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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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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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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与麻雀的故事

十多年前,我们从农村搬进荔东新城小区。我们的小区在县城东边,是典型的城乡接合部。小区绿化很好,百花争艳,绿树成荫,每天早晨,窗外的女贞子树上便鸟声纷繁,音调变幻多端,热闹至极。其中,一群麻雀就在那时候与女儿结下了不解之缘。

当年,每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宛转动叫的鸟叫声谢幕后,这群麻雀就我家在窗台底下的女贞子树上粉墨登场了,聒噪个不停,惊扰了尚处婴儿时小女的好梦,这群讨厌透顶的麻雀。女儿被惊得哇哇大哭,我更烦,将无名之火,将一连串的脏词全撒到窗外这群无辜的麻雀身上。我疯狂叫喊,麻雀被吓得“呼啦”一声,逃之夭夭。

我家在二楼,窗外,女贞子树枝张牙舞爪地,几乎要伸到我家屋内。这群麻雀在似乎在挑战的忍耐底线,在摇曳不定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乱叫,仿佛在说,我们就叫了,你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一大早就吵醒了我们全家的好梦。我有点气急败坏,骂道:“滚蛋。”麻雀似乎并不理睬我,依旧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叫得更欢实了。我们饱受麻雀骚扰之苦,我甚至想用最极端最毒辣的灭雀方法,用药毒,用火攻等。

女儿五六岁时,有一次,一只小麻雀竟然趁家里没人,有恃无恐地钻进我家,屎都拉到我家的沙发上。一开门,我就发现这只胆大包天的麻雀,实在可恶。我愤怒地拿起扫帚乱扔,麻雀惊恐地乱飞,一股脑儿撞到窗玻璃上,扑愣扑愣地乱响。

我疑云丛生,麻雀从那儿飞进来?女儿很快发现了麻雀进出的秘密通道,原来从留置的空调眼里大摇大摆地钻了进来,在我家有恃无恐。

我和女儿手舞足蹈地追赶惊魂未定的麻雀,走投无路的麻雀飞到女儿的房间,躲在书架上,累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似乎在对女儿说,“小公主,我错了,原谅我吧,饶了我吧。”

与麻雀目光对视良久,女儿心软了,恳求我,爸爸,算了吧,放了麻雀吧,它好可怜啊。

最终,阿弥陀佛,女儿发了善心,打开了窗户,麻雀趁机灰溜溜地飞走了,逃岀生天。我亡羊补牢,用废报纸塞了空调眼,不让“不速之客”造访我家。

从那天后,窗外的那群麻雀似乎感染了“恐惧症”,安宁了许多,也许是感恩女儿的“不杀之恩”吧。

女儿充满童趣地说,“爸爸,分明是人类修建高楼,抢占了这群生灵的美丽家园,我有什么资格打扰麻雀的纵情歌唱呢?也许在麻雀的心里,我们人类更讨厌。你为什么向可怜的麻雀发火呢?”细细一想,我觉得女儿说得很有道理,有时候,我们大人的言行还真的不如孩子。

女儿渐渐长大了,上学了,那群麻雀似乎与女儿从此后有了些许默契,结缘了,保持着良性互动。女儿读书时,休息时,它们不见踪影,不再吵闹。女儿一岀现在窗台上,麻雀就飞先恐后地聚在女贞子树上,欢快地与女儿打招呼呢。女儿在窗棂上撒满米粒与面包渣,麻雀赶紧飞过来,追逐着,争吃美味。吃饱了,这群麻雀便与女儿做游戏。甚至,有一次女儿放学回家,她惊奇地告诉我,一个小麻雀不停地追她呢,一直追到家门口。是吗?我怎么就不相信女儿的话呢。真的,爸爸,它似乎在说,加油啊,好好学习呀,小公主!

我怎么越来越不信女儿的话呢,像个童话故事。春光里,那群麻雀又在窗外的女贞子树枝上欢快地唱着歌,似乎在呼唤女儿,小公主,快来玩呀!我怎么觉得女儿的话又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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