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 讨

探 讨

午饭后，我泡了一杯茶，正准备赶改一篇稿子，忽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我拉开门一看，面前是三个十八九岁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还未等我开口，其中一个个头稍高的小伙子说：“你是楚老师吧？”我说：“是的！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小伙子接着说：“我叫李天，住在西大街，我上初中的时候，你还给我们班捎过几节课。他俩是我的同学，我是历史系大三学生，明年就要写毕业论文了，我选定的论题是：《开元盛世之国是如何走向衰落的》。现在想为这个论文收集资料。听说你也是学文科的，喜欢研究历史，今天特地来向你请教。”“请教不敢当，我们一同来探讨吧！”我一边说，一边把他们让进书房，为他们沏上茶，便和他们就此问题拉开了话匣：

“我们都知道，唐玄宗执政之初任用了姚崇、宋璟等贤相，使国家政治安定，经济繁荣，国力强盛。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盛世景象，史称‘开元盛世’。这在杜甫的《忆昔》一诗中可以看出：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宝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但是后来却日渐走向衰败，直至灭亡。原因固然很多，但是唐玄宗后来重用奸人李林甫为相，听信谗言，纵情声色，最终导致安史之乱，使唐朝一步步走向衰落，不能不说是其中重要的一个原因”。

李天说：“李林甫的确干了不少坏事，可是看后总是印象不太深刻，我想让你给梳理一下，或者说请你给列举几件李林甫所干的典型的坏事”。我接着说：“李林甫在唐玄宗时期任宰相长达19年之久。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口蜜腹剑，嘴甜心毒，狡诈阴险。司马光在《资治通鉴•唐纪•唐玄宗天宝元年》里写道：李林甫为相，凡才望功业出己右及为上所厚，势位将逼己者，必百计去之、尤忌文学之士，或阴与之善，以甘言而阴陷之。世谓李林甫‘口有蜜，腹有剑’。以上这段话可说是对李林甫的全面评价的‘纲’。我们今天就围绕这个‘纲’，说说李林甫所干的典型的坏事。

“李林甫城府极深，善于钻营，欺上压下，嫉贤妒能，心狠手辣，陷害忠良，当朝人都说：李公虽有笑容，而腹中铸剑也。开始，李林甫想方设法和嫔妃、宦官套近乎，竭力摸清玄宗皇帝的想法，投其所好。得势后利用职权阻止大臣们向玄宗皇帝进谏，玄宗长期受蒙骗而不知实情。李林甫为了自身的利益，排挤、欺压、残害了不少忠良。

“李林甫初升侍郎，进入宰相行列。首先想到的是除掉同僚。那时候身为中书令的诗人张九龄，侍中裴耀卿位置均在李林甫之上。为了除掉张九龄，李林甫表面上巴结讨好，暗地里却咬牙切齿，进谗言，挑拨离间，想借玄宗皇帝之手除掉张九龄。开元二十四年，蔚州刺史王元淡案发，王妻是张九龄好友中书侍郎严挺之早年离异的前妻。严挺之想为王元淡说清。李林甫急将此事密报玄宗，让玄宗重责严挺之。张九龄不知是李林甫设置的圈套，极力为严挺之辩护。玄宗大怒，结果张、裴、严被扣上结党隐私的罪名被贬官……严挺之虽被贬官，玄宗始终认为严是一个有才的人。时隔多年仍想重用他。李林甫得知之后，千方百计阻止，暗地里找来严挺之的弟弟，说，你哥哥不是想进京见皇上吗？我有一个好办法，让你哥哥赶快上一道奏章，声称有病，想回京看病。严挺之弟兄二人不知道事情，十分感激，照此办理。李林甫拿了此奏章对玄宗说，严得了重病，朝不保夕，不能干事了。玄宗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林甫为右相，李适之为左相。一天，李林甫对李适之说，华山之下发现储藏量很大的金矿，你赶快报告皇上。李适之不知是计，立马报告了玄宗。事后，玄宗问李林甫是否知道此事。李林甫说，我早就知道此事。但是华山是皇家龙脉，万万不能开采，所以也就没有告诉您。玄宗感到李林甫一片忠心，反而认为李适之为人草率，告诫李适之说，以后再有什么事一定要先和李林甫商议，不得自作主张。从此，玄宗渐渐冷落了李适之，后来李适之为求自保辞去相位，被李林甫排挤出朝。就这李林甫还不罢休，派人查办，李适之只好饮毒自尽。

“一次，玄宗在勤政楼隔着帘子向外眺望，忽见兵部侍郎卢绚骑马经过楼下。玄宗看到卢绚风度翩翩，随口赞美了几句。李林甫知道后，第二天就把卢绚降为华州刺史。不久，又诬陷卢绚不称职再次把他降职……

“ 总之，李林甫干的坏事太多太多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天宝十五年，李林甫死后，另一奸相杨国忠纵使李林甫的亲人揭发李林甫，玄宗大怒，剥夺李林甫一切爵位，将其废为庶人。把他的尸体从豪华的大棺中弄出来，剥去锦衣，用小棺葬在荒野。李林甫的子女全部充军，家产悉为没收……李天你们学历史的，知道的一定很多，你们也说说看。”李天说:“成语口蜜腹剑就是出此李林甫。此人确实恶贯满盈，对朝廷和国家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楚老师你看我可不可以把论题改为《试论李林甫对唐朝的危害》”。我说：“这个选题好，范围小了些，比以前好写多了”。

在即将结束这次座谈之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对李林甫展开评说。大伙儿一致认为李林甫对唐朝的危害非常大，这样的人十分危险。时隔千年，李林甫的阴魂不散，生活之中不乏其人，我们一定要提防身边的“李林甫”“张林甫”“王林甫”。

送别李天三人之后，我突然想起孟郊的《择友》诗：“兽中有人性，形异遭人隔。人中有兽心，几人能真识。古人形似兽，皆有大圣德。今人表似人，兽心安可测。虽笑未必和，虽哭未必戚。面结口头交，肚里生荆棘……”孟老前辈说得实在是太经典了。看来以后我们交友或者和人相处一定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