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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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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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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父亲的文字

父亲生于1945年,今年八十岁了。父亲从教师岗位退休在家,他和母亲就一直务农。他的一生把读书和务农做到了极致,他一直恪守“一等人忠臣孝子,二件事读书种田”的古训。父亲刚退休那几年,他走起路来呼呼生风,扛水泥袋,骑电动车在农村打杂工,总是冲在母亲前面,乡亲们都称赞他老人家的体力很棒。70岁后,父亲的身体急剧老化,甚至骑不了电动车的,说骑电动车头晕。先后因为结石,前列腺,白内障等老年疾病,住院多次……父亲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一向从不发火的他,竟然因为琐事对我大发脾气,他记忆力也不行,经常与母亲吵架。母亲无奈地说,你老子越来越像他妈!母亲说的没错,奶奶八十岁后,糊涂了,整天在村里乱跑,认不清自己的儿子一一我的爸爸!但却能认清我的儿子一一勉勉,给村里人夸耀她的重孙,皮肤白,聪明!

今年端午节,弟弟从西安回来,我们兄妹四人齐聚老家院落。在大门口的椿树下,我和弟弟坐着小马扎聊天,爸爸走过来,我们起身让他坐下。今年,父亲言语系统老化的很严重,平时很少说话,一辈子酷爱读书的他,现在很少读书了。弟弟专门给他买了一套他最喜欢的《共和国元帅传记》,他也没读完。在老家,父亲闲不住,吃完饭不是侍弄前院的柿树下的韭菜,就是在后院的豆角地。尽管他几乎倾其所有的精力种菜,但是已经不像前几年的菜园那样生机勃勃。韭菜发黄,豆角如线,大蒜如指甲盖……反倒是门口他从来不操心的柿树和后院的核挑树,到了秋天,果实累累。

父亲坐在我们对面,依然是不言语。只是我们谈到教育,打开了父亲的话匣子。他关心晨晨,询问晨晨今年毕业,考公的准备情况。询问我宓宓在渭南上学的情况。父亲第一次与我们兄弟俩聊了很长时间。

父亲这一生做对了一件事,就是对孩子的教育从不马虎。

父亲弟兄们多,从小就不受爷爷奶奶待见。母亲说,她嫁过来时,父亲睡觉没有枕头,他的枕头是一块乌黑发亮的砖。

小时候对于父亲的记忆是他很博学。上世纪七十年代,他是民办教师,每天回家,他对我们讲在《西安晚报》连载的小说《第二次握手》,应该是这部小说在我心里播下了文学的种子。那个冬天,父亲让我开始写作文。晚上放学后,我在摇曳的灯光下,才写好作文,才去睡觉。父亲是民办教师,在田元小学教书。第二天醒来,看到我的作文本父亲已经批阅了。父亲批阅得很仔细,错别字,标点符号都一一修改。在极度困难的情况下。父亲在官池邮电所用买猪仔的钱给我订了刚刚复刊的《陕西农民报》。当年农报是周报,每周我都要骑着自行车到村会计双合叔家取新来的报纸。报纸的油墨味和信息让我大开眼界,比如磁化水能增产,让我如痴如醉的民间故事……盛夏,在月朗星稀的晚上,一会儿发生月食,夜色一下子黑暗了许多。父亲趁机给我讲了月食发生的原因。他很形象地用茶杯、茶壶、和碟子演示月食发生的科学道理……一会儿月亮出来了,在夜色如水的夜里,父亲给我讲了许多天文知识。

有一年寒假,父亲在临村看到一个小孩有《寒假作业》,当年农村孩子是没有这样的稀罕物的。父亲费尽口舌借来,花费几天时间工整地用钢笔抄写,让我用铅笔填写……

往事历历在目,我与父亲共忆往事。有些事,他已经淡忘,想不起来,而有些事,他却记忆犹深。

愿父亲健康长寿,愿父母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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