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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才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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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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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在钻机轰隆声中度过(散文)

2002年下半年,我曾随一支地质勘探队去闵地,目的地为龙岩,进行地质勘探,为期一个半月。

初到闵地,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特别是气温,感觉又回到了夏天。晚上的月亮却是那样的清冷。感觉比家乡的月亮冷淡多了。空气也比家乡的清新多了。感觉没得半点儿污染。一切都是纯原生态的。也许是晚上,加之,旅途的劳累,对于其它,却没了感觉。早早地钻进窝棚,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床,环顾四周,着实吓了一跳。身后是座抬头望不到顶的大山。仿佛那大山随时都要倾斜倒塌一般。晨风呼呼,竟有丝丝寒意。拂在脸上,仿如剃刀在刮脸。虽觉舒服,却也有点点森寒透入骨髓。汗毛也随之柞起。耳中有淙淙流水声响,却又不见踪迹。循声望去,竟是一条小溪,从山中挣扎着爬出,顽强地流淌到开阔地带,却已是强弩之末,只能发出几声淙淙。

开工了。我们都穿着短袖,上工了。眯眼看向太阳,却也没了故乡的火爆。尽显温柔。心中嘀咕,该不会有什么吧?同伴一笑,说,有个什么,跟你老婆样温柔,别疑神疑鬼,迟了,老板有话说的。于是嘻哈几声,放心地走了。

由于我们初次司钻,对什么都不懂,经师傅一番培训,才匆忙上岗。临操作时,师傅还一再强调,你是肉,它是铁,你搞不过它的。我们听了,却没往心里去,却还在埋怨师傅的啰嗦。抄起钻杆,对眼,上好,开钻,一切顺利,也没出现什么状况。不禁抬眼瞪师傅。似乎在埋怨师傅的大惊小怪。师傅也不恼,轻松一笑,悠悠道来,还没到时候。等着。等着。我们也不以为意,只在一旁嘻哈。起杆了,抄工具,卸钻杆,一切都按师傅说的操作。都很顺利。这一下,更加怀疑师傅的说话。都纷纷起哄,说师傅忽悠我们。师傅还是不恼。还是一个劲地笑哈哈。还说,好好好,算我多嘴。算我多嘴。同伴说,多嘴就要认罚。师傅说,你们刚才抽的烟都是我的。同伴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是你要我们学你的手艺,才请我们抽的烟。现在是你说错了话的惩罚。师傅无奈,掏出一包烟,递给了同伴。显出一脸的肉痛。我们却呵呵笑着,起杆了。一切还是按师傅说的去做。也许是高兴过头,先是同伴哎呀,后是我哎呀,再是另一个同伴哎呀,师傅一听,故作惊讶,问,都哎呀呀?同伴说,咬肉。我说,他还有牙齿。另一个同伴说,格狗日的咬人。师傅呵呵一笑,说,是它狠,还是你狠?又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完,又大笑。我们纷纷大声谴责,你不早说?!该罚!该罚!又都齐齐伸出手来,说,拿烟来。师傅眼一闭,差点晕厥过去。大呼,这哪是一帮徒弟,简直是一群饿狼。一个上午还没完,我都去了三包。要是这一个工单搞完,那烟厂还不要搬家了?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掏出一包烟来。我们说,还要我们看得起嘚。别个,哼哼,想我们去抽都不去。师傅这时学乖了,不再答话了。生怕又招来横祸。

说笑中,一天就过去了。而对于司钻中所要注意的事项,还是一丝不苟地执行。有了切身的体会,哎呀声从此再也没有传出。

路上,我隐隐感觉胳膊疼,却又不知哪里,只有默默地忍受,却也不敢吱声,免得别个说我娇气。陡见同伴皮肤放光,细瞅,黑。我大叫,你的胳膊。同伴一看,说,才一天,都晒黑了。这太阳。我一摸胳膊,皮肤竟传来沙沙声。我瞪一眼同伴,没好气地说,你说没得什么的呢?这叫温柔一刀。引得同伴们哈哈大笑。一天的疲劳,也在这笑声中释放出来了。精神又回到身上来了。迈出的步伐也有力多了。

晚上,躺在窝棚里,看到那清辉样的圆月,心里竟生出莫名的惆怅来,那“独在异乡为异客,遍插茱萸少一人”的诗句也莫名地涌上心头。有心想去问人,今夕是何年,却又隔了半里地(因为我在工地守夜),等我去了,估计别人都已进入梦乡了,轻叹一声,咽下了那份惆怅,翻了个身,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工余,我问出了心中的惆怅。师傅轻叹口气,说,昨天,中秋嘚。我们一听,都纷纷站起,伸出手,还未开口,师傅条件反射地跳起,惶恐地说,又要烟?我却不予理会,大声喊道:“开——吔——钻——”

师傅一听,喜得眉开眼笑,松开紧捂的荷包,颠颠地去开机。

隆隆的机声中,我们面朝北方,望着那满天的朝晖,心中默祷家人的平安。

而这个中秋,却也让我始终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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