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诗歌《向一只麻雀学习》(组诗)点评
一、语音中心主义是存在于主流文化的原则之上的文化发展体系,并服务于主要文化内涵的载体。
语音中心主义,是20世纪著名的法国思想家雅克-德里达提出的观点之一,是语言学理论中的一种重讲话轻书写的倾向。这种观念仅仅只注重强调口头语言的重要性,把语言看作是第一位的、基本的、内在的、自我在场的、生气勃勃的,而书写则是第二位的、外在的、自我不在场的、死气沉沉的,它只是讲话的复写、言语的抄本。而这种观念就是现代语言学中流行的方针之一。著名诗人于坚的口语化诗歌方针实际上就是试图倾斜于语言中心主义的过渡与尝试。
德里达立足于“文字”的解释体系,强有力地冲击了传统的诠释学与语音学,他所从出发的基础——文字,却不是我们在常识意义上所理解的文字,而是一种先于言语而存在、包括言语在内的原初文字,这里所指的“原初文字”或多或少地带有神秘主义的性质,通常意义上的语言分为两个部分,即言语和书写文字。由于文字的恒久性,因此更易于流传而被广泛认可。
作为一名热爱故土热爱大自然的诗人,南山始终行走在语音中心主义的界面,忠实而热烈的赞美故乡山水,赞美身边的人文环境。实际上,语音中心主义存在的基础就是基于一个遵从主流文化的原则之上所建立的文化发展体系,无论这个以语言中心主义为主要文化内涵的载体,语境如何变化,其实质上都是在坚持将某一文化特质与主流文化相互依存相互靠拢的结果。在南山创作的系列诗歌中,以语音中心主义为轴线,并与书写中心主义达成某种程度的协约,逐渐形成成熟稳定的个体书写模式,他力求在具体的文学创作经验中寻找一种语言和书写的相互交织,体现文学创作的真正意义的书写价值。
二、现代诗歌中大家习以为常的概念,实际上是抽象的被诗化的概念。
日本著名大学文学博士子安宣邦,长年以来进行着持续而深刻的知识工作,此工作所透露的思想力度,对人类社会学,民俗学以及自然学有着深刻思想启发,在子安宣邦的研究中,现代观念中习以为常而不以为意的概念,例如国语,看来自然,其实是虚构的概念,所谓显现日常视角与平民生活的民俗学,其实是抽象而被诗意化的概念,隐藏著扩张而排外的国家叙事,是在被组织的世界史与世界文明秩序之下的虚构产物。
从子安宣邦的研究中,我们一再看到他努力指出,现代观念中习以为常而不以为意的概念,例如国语,看来自然,其实是虚构的概念;所谓显现日常视角与平民生活的民俗学,其实是抽象而被诗意化的概念,隐藏著扩张而排外的国家叙事,是在被组织的世界史与世界文明秩序之下的虚构产物。子安宣邦一次又一次地尖锐的揭露知识内部隐藏的形而上学暴力,以及话语中双重性的悖论。
与此同时,应该令我们重视的是,子安宣邦的论点与长期的工作完全建立于他对日本思想史的掌握,以及他对话语模式的敏锐分析。一个关键概念是日本思想中何时出现将人类的存在放置于社会性与语言结构之中的论述模式。
三、现代诗歌的语境,需要强调以书写论为核心的解构主义的书写
现代诗歌语境中,以书写论为核心的解构主义语言观始终占据着一定的空间,这种书写模式始终以某个叙事为前提才得以成立。我们从于子安宣邦的批判和论证理论体系中,需要找到一个现代汉语语言文化的交汇,那就是在语音中心主义理论指导的基础上,如何完成文化及其精神记忆而又维持文化形态现状的方针。语音中心主义者如何在现代诗歌语境中,使用某种特殊的书写行为记录着自己的思考和精神抑或灵魂体系。
从南山的诗歌中,我们不难发现,他在进行叙事言说的技术处理中,是持“外观之外”的态度进入语境的自我保护内部结构,其中的“某个叙事”始终是围绕着内部成立环境而展开的叙事。他站在解构主义的语言立场,将身边的“物”和“相”,进行重排,对语言符号、词语、书写的传统价值定位进行的一场全面质疑,将传统语言观所蕴含的书写对立范畴端上台面,从中发现了传统对书写生发出的变形问题、差异问题以及多义问题的忧惧和扩张。
四、回归本源,南山诗歌解析。
