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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有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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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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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沙枣

上星期回父母家,只见田野里的庄稼已全部收割完毕,并淌满了秋水。只有父亲的果园旁边的几棵沙枣树还挂着果实,看见几个孩子在打沙枣,这让我想起儿时打沙枣的情景。

农村像个天然的儿童乐园,在我的童年岁月里有着无尽的乐趣。春天,我们在田野里摘野花、追蝴蝶;夏天,我们跳入四排干游泳、捉鱼;秋天,我们牵着狗去追野兔、打沙枣;冬天,我们穿着棉衣去滑冰、打雪仗。这些儿时的经历和乐趣虽不能与现代儿童的乐趣相比,却足以让我甜蜜地回忆一生。

上小学的时候,村中有六七个小伙伴,每天早晨还没等我吃完饭,就有同学背着书包来等我,然后相跟上一块去上学。放学后,我们总是聚在一起才回家,一路上谈论着、追逐着回到家,有时写作业也要凑在一块,和同村小伙伴相跟去打沙枣成为我们的一大爱好。

那些年,不知是因为贫穷的原因还是土质的问题,我们村竟没有一棵苹果树或梨树,沙枣树是在野外唯一结有果实的树。也许是这个原因,我们对沙枣喜爱有加。每到春季沙枣花开的时候,全村都沐浴在一种沙枣花的清香之中,沙枣的果实虽不比苹果、梨、沙果等好吃,但我认为那种花味是全村中最清香的花味儿了。在过端午节时,我们还特意折几枝沙枣花与艾草插到装水的瓶中,那花香就飘满了屋子。到了深秋时节,沙枣树上挂满红红的果实,招人喜爱。有的沙枣看起来鲜艳无比,吃起来却苦涩难咽,有的看起来不那么红润,吃起来酸甜可口。相约去打沙枣是件愉快的事儿,来到沙枣树下,我们几人撇几根葵花杆子,折断成一尺来长当工具,瞅准沙枣结得最稠的枝条,用尽吃奶的劲儿扔上去,只要打中挂满果实的枝头,红红的沙枣就扑簌簌地落下来。捡沙枣的人蜂拥而上,手疾眼快的人捡得就多,不一会儿就装满了衣服上的所有口袋。有时我们把棍子扔得架在沙枣树枝上,比赛看谁能打下来,谁的准头好,谁就会自豪好几天。

打沙枣的另一绝活是上树展现。有的沙枣树下杂草丛生,或淌过水,即便打下来也不好捡,我们就不得不上树摘了。我们几个伙伴都是上树的“一流高手”,有时一个人上一颗树,有时两三个人上同一颗树。沙枣树侧枝多、好上,但也易被沙枣刺扎伤,三八两下,伙伴们就上高了,人随着树枝摆动,伸手可以摘到沙枣。每当这时,站在树枝上的伙伴们洋洋自得,不慌不忙,伸手摘几颗沙枣放在嘴里慢慢品尝,说声:“真甜啊!”那种悠闲让树下的人掉口水。他们摘着沙枣装入口袋,最后会选几枝挂满果实的枝条折断,扔给树下早已等得迫不及待的伙伴。打完沙枣,扛着一大枝沙枣凯旋而归,那心情不亚于在期中考试中得了好成绩。

还记得一件好笑事,上三年级的两个小伙伴因没有完成家庭作业,被老师轰出课堂,被罚在教室外面站一节课。后来,老师怎么也找不到他们,出去找他们的同学回来向老师报告说,他俩正在离学校不远处打沙枣。我们姑且不说老师的教育方式有何不妥,但却足以说明儿童时的天真烂漫和沙枣对孩子们的诱惑。

儿时的印象中沙枣好吃,酸甜可口,但吃多了嘴里充满了涩涩的味道。如今三十多年过了,再吃沙枣,感觉酸涩难咽,完全没有小时候品尝的味道。这让我想起《芋老人传》里的一句话“时位之移人”。的确如此,现在,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的饮食日益丰富多彩,各种美味佳肴几乎成了人们的家常便饭,沙枣当然也不是稀罕物了,但它留给我的记忆却是美好的,永远难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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