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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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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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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粒归仓

进入六月,母亲在电话中说,村里这几天收麦,地里遗落的麦穗很多,我们要去拾麦穗,你回到家可能见不到我们。每年麦收时分,年迈的父母都会在人家收割完的地里拾麦穗。在母亲看来,颗粒饱满的麦穗遗落在田间路旁,如同心肝宝贝的孙子被人遗弃在荒野,一定要拾回家。因此,在麦收时分,每次母亲从地里回家,手里总提一捆扎得密密匝匝的麦穗……母亲说别小看麦粒,大荒之年能救人命呢。有时母亲把麦穗放在掌心揉搓,用嘴吹走麦糠,把麦粒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称赞道,好香啊!麦粒真能生吃吗?我怎么咽不下去呢?母亲却说好香啊!

这几年,随着农村推行大规模农业机械化,大型收割机两三天时间便可以收割完村里的小麦。机械化的收割肯定有收割不到犄里旮旯的麦子,乡亲们心里有本账,拾地里的麦穗要费大半天,如果利用拾麦穗的时间去给别人打工,能赚不少钱呢,价值远大于地里的那些麦穗。收割机收割完,地里满地麦穗,乡亲们根本没有工夫去理睬这些麦穗,他们看到在路旁拾麦穗的母亲,主动让母亲去他家的地里拾麦穗。不到半天时间,母亲就能拾一大捆麦穗呢。

对于母亲拾麦穗这件事,我坚决反对。儿孙们都有工作,你缺衣少穿吗?不够吃吗?为什么还去拾麦穗呢?路上的车辆很多,你们年事已高,安全怎么保证呢?……尽管我如此劝说,依然无法改变母亲的决定。什么地里的麦穗很多,遍地都是,只是早晨起床早一点,太阳出来,我们就回家了,中午天气热,我们在家不出门,休息……

今年,老父亲开始步入八十岁的高龄,年迈体弱,已经无法下地干活了。由于我们坚决反对,父母在去年收完最后一茬庄稼,家里五亩地便移交大妹耕种了。这对于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勤劳持家的父母是很痛苦的事,我只好答应他们把在前后院的空地里开垦,用来种植菜,让他们过过种地的瘾。虽然是过瘾,但是程序是不能马虎的,挖地,施肥,播种,浇水,除草……每个工序,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严格遵照几十年如一日的仪式感。

我每一次回家看望父母,对于我的心灵都是一次洗礼和升华。父亲由于眼力不济,先前对于他来说,简单的除草,现在对于他们已经是相当困难了。仅仅是弯腰拔草,他的动作像慢动作电影一样,分解成无数的动作。弯腰的时候,需要右手扶右膝先下跪,接着是左腿下跪,形成双膝下跪的姿势,像春节祭祀一样。甚至起身的动作,仍然需要大半天跪在地里,缓缓收腿,慢慢地站起来……每次除草,在我看来,他们虔诚的样子,好像与土地进行着最神圣的宗教仪式。父亲早晨起床,刚换的干净衣服,转眼就一身泥污,甚至额头上,眉毛上,沾满土……下地劳动如此艰难,我想阻止他们在前后院种菜,转念一想,这也许是晚年的父母对土地的唯一依恋,只要确保安全,一切由他去吧。我在沙底上班,离老家很近,下班时就能路过看望父母。一般我都会问他们三句话,今天吃得好吗?身体咋样?睡得如何?母亲还可以与我聊天,询问我的近况。父亲已经不能和我聊天了,喜欢一个人坐在一旁发呆,有时他会说,你吃了饭,再走吧。我在客厅休息喝茶,发现一转眼父母不见影了。起身准备寻找,却看见父亲扛着铁锨,母亲拿着菜籽,衣着干净,慢悠悠地出门去后院种菜了。或者看见他们干活完毕,浑身脏兮兮地从大门走进来……一进门,母亲会问我,在家吃饭吗?妈给你做吧!其实今年我很少在家吃饭了,原因很简单,母亲已经很难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了,有时,仅洗菜,就忙碌大半天,我实在等不了。会让他们脱下浑身泥污的衣服,换上崭新衣服,坐我的车去沙底街上吃羊肉泡。

