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坐在床沿边,崇高没有马上去穿衣服,而是抬起双手,用力揉捏着胀痛的太阳穴。感觉好了些,这才拿起衣服,穿在了身上。
这时,张秀走进房,见崇高这样,关切地问,休息几天?
崇高不满地瞪了张秀一眼,冷声答,这娇气?
说完,迈步朝房外走去。
跨过门槛时,崇高的身子晃了一下,幸亏崇高反应快,抓住了门框,终止了难看的一幕。稳了稳心神,感觉缓解了些,这才走出了房。
身后的张秀见了,长舒一口气,返身去叠被子去了。
晚上,崇高拖着疲乏的身子,回了家。
张秀见了,即刻笑脸相迎,连声说道,快快快,快吃饭!
崇高却没应声,只是走去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传来“哗哗”的水声。
带着满身的热气,崇高趿着拖鞋,进了房。
张秀在后面紧问,不吃饭?不吃饭?
回答张秀的,却是“嘭”的一声关门响!
张秀一愣,不满地嘀咕,又发什么疯?
走去厨房,收拾收拾,又返身走回客厅,打开电视,等待着儿子的回归。
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崇高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崇高隐约听到悦耳的喇叭声,和欢闹的人声。崇高心头一喜,猛地掀开被子,匆匆爬了起来,衣服都来不及穿,匆匆往房外跑。刚跑到大门口,门外陡地传来几声恭喜声。崇高刚想回复,只听边上有人说道,对不起,弄错了,是隔壁的!说着,嘻嘻笑着,转身跑去了隔壁。
原来,隔壁正在接新娘!
崇高听了,气得直喘,口中直骂,狗日的!狗日的!转身走回客厅,来回直走!
隔壁的欢声笑语直往屋里灌,恼得崇高一个箭步抢上前,“嘭”的一声,关紧了大门。可那欢声笑语却象调皮的小精灵,从那门缝里,钻了进来,没命地直往崇高的耳内钻!崇高抬起双手,一把捂住了双耳。耳中,再也没有了欢笑声。崇高心头一喜,手刚松懈了些,欢笑声即刻又钻了进去。恼得崇高跑进房里,掀开被子,狠命地撕扯,掏出一大坨棉絮,塞在了耳里。虽没了那欢笑声,却又改成了闷鼓声!“咚咚咚”的鼓声,震得崇高的心情烦躁,脑袋如要炸裂了一样。崇高先也还能忍受,可过不了一会儿,崇高再也忍受不住了,崇高开始如同狸猫,在房内上蹿下跳,先是钻入床底,后是蹿上衣柜,再是“哧溜”一声,一拳捣碎吊顶,钻了进去,如只壁虎,趴在了房梁上。
这时,只听大门“咔嚓”一声响,敞开了。
只见张秀笑嘻嘻从屋外走进来,见到屋内乱糟糟,张秀心内一紧,快步跑去了房内,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乱糟糟。张秀脑中“轰”的一声响,接着,一个念头涌上心头:遭了贼!刚想扯开喉咙呼喊,猛一抬头,见天花板上破了个大洞,张秀倒也沉得住气,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返身走出房,拿起门角落一根长木棍,胆大气壮地走进房,仰头望着洞口,颤声道,下来!
话音未落,只见从洞口“哧溜”一下子,掉下一团黑物,张秀抡起木棍,作势要打,可低头一看,禁不住“啊”了一声,退后一步,诧异地问道,你?又仰头望一眼天花板,惊异地又问,怎么跑那上面去了?
只见此时的崇高,头上、身上,裹满了蛛网。
崇高见是张秀,站起身,抖着手,指着屋外,大声咆哮道,老子听不得那声音!
张秀放下木棍,也向房外瞅了一眼,又转头看着崇高,依然惊异地问道,为什么呀?
崇高跳起来答,他欺老子的儿子没接媳妇!
张秀一听这话,“扑哧”一声,一见崇高那恼怒的样子,又赶紧捂住了嘴巴,抖动着双肩,跑了出去!
经过这一折腾,鸡也叫了,天也亮了,眼看着是睡不成了。但崇高还是带着满身的蛛网,钻进了被窝。
躺了一会儿,崇高觉得无趣,犹豫了一下,崇高终于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2019年5月3日作于东西湖新烟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