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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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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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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 散文参赛作品:斯人已逝,芳香仍在

在这芳菲的春日,正是滋生翠绿与娇媚的季节,室内蜗居久了,决定出来走走。

传闻中新建开发的联合广场,是出发的首选目的地,约三五好友,在今天风和日丽的四月天出发。

联合广场集休闲娱乐一体,应有尽有。我们一干人,一路争论去半秋山西餐厅品味西餐,还是去三楼影城看电影,最后决定看电影。

怀着兴奋的心情,走进影院,哇!好多人,里面座无虚席。

看完电影,肚子饿咕咕叫,大家又嚷嚷去二楼小坐,吃吃小吃,喝喝茶。吃罢喝罢,我们分头各自打道回府。途经一家霓虹闪烁、装潢颇为眼熟的商铺,正诧异这家店面的装潢颜色似曾相识,远远的有人和我打招呼,近前一看,原来是璐璐姐的美容老师,她身着她们行业特制的工作服,刚刚忙碌下地,见到我,笑吟吟把店面一指:这个店原本是璐璐姐盘下的,联合广场地段好,商家聚人气,引各方来客,当然少不了你们这些老客户的口碑。璐璐姐无福消受,再也不能从事心爱的事业,她走了还有我们。公司合计,建议我带领几个姐妹盘下璐璐姐的店面,继续璐璐姐未完的事业。你们是璐璐姐的VIP客户,你们将后的售后,由我来为你们服务。我的服务将会更上一层楼。

言及璐璐姐的离世,我感到无比失落,生命原本美好,缘何如此脆弱?我愉悦的心情忽然变得异常沉重,再也无心逗留,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广场。

璐璐姐是三年前认识的,她租赁了我隔壁的门面做护肤品,开业的时候,来了不少祝贺的宾客,非常热闹。

她第一次走进我的店时,说从此我们是邻居了,可以彼此照应。

她说话声音柔柔的,得知她名字最后一个字是“璐”,很好听,我认识的人没有叫“璐”的,于是便叫她璐璐姐了。

璐璐姐不仅保养好,显年轻,长相也漂亮。身材高挑,秀发齐腰,看上去最多40岁,却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璐璐姐说她做护肤事业,是因为自小患先天性心脏病,几次差点死去,偶遇现在的行业,吃了公司产品,用了护肤品,受益匪浅。她很爱美,所以选择做这一项事业,要把美和健康带给热爱生活的女士,为客户护肤的同时,带动客户保健身体,活出女性自我风采。

璐璐姐做的是一项高大尚,全世界排名数一数二的品牌,一般人消费不起,她来小区旁边开店,虽然地段偏僻,冲着小区是富人区而来。

和璐璐姐建立良好信任关系,是有一次,她去浙江学习,订的护肤品到货,快递派件打电话通知她收货,她委托我帮她签收。回来后,找我拿货,我好奇的说能让我看看护肤品吗?她把整箱货搬到我面前,打开让我看,自己跑回店看店去了。我脑海突然跃出一副戏剧画面:偷偷拿一瓶高端护肤品,以最快速度揣怀里,璐璐姐返回把货拿回去,清点货时发现少了一件,打电话查询是不是公司漏发货了,公司说按清单发货,一样不少,最后推诿到快递责任,等等。吓得我面无血色,自责自己做人不守原则,就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万一真的少件,自己浑身是嘴也洗刷不了嫌疑。璐璐姐把货拿回店后,我催促她清点一下数量,她说已经清点过了,一件不差。

事后我好心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璐璐姐听了哈哈一笑,我们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你太多心了。我还是不放心的叮嘱她,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虽然我一直信奉“害人之心不可有”的做人原则,但老话说“人心隔肚皮”,这不是多心的事,你刚搬来,我们彼此陌生,万一我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你可要倒大霉了。因此璐璐姐对我很放心,大小事都和我分析分享。她说公司生产的净水机如何如何好,过滤的水干净,没有杂质,喝起来清甜可口,长期喝,对身体有益。于是每天开门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烧满满一瓷壶净水机过滤的茶,自己倒一杯,给我倒一杯,再给我保温杯装一杯,剩下的她喝完再喝,喝没了则作罢。每天早上如此,这样一来,我也就省了烧茶,等着她来开门,烧茶、喝茶。

