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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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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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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做的羊肉汤

下班回到家刚坐到沙发上,妻子从房间里出来:“下午又打吊水了?”“打了。”我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点头。“好些了?”妻子很关切。“没觉着。”我失望且遗憾地摇摇头。

妻子倒了杯开水递给我,挨着我坐下来:“傍晚碰见娘了,娘问几天没见你了,在忙什么?”“你怎么说?”我警觉地看了妻子一眼。“实话实说呗.我说你感冒了,打了好几天吊水了……”“你说这些干什么?”我有些上火。妻子白我一眼:“我说这怎么了?我又没夸张。”

“你呀!”我将茶杯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撴,“你不想让她老人家睡觉了!”“看你凶的!”妻子瞪我一眼,不以为然,“你还真把自己当筷子菜?这普天之下除了我再没第二个人心疼你,娘听见一句话都没说,急着回家了。”“你懂什么!”我简直在吼。

妻子不再说话,我也不再说话。良久。电话响了,是娘。“你回家了吗?”娘问。“我正在家。”我竭力地控制住咳嗽。“我想着你也该回到家了。”娘似在自言自语,“下午又打针了?”。“是的,打了。”娘既然知道了,我就坦白吧。“打了几天针了还没好——会不会有别的毛病!你倒是去大医院里检查一下!”娘的腔调变了。“就是感冒。”我努力保持平静和平稳,“因为发烧,有些炎症,不是有炎症,我还不打呢,您知道,我体质棒的很。”“好好,没别的毛病就好,好好好……”娘一连说了几个“好”。

挂了电话,我看着妻子,没说话。妻子说:“你看我干啥?怪瘆人的。”“你不说普天之下只你一个心疼我了吧。”我斜了她一眼,“嗨!你倒是在娘那里瞎咄咄什么?娘晚上肯定睡不着觉了。”“未必。”妻子有些不服气。“未必?”我又斜了妻子一眼,“走着瞧,看看谁说的准!”

第二天一早,正要起床,电话响了。还是娘。娘问:“好些了不?”“好多了。”我眼睛有些微潮。“你,甭在家做早饭了。我已经做好了,烧的羊肉汤,过来喝吧。”娘又烧羊肉汤了。

“我没说错吧。娘肯定一夜没睡好。”挂了电话,我对仍然睡着的妻子说。妻子没说话。到了娘那里,爹也起来了,二老正坐在沙发上等我。娘看见我到了,慌着去厨房盛饭。

“又烧羊肉汤,啥时又买的羊肉?”我故意大声问。“昨天晚上。你娘说什么也要去超市买羊肉,超市都快要关门了。买回来就煮,可不煮到快十二点!”爹说。娘给我端过来一碗羊肉汤:“喝吧。热热的、辣辣的羊肉汤,喝了身上准出汗,这一出透汗,感冒就好了。”

我一边喝羊肉汤一边吃着娘刚刚烙的大饼:“您们怎么不吃?”娘说:“你得上班,你先吃,俺们回来再吃。”我一连喝了两碗羊肉汤,身上出汗了。娘看见我脸上冒汗,甚是高兴。“喝羊肉汤治感冒,可不强似吃药!想想当年俺们年轻的时候,你家大婶子,还有你那个二奶奶,感冒发烧从来不上医院打针也不吃药,一到感冒就赶集买羊肉去,烧羊肉汤,说是喝了羊肉汤身上就出汗,一出汗感冒就好了。后来都跟着她们学,一到感冒就烧羊肉汤,还真管用。”娘回忆着,脸上洋溢着微笑,“娘不会看病,但娘会烧羊肉汤哇。”“那时羊肉才三毛七八一斤,现在剔骨的都三十二块钱一斤了,快涨了一百倍了。”爹感慨着说。“再贵也比吃药合算。”娘说得很干脆。“我又没嫌贵。”爹分辩了一句。“觉着好些不?”娘问我。“好好,好多了,娘。”我擦着嘴,点点头。娘欣慰地笑了。

我要上班去了,于是向爹娘告辞。一开房门,迎面一股冷风,我一连咳嗽数声。娘心疼地喊叫道:“你小心好,不要再着了凉!”我答应一声就往楼下走。走出一段路,又听见娘在身后喊:“记着,上午下了班再来喝羊肉汤!”娘跟下楼来了。我的眼泪“唰”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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