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姑娘

（湖南）李 斌

月光下有一条老街

老街的尽头住着一位美丽的姑娘

住在这条街上的和路过这条街的人们

都爱朝她住的木板屋看上几眼

她青春的芳香在老街四处流淌
   

当老街缠满岁月的青藤

她用一首流行歌摇醒沉沉入睡的老街

她室内的灯火日夜长明

透过光线可观望到她鲜花般的表情

开心的日子溢满了老街的每一个角落
    

她用笑声打开老街紧锁的额际

让行走在这条街上的人们不再小心谨慎

街坊邻居看见她那双被露水打湿的眼睛

格外地亮丽

她照样在每一天的晚上

为劳累一天的人们扯起一地的情调

然后她悄悄地坐到窗前

听人们讲劳动的艰辛

偶而她也讲些关于桂花树和白兔的传说

许久许久月亮回家了

她窗下的街坊邻居们尚未从桂花香中醒悟过来
    

有一天她走在街上

天突然暗了下来

未等她撑开雨伞

雨就哗哗地惊乱了她深深浅浅的足迹

她觉得这也是一种流动的美

雨水从足底溅起来

让身边的人伸手可及

因了自己的爱情和前路

她每时每刻保持着美妙迷人的微笑

她是这条老街上最为动人的风景

老街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而她却越发神韵逼人

一朵山菊花开在她的笑容里

她曾经说过

她这一辈子不嫁人

她要与老街厮守一生

人们都不曾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向她有所暗示的小伙子还真不少

谁让她生得这般清纯可人

不知从何时起

她的小木窗许久没有开启了

街坊们都在念叨着桂花树下的小白兔

担心把它给饿坏了

月光斜斜地洒在屋顶

鼓捣着老街和小楼的月夜

老街因此苍老了许多
    

她是一个爱做梦的姑娘

在她少女的情怀里

怎抵得住春心的涌动

从她潮红的眸子里

年轻精明的小伙子读懂了她的心事

从此她把时间统统关进屋子

快活的日子在她的心中溜过
   

老街的格局依旧

只是她那页临街的小窗多了块粉红色的帘子

无论白天黑夜

老街的人们都能领略到些许粉红色的记忆

老街毕竟老了

能牵住年轻人的心么
   

姑娘的高跟鞋踏碎了老街的思绪

姑娘与老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把手中的野玫瑰随意丢到街心

让路人好一阵不安

她的身影远去了

街上的生意人照样忙得不可开交
    

姑娘的日子里也有太多的无奈

她把对日子的各种情绪的发泄

全部归结到生她养她的老街

老街是善良的

在风吹雨打中显得更加母性

老街始终以平和的心情向人们讲述着

一个个美妙动听的故事
   

姑娘有花一般的年龄

她永远不会嫌弃目前尚未富足的老街

老街在她心目中

如月亮一般辉煌

月光下的老街成为一种信念

铭记在她的脑子里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了一天又一天

她那灿烂的脸上写满了生命的真诚

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她永远是老街的女儿
    

在一个清丽的夜晚

月光悄无声息地洒在老街上

她在别人的清梦中来到街口

她想街外的世界应是精彩的

血液里也涌动起无名的向往

油然升起一个不安份的希望

然而她始终没有把脚迈出老街

老街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她知道离开老街会是怎样的一种结局

街外的世界只会给她以寂寞和无奈
   

她怡然自得地关上门

尽情地去想月光下的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