璐璐姐有事没事拿本美容工具书学习,上面很多生僻字,她拿了书问我读啥,一时倒把我难住。但我很快找到解决方法,打开百度,找到正确读音告诉她。担心读一遍记不住告诉她上面有拼音。可她连拼音也不会,我只好教她把百度上的小喇叭点一下,标准的普通话读音立刻出来了。璐璐姐傻了眼,网上有如此多的窍门。经过我的点拨,她学习十分用心。

由于璐璐姐服务周到,广结人缘,她形象佳,气质好,很快招徕了许多爱美的女士,来一个客户,并给客户宣传办vip会员的好处,可享受打折、免费售后服务待遇。由于她的产品安全可靠,用了肤色温润透亮,不过敏,有不少女士办了VIP卡,我禁不住诱惑也成为她的会员,时不时可以享受她的服务,洗洗脸,贴张面膜,需要外出找她帮忙化个淡妆。

璐璐姐出生农村,长在农村,长期生活在农村,却跟城里女人一样懂得享受生活,她吃的,穿的、戴的,都是上档次的,质量差了看不中。她常跟我说身上的某件衣服,某条裤子,某双鞋子,买了多少多少年,当时买时贵,可货真价实,穿了这些年还没变形。穿戴方面要买贵一点、品质高一点,宁可多穿几年,也不可贪图便宜。便宜的货质量差,洗几次变形,穿出来就没有气质了。她害怕洗衣机把衣服洗坏了,宁可手洗也不偷懒机洗。洗衣液是公司产品,洗出的衣服色泽鲜丽,不褪色;在饮食方面,她也有一套讲究,不吃外面买的,亲自下厨做绿色食品,荤素搭配,做出的饭菜,色、香、味俱全,闻之食欲大增。说起公司的护肤品和生活日用品,她一说老半天,滔滔不绝。每次外面有什么活动,新鲜事,也是她把消息带回来告诉我。春天的时候出去看樱花、桃花;雨过天晴摘草莓、采蘑菇,她的生活永远丰富多彩,五彩斑斓。去年的春天,她去外面回来后,说今天参加了大龙·联合广场的开业典礼,仪式十分隆重,广场售楼处人山人海。璐璐姐说,那里真好啊,店铺排列整齐,富有规则;楼层好,环境优美……我们的品牌只有入驻联合广场才成气候,公司的美容专业老师、总监、顾问建议我把店铺入驻,我家那位也支持我把店入驻,可惜手里资金紧缺……她说得眉飞色舞,还没入驻已将未来蓝图规划出来,决定坚持把今年做完,年底房租到期,就把店入驻至联合广场。

我无限留恋、不无担心的问,你的店搬迁走了,你这边发展的客户打算怎么办,我们全是你的会员,我们需要护肤品、需要售后服务怎么办?璐璐姐说,我的客户全在我建的微信群里,有事你们发微信我,预约时间上门服务,需要产品开清单,我给你们送上门。