今天回家,敲了大半天门,没人应,大门锁了。邻居婶子说,你爸爸妈妈拾麦穗了。我打开大门,满院都是晾晒的麦穗,一阵沁人心脾的小麦香扑面而来,禁不住泪如泉涌……

进入六月,母亲在电话中说,村里这几天收麦,我们要去拾麦穗,你回到家可能见不了我们。每年麦收时分,父母都会在人家收割完的地里拾麦穗。在母亲看来,颗粒饱满的麦穗遗落在田间路旁,如同她的宝贝孙子被人遗弃在荒野,一定要拾回家。因此,在麦收时分,每次母亲从地里回家,手里总提一捆扎得密密匝匝的麦穗……母亲说别小看麦粒,大荒之年能救人命呢。有时母亲把麦穗放在掌心揉搓,用嘴吹走麦糠,把麦粒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称赞道,好香啊!麦粒真能生吃吗?我怎么咽不下去呢?母亲却说好香啊!

这几年,随着农村推行大规模农业机械化,大型收割机两三天时间便可以收割完村里的小麦。机械化的收割肯定有收割不到犄里旮旯的麦子,乡亲们心里有本账,拾地里的麦穗要费大半天,如果利用拾麦穗的时间去给别人打工,能赚不少钱呢,价值远大于地里的那些麦穗。收割机收割完,地里满地麦穗,乡亲们根本没有工夫去理睬这些麦穗,他们看到在路旁拾麦穗的母亲,主动让母亲去他家的地里拾麦穗。不到半天时间,母亲就能拾一大捆麦穗呢。

对于母亲拾麦穗这件事,我坚决反对。儿孙们都有工作,你缺衣少穿吗?不够吃吗?为什么还去拾麦穗呢?路上的车辆很多,你们年事已高,安全怎么保证呢?……尽管我如此劝说,依然无法改变母亲的决定。什么地里的麦穗很多,遍地都是,只是早晨起床早一点,太阳出来,我们就回家了,中午天气热,我们在家不出门,休息……

今年,老父亲开始步入八十岁的高龄,年迈体弱,已经无法下地干活了。由于我们坚决反对,父母在去年收完最后一茬庄稼,家里五亩地便移交大妹耕种了。这对于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勤劳持家的父母是很痛苦的事,我只好答应他们把在前后院的空地里开垦,用来种植菜,让他们过过种地的瘾。虽然是过瘾,但是程序是不能马虎的,挖地,施肥,播种,浇水,除草……每个工序,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严格遵照几十年如一日,充满神圣的仪式感。

我每一次回家看望父母,我的心灵都是一次洗礼和升华。父亲由于眼力不济,先前对于他来说,简单的除草,现在对于他们已经是相当困难了。仅仅是弯腰拔草,他的动作像慢动作电影一样,分解成无数的动作。弯腰的时候,需要右手扶右膝先下跪,接着是左腿下跪,形成双膝下跪的姿势,像春节大年初一祭祀祖先一样。甚至起身的动作,仍然需要大半天跪在地里,缓缓收腿,慢慢地站起来……每次除草,在我看来,他们虔诚的样子,好像与土地进行着最神圣的宗教仪式。父亲早晨起床,刚换的干净衣服,转眼就一身泥污,甚至额头上,眉毛上,沾满土……下地劳动如此艰难,我想阻止他们在前后院种菜,转念一想,这也许是晚年的父母对土地的唯一依恋,只要确保安全,一切由他去吧。我在沙底上班,离老家很近,下班时就能路过看望父母。一般我都会问他们三句话,今天吃得好吗?身体咋样?睡得如何?母亲还可以与我聊天,询问我的近况。父亲已经不能和我聊天了,喜欢一个人坐在一旁发呆,有时他会说,你吃了饭,再走吧。我在客厅休息喝茶,发现一转眼父母不见影了。起身准备寻找,却看见父亲扛着铁锨,母亲拿着菜籽,衣着干净,慢悠悠地出门去后院种菜了。或者看见他们干活完毕,浑身脏兮兮地从大门走进来……一进门,母亲会问我,在家吃饭吗?妈给你做吧!其实今年我很少在家吃饭了,原因很简单,母亲已经很难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了,有时,仅洗菜,就忙碌大半天,我实在等不了。会让他们脱下浑身泥污的衣服,换上崭新衣服,坐我的车去沙底街上吃羊肉泡。

今天回家,敲了大半天门,没人应,大门锁了。邻居婶子看见我,急忙说,你爸爸妈妈拾麦穗了。我打开大门,满院都是晾晒的麦穗,一阵沁人心脾的小麦香扑面而来,禁不住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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