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园佳话

散文

枣园佳话

陕北的地理范围，从黄河上游府谷县开始沿途神木、佳县、吴堡、绥德、清涧、延川、宜川一带黄河峡谷沿岸山区，古村落，古枣树不少。生活在当地的老百姓，祖祖辈辈，世世代代享受着上苍赐予的福祉。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古以来，陕北的红枣树，也就成了人们的度饥粮，致富树，幸福树。

这里说说佳县的古枣树，古枣园比较独特，景观典型，虽饱经沧桑，风度亦然。佳县位于黄河以西，榆林北端。我去过几次，有关古枣树的人文典故，风物传说有些印象。那年春季，在佳县白云山参加榆林文学作者创作培训会，吃住在山上几天，白云山管理处承办。当时的道长张明贵鹤发童颜，为人和善，颇有道家风骨。听他说，传说在明万历年间，“葭州”出现疫情，哀鸿遍地。白云山道教始祖李真人行走沿黄河上游，求丹问药。便遇见古枣林，枣实凝丹，红似玛瑙，格外亮眼。当即和随从驻足，信手摘下枣儿带回，然后配药煎熬，用于患者，得到救治，效果可佳。至此，在民间开始有了“枣神”之位，枣乡人敬之，驱逐瘟疫，福寿延长。

我们看过佳县县城，逛过香炉寺等景地。香炉寺，你若要过去看一下。那时此地有一段仅能走过一个人的独木桥，十分险要，现在想起头皮发怵。等过去后，站在黄河峡谷，悬崖峭壁之上的香炉寺，凭栏俯瞰黄河上下，岸边枣树密布，仿佛一片片绿洲，印证着独特的地方优势，大好河山，无限风光。后来，在清涧县店则沟乡政府工作时，乡上组织游览白云山，逛过庙会，人山人海，热闹异常。再后来和朋友一道去过佳县，那时为深秋，正是红枣飘香的季节。到了佳县的黄河岸边的枣乡，山上山下，沟沟坬坬，全是一片一片的大红枣树，那一嘟噜一嘟噜的枣子挂满树桠，似火炬，像灯笼，红了山峁，红了沟坬，红了川道，红了黄河峡谷，简直如诗如画！

佳县驰名的古枣园，在朱家坬镇泥河沟村有千年枣树群，现活着的古树一千多株，面积可大。个别古枣树，其树龄达1300多年以上，依然根深叶茂，却被誉为“枣树王”。谈及枣树栽培，更是历史悠久，方可追溯到3000年之前。2014年，古枣园被联合国粮农组织认定为农业文化遗产之一。

在佳县，每年新正上月，枣农都要敬拜“枣神”，祈求新的一年红枣丰收。因为，陕北十年九旱。有些年代，庄稼基本上颗粒无收，会遭年馑的。人们唯一靠的是枣树。枣树根系扎在地下，比普通的农作物耐旱，被称为“铁杆庄稼”。它们适宜在土石山区，沟壑纵横的地方生长，占着地理优势，四季温差大，光照充足。所以，老祖宗留下来的枣树，也就是人们的“保命田”。每年收下红枣，晾晒干后，以此变卖，可以换来口粮及其他生活用品，方能度过困难的岁月。年成好的时候，庄稼、红枣两丰收，吃穿不用愁，喜在眉梢。

逢年过节，家家户户要蒸枣糕、包枣馍、焖枣饭，烙枣饼等含枣的食品。更有趣的是给孩子们捏花花雀雀，捏兔子，大年晚上压兔子和压岁钱。佳县文友郁剑说，小时候过年后的正月初一，母亲亲自穿枣串和铜钱，裹上红布，戴在孩子们的两个肩膀上。目的添喜气，提精神，盼望来年大吉大利，顺心如意。还有农家年年穿枣串，扎枣棚，便于储存，用时方便。如走亲串友，当作馈赠礼品。

毛泽东和党中央转战陕北住过佳县，当地老百姓用红枣，以及加工的含有红枣的吃食支援革命，送给红军将士充饥，养育伤病员，深情厚谊，传为佳话。久而久之，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红枣文化渗透着黄土文化、黄河文化、宗教文化、民俗文化、红色文化等因素，具有了丰富的内涵。

佳县古枣园，“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荫”。春季有生机，夏季枣花香，秋季硕果累，冬季虬枝苍。时下，观赏古枣园，竟成为远道游客一大兴致，人们走入古枣园林，赞叹不已。保护古枣园，将更好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