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柏林
网站用户
——又读平凹《守顽地》有感
吕柏林
近日重读贾平凹的散文集《守顽地》，深为其沉郁勃发、生动简炼的语言艺术所折服。平凹这本由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年出版的小书，正值作家年届四十，艺术创作力旺盛，各种国际国内大奖纷至沓来的创作高峰之际，然平凹不事暄哗，依然埋首伺弄自己园地里几株青葱翠绿的“小散文”、“短散文”，静若止水。正如作家本人在序中自白：谁也盼望着在自己的住所前后有一块方圆之地。或者种些菜蔬，或者植些花草，或者什么也不装饰，裸空出那一方净土：一切都是自己心性的经营，喜怒哀乐皆放松自由，很受活。平凹这块菜园里的“菜蔬、花草”分为“南国笔记”、“关中小品”、“陕南速写”三部分，读毕如嚼橄榄，如品明前茶，如吸幽兰清香，如览清晨薄雾，如听月下吹箫，集中到一个字：美。一种语言艺术的美，壮美和柔美。
一是壮美。《游了一回龙门》一文体现得最为突出。文章开头写道“千里黄河，陡然紧束，前边就是龙门吗？”一提到龙门，大家都知道一件十分浪漫的事——鲤鱼跳龙门。也是我们一些从事各项工作的人的理想，企求事业进步。这里交代的是地理环境，千里黄河汹涌澎湃，挟风裹雷，气壮如虎，到此一束，岂不正好为起跳作准备吗？为下文描写奔腾咆哮的黄河埋下了伏笔。果然，正文中集中描写壮美的景色：那庞然的危石在摇摇欲坠，像巨兽在热辣辣地眈视你，又像是佛头在冷眼静观你。作家随之展开联想：古画长卷，农家麦场，还有敦煌和麦积山，还有与龙宫有关的故事——柳毅传书等等，自然景物层峦叠嶂，思维随之跌宕起伏，语言文字亦随之表现出跳跃动感、活泼生动，突出表现出了黄河的壮美。
二是柔美。柔美如女子之细腰，如苏州评弹清丽婉转，柔若无骨，然骨之尚存，血脉相连，通体连贯。《游太湖》一文体现得淋漓尽致，文风一转，语言形式遂变，几个重点段落和关键词把人带进了如诗如画的太湖。如空阔浩渺、光亮如镜、眉如远山、绚艳等，使人如身临其境，留恋忘返。
这里特别还要提一下短文《游寺耳记》。文章短小精悍，然意境倍出，栩栩如生。尤其是结尾处清新怡人，开怀颐颜。“清静值一角，山明值一角，水秀值一角，空气新鲜值八角，余下一角，买得吾之高兴也”。谁说平凹木讷口拙，此语方是其幽默诙谐之本色也。但他的价位出得太低，值得商量。清风明月无价之宝，何止值几毛钱；心情愉快可助延年益寿，更是价值连城，真是惜哉！然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也就不计其余了。
以上几点体会，是暇时顿悟之得，不知对否，心中惶然。对平凹的作品我是执着的跟着读、跟着买，从《月迹》、《守顽地》，一直读到新近出版的长篇小说《秦腔》。算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平凹迷”了，但如果和当前的“三国杀热”、“扑克屋热”相比，又是小巫见大巫了。然而我和这些“粉丝”们的热爱心情是相通的，就让我们彼此热爱到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