元旦过后,璐璐姐已在盘货,把新店预先盘下,装潢一新,通知所有新老客户,年底将店入驻联合广场,迁至新店,服务宗旨不变,欢迎新老客户光临。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要搬迁,而在这个时候,璐璐姐出事了,出事前一点预兆没有,她的家人,以及璐璐姐自己本人也没预兆。记得早上璐璐姐没烧茶,问我有茶吗?我说是温的你要吗?她说就要温开的水。见她面色憔悴,我想问问她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咋肤色黯淡,话到嘴边,欲言又止;我想征询她有时间吗?帮我洗洗脸贴张面膜,上午见她忙未开口,下午我忙没机会说话,第二天没见到她,第三天还是没见到她。小区经常来小坐的一位大嫂路过门口,问我知道隔壁出事了吗?我摇摇头。大嫂说隔壁璐璐姐心脏病复发死了。我大惊失色,急忙否认,璐璐姐常说自己有心脏病,但自出来开店,她心情愉悦,每天早起晨练,按时作息,生活有规律,心脏病再未犯,昨天还见她乐呵呵和家人围坐一桌吃饭,今天咋就说死了,不可能!大嫂说这种话岂能随便传播,你和她关系好,还不知道吧?大嫂问我有璐璐姐电话吗,不妨打个电话。我拿出手机,直接电话打听很冒昧,我有璐璐姐美容老师的电话和微信,微信关心是最好的方式。于是找出璐璐姐老师的微信,询问璐璐姐咋没来开门,璐璐姐老师久久不回话,我感到很无趣,顺手打开璐璐姐老师的朋友圈,赫然几个字跃然眼前:

"一路走过的人,

一路上有风景,

寻着儿时的足迹,带您寻找回家的路。"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种不详笼罩在四周,莫不真的出事了?正猜疑间,微信蹦出一条未读新消息,璐璐姐老师回话:璐璐大姐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永远”二字似有千斤,重重的砸在我的心坎,我呼吸困难,胸闷气短,不敢相信事实。

一个年轻的、活蹦乱跳的生命,怎么说没就没了?

璐璐姐老公来店里处理店,我当面询问了有关璐璐姐去世的情形,璐璐姐老公忍住巨大的悲痛,讲述了事情经过,说璐璐姐一直好好的,病发作太急,生前晚上临睡前都好好的,朋友圈还发了抖音,早上凌晨2时30分,发现璐璐姐在睡眠中不停挣扎,脸色苍白,呼喊不应,打医院急救电话,时间就是生命,医生建议他们如有车辆自己送医抢救更快捷,可璐璐姐这个病来得很急,没有备用急救措施,根本来不及救,送医院已经不行了……

璐璐姐,你真的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生活如此美好,联合广场的新店等着你去开创,你的梦还未开始,难道就此结束了吗?凭你待人热心,热爱生活的执着精神,相信你一定会开创出一片新天地。可你走了,追求美的事业将由谁来替你继续?

一连几天,每当路上响起高跟皮鞋声,听到邻家的一点响动,耳畔立刻响起璐璐姐清亮爽朗的声音,脑海浮现出她烂漫的笑容,错意中,彷佛邻居璐璐姐回来了,她买了菜,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路说笑,从门口经过,每见一个人热情的打招呼,开她自己的门营业……而这些熟悉的情景,在短短的时间内,已成追忆。

璐璐姐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她的音容笑貌随着时间的推移,将被岁月掩盖,但她会永远留在我的心里,留在所有认识她、被她服务过的客户心里。走了的人,随着时间远去,记住她的,是那些熟悉她的人,还有她的亲人和朋友,而记忆也会慢慢模糊甚至淡却。

璐璐姐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体健康,心情开朗,一天到晚乐呵呵,很少看到她生气,也从未见她愁眉苦脸,大伙拿她当开心果,有事没事找她寻开心。

当她不再了,我再也不曾享受她的茶,不得不备用一个瓷壶,每天学她烧茶,可再也没有过滤的水烧茶了,那个待遇随璐璐姐的离去而被带走。

四月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走在街上,路两边的树开始生出鹅黄嫩绿,阳光浅浅的洒在树梢,远处几只小鸟飞过,路上行人三三两两,五颜六色、大小不等的清明吊飘满大街小巷。四月是扫墓的季节,人们带了香火、鲜花,匆忙奔向公墓,远方似乎遥遥传来祭扫的鞭爆声。回首联合广场,朦胧中,仿佛璐璐姐站在新店门前,乐呵呵的朝我频频挥手,高声叮咛:一定记得时常光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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