很明显,我们通过对南山先生诗歌的分析研究可以发现,他在诗歌创作的实践过程中,首先就是建立在一个将习以为常的生活镜像处理为具有哲学思考的立场.当作者把目光投向《夏天午后光阴》时,“西瓜”和“桃子”就成了夏天的典型代表物,进入与人类言说的行列,从而使得自身所暗含的意义发生延宕,将语意的形态扩展到无声、无形的领域,消解解了传统的语言“符号”概念和理论,对语言的存在状态及其“本质”给予了全新的描述和界定。把把夏天的西瓜、桃子、以及正在垂钓的美人,几个场景进行勾勒,精巧铺排,形成了夏天特有的气相,动静相宜,疏密有致,在文本后面隐藏是一种舒适惬意的生活况味,就像被推了一把,让我们有一种恍然的感觉: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在《春天看草》里,他对关于言语的构成、所指意义,以及他们之间的外在性进行了思索,认为语言的绝对外在性是客观存在,而书写则是必然的存在,大众的书写是从“广义书写开始的,这种书写,发生在言语之前或者语言之内的过去状态时,可以将语音与书写的关系定位于某种程度的互补关系中,宣告事物的外在性与书写的绝对外在性的对立统一,宣告了语言的合法地位,宣告处于书写中的语言环境,愿意接收一切为达成书写所需要的外在环境。
走进南山精织的书写环境中,我们看到了一幅由感性到智性过度的画卷,常规下,草作自然物象,是风景,是自然装饰物,而在这首诗中,作者令这一形象功能发生了转移,定义了草新的内涵:
“春天看草,能看穿一个季节”,—— 一年之计在于春
“春天看草,能知晓人间事”,—— 草的苏醒,预告着人间一年风调雨顺的开端或没落。
“春天看草,能看出国泰民安的气象”,——没有春就没有晨,没有一个生机勃勃,没有绿荫似锦的春天,就没有秋天瓜果飘香的好天年。
层层递进,最终引出“草”与“国泰民安”的关系,真可谓“小物件,大格局”,令人肃然起敬。
而《当一个人老去》,则向世人告诫文化潮流的自然主义构建过程,在这个构建过程中,他令自己处于维护文化的自然状态,同时又考虑了现在时与过去时之间的自然冲突状态,他向我们提出了两个尖锐的问题,“龙真的会老吗\老得真的像一口钟吗”,首先把“龙”和“钟”这些图腾的存在是否具有特别重要的文化意义及其信仰价值的思考抛给了读者。让读者在阅读中体悟到衰老和死亡的是生命体系在自然中的运行规律,我们应该持一种淡定从容的超然态度,“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述说着老去和死亡,却又不落俗套。静静的说着某一事物,而不落俗套,无繁缀荒芜之感,是难能可贵的,这也是我多次看南山诗歌之后,找到的南山所特有的诗歌特质。这种自然主义的建筑过程,实际上表达的是一种充满乐观主义的唯物主义文学态度。
他还与麻雀为行为参照系统,诏令世人《向一只麻雀学习》,抛弃自现实中的悲哀、感伤、飘忽、空寂与凄清的复杂情绪,把纷繁复杂的世间万象进行简单处理,通过客观形象的陈述与抒情,从中领悟到宇宙万物包括现实人生息息相关、互为依存的哲理性思考,从而获得某种人生的欣慰。
在现实生活中,麻雀很不幸被人用来作为“不良形象”的象征,比如说某人在不恰当的场景中说话过多,可用“太吵了,就像麻雀”,来表示不耐烦的情绪。而在首诗歌中,作者另辟蹊径,自动忽略麻雀“吵”这一外观形象,注重麻雀“蹦蹦跳跳”的形态内涵,学习麻雀不忘初心,不沉沦于环境的人生态度,即使身居险境,也要蹦蹦跳跳,做个快乐的人。
在诗歌中还映射了这样的人生哲学,“愁眉苦脸过一天,快快乐乐也是过一天,何不让自己身上溢满阳光,做一个快乐的人”。画面质感,鲜活突出,同时又有着西方诗歌的暗示性,使诗歌自然美与深邃哲理达到了水乳交融般的和谐统一。
参考文献
《学术界》
《后现代主义辞典》
《东西方哲学大辞典》
《文化研究》第六期(增刊)子安宣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