛哭流涕。

     那天的江水异常的湍急,很快,苦耶被淹没在茫茫的黑龙江水中。

     妻儿老小顿然也陷入了这种无助的生离死别的悲痛之中。

     杰赫小心翼翼的拿出父亲送给自己的空康吉,像父亲祭奠祖父一样送别父亲。

     此时的黑龙江上,万籁俱寂。突然,传来了空康吉阵阵的哀鸣,划破了寂静的天空。哀的无助,鸣的撕痛。

     音乐家的葬礼,埋藏着许多回忆。生命停止呼吸,深入大地已成为逝去。

     音乐家的葬礼,有着不能说的秘密。                                               2016年10月15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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