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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有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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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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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套的麦子

位于黄河“几”字湾上的河套平原,阡陌纵横,土地肥沃,引黄灌溉便利,这里盛产小麦、玉米、向日葵、瓜果等粮食和经济作物,特别是良好的水土光热条件,造就了小麦的优良品质,也让河套平原赢得了“塞上粮仓”的美誉。

早在秦汉时期,先民们就在河套开渠引水,发展农业。据史料记载,元朔二年(前127年),汉武帝派卫青“出云中以西至陇西,击胡之楼烦、白羊王于河南,遂取河南地”,占领“河间”,即河套地区。然后大臣主父偃向武帝上疏,“盛言朔方地肥饶,外阻河,蒙恬城之以逐匈奴,内省转输戍漕,广中国,灭胡之本也。”汉武帝接受了这一建议,当年即置朔方郡和五原郡,迁徙10万人戍边,拓荒垦殖,引黄灌溉,发展农业,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

小麦是三大谷物之一,其富含淀粉、蛋白质、维生素等十几种人体必需的营养元素,是人们的主食之一,因此在世界各地广泛种植。据资料记载,小麦栽培历史已有1万年以上,小麦起源于亚洲西部的小亚细亚到伊朗的中东地区,其后,从西亚、近东一带传入欧洲和非洲,并东向印度、阿富汗、中国传播。公元前2000多年,我国已开始种植小麦,并由黄河中游逐渐扩展到长江以南各地,后传入朝鲜、日本。据《吕氏春秋》载:“上田弃亩(垄),下田弃圳;五耕五耨,必审以尽;其深殖之度,阴土必得,大草不生,又无螟蜮;今兹美禾,来兹美麦。”描述了我国战国时期垄作法的耕作模式,今年丰收了美禾,接着又种麦,来年又丰收了美麦。反映出我国劳动人民精耕细作的种植历史和勤劳智慧。

一直以来,河套平原素以生产优质硬质红皮小麦而闻名。河套小麦一般选择土质、墒情较好的土地播种,播种前要把土地耙磙整平,春分前后用耧播种。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国家实行小麦定购任务,河套的农业旗县都是产粮大县(旗)。那个年代,河套地区的家家户户都拿出多一半儿的土地种植小麦,种植品种主要是永良四号,种粮多的农民打万数斤小麦,涌现出众多的种粮万元户。那时乡里的粮站是个红火热闹的地方,记得每年小麦收割后,乡里的催粮队就催着农民交售粮食了。小麦在场面打场后,父亲就领着我和弟弟,赶着骡车拉上满满的一套板车小麦,去小召粮库粜粮了。粮库人多车多,跟在浩浩荡荡的粮食车队后面排队。当排到过磅的地方,粮站的工作人员用一根头尖腹空的铁锥插入装小麦的蛇皮袋里,抽出后把探出的小麦倒入手中,看小麦的杂质,或扔进嘴里咬一颗,看小麦的干湿程度,如果小麦是湿的,就拒收,让全部倒出来摊薄晾晒。如果是干的,就可以过称,即便是扣杂,我们也是争分夺秒把一袋袋小麦从车上搬到称上,过了斤称,再一鼓作气把小麦搬下称,以免耽搁其他人过称。然后,我们父子三人一人扛一袋100斤左右的袋子,走上倾斜三十度左右的颤颤悠悠的木板上,把一袋袋粮食倒入粮站人员指定的粮库一角。那时虽然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但背上一袋麦子,踩在晃晃悠悠的木板上行走几个来回,便觉得腿脚酸软,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累得精疲力尽。每个去粮站粜粮的人和我们一样,都是挥汗如雨,气喘吁吁,但心情是愉快的,完成了自家的交粮任务,而且把辛勤耕种的小麦换来了一沓子崭新的钞票,换来了幸福的生活。

多年来,河套平原始终保留着大面积种植小麦的传统,每年巴彦淖尔市生产优质小麦9亿多公斤,无论是播种面积,还是单产和总产,都位居内蒙古首位。上世纪八十年代,杭锦后旗首创的小麦套玉米“吨粮田”生产模式,被农业部专家誉为“北纬40度上的奇迹”。随着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推进,在各级政府的引导下,河套农民更加注重小麦的绿色生产,在种植模式上,推广小麦套种晚播向日葵、麦后复种油葵等栽培技术,积极引进新品种、新技术,通过增施有机肥、秸秆还田、配方施肥等措施,降低化肥农药用量,保持产地清洁,改变以往大肥催苗、重药杀草的生产方式,保证了河套小麦的绿色天然品质。随着农业机械化的推广普及,现在的小麦种植实现了机种机收全程机械化,改变了以往畜力耕种、扶耧拽耙、镰刀收割式的经营方式,大大减轻了农民的劳动强度。

河套平原气候温和适宜,昼夜温差大,无霜期长,日照时间长,土壤有机质含量高,这些天然优势,成就了河套小麦籽粒饱满、色泽美观、营养成分丰富、芳香物质含量高的优良品质。据研究表明,河套小麦蛋白质含量为15.1%,面筋质含量为35.4%,高于国际上规定高筋粉30%的标准;粉质指标、拉伸指标、沉降值优良,100克面粉平均面包体积820立方厘米,远超面包体积650-750立方厘米标准,河套小麦也因此被我国著名小麦及食品专家誉为“五项全能”冠军小麦。

好地产好粮,好粮产好面。立足河套小麦的资源优势,河套面粉加工业应运而生,从一个个家庭作坊、小加工厂做起,历经多年发展,涌现出恒丰、兆丰、大发公、永华、驰林、和平面业等一大批面粉加工龙头企业,生产的面粉有雪花粉、瑞雪粉、高筋粉、特制粉、拉面粉、麦香粉、石磨粉、颗粒粉、饺子粉等多个系列产品。“河套雪花粉”、“河套富硒面粉”市场占有率居全国同行业前列,成为国内高端优质面粉“品牌”的代名词。恒丰集团荣获“中华老字号”称号,杭锦后旗乌拉河专业合作社生产的“西部大卖场”面粉获有机食品认证。为了保障原料供应,河套的面粉企业积极主动与农民专业合作社、广大农户签订富硒小麦、有机小麦订单,助推了河套小麦订单生产和规模化经营,富硒小麦获得“三品一标”认证,河套平原当之无愧成为众多面粉企业的原料生产基地。

河套面粉是河套美食的源泉,用河套面粉制作的馒头、面包、饺子、面条等面食,口感筋道,麦香浓郁。在河套城镇的大街小巷都林立着大大小小的餐厅饭店,河套拉面、饧揪面、肉焙子等不仅是家乡人的美味,也让吃过河套面食的外乡人交口称赞。用河套面粉制作的麻花、饼子、糖麻叶儿、烤馍等河套干货,美味飘香,百吃不厌,销售火爆,并通过电子网络远销各地,成为展示河套美食风情的亮丽名片。

麦田是河套平原的一道亮丽风景线。初春的河套大地,最先铺上绿色的是一块块麦田,行走在河套平原的公路或乡间小道,总能看到路边麦田流淌的葱葱绿意,尽显春的盎然生机。在小麦连片种植区,那是一马平川的绿、一览无余的绿。随着小麦的拔节、抽穗、开花、灌浆等过程,小麦逐渐成熟,由碧绿变为金黄色,微风吹过,麦浪滚滚,波涛汹涌,喻示着河套小麦丰收在望。2017年杭锦后旗首届麦田音乐节的举办,让悠扬动听的歌声与金黄色的滚滚麦浪巧妙联合,让听歌与看景有机融合,成为农业观光的耀眼亮点,有力带动了乡村旅游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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