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阿全烟瘾酒瘾什么瘾都被他一一改掉了,可就是麻将瘾怎么改都改不掉。
打麻将现在成为他唯一的嗜好,但随着赌资就像爬楼梯一样越爬越高,自己现有的退休金难以满足麻将的“胃口”,常常输得精光而垂头丧气,有时摔桌子打板凳,饭不思觉难眠,严重影响身心健康。但不玩吧,有时又显空虚孤独无聊,他更怕提前得老年痴呆。所以,只要麻友“三缺一”喊上门来,阿全就手心发痒马上迎战“补缺”,不去吧,一怕人家说不赏脸,说自己寒酸,情面何堪?二怕失去这几个麻友,老来孤单,本来老伴就走得早,儿女又不在身边,恐怕到最后那一天连送终的人影都没有啊。他决定,用麻将来麻醉且慰藉下自己后半生,至少找到了一种可代替打发时光的润滑剂。
可是,一上桌,没数个小时下不来,往往通宵达旦,每每熬得面黄肌瘦,累得腰酸背痛,有时输得一败涂地,懊悔不已!每回说不玩不玩都N次了,可人家一“召唤”,又死灰复燃了。
后来,阿全在牌桌上,完全变了一个人,手气也背,一打错牌就大喊大叫,谁胡了就骂得人家狗血淋头,要么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就像一根高压线,火脾气一触即发,有事没事净找麻友的茬,有时故意气得掀翻麻将和桌子,甚至还当麻友的面疯狂自残,令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每每吓得牌友不欢而散。
几场下来,再也没有人敢邀他玩了,就这样阿全的赌瘾终于改掉了,他倒在沙发上,长吁了一口气。但糟糕的是,“麻界”内外都传阿全得了很重的神经病,也有传抑郁症的,还有人传阿全被疯狗咬了,很可能得了狂犬病。
阿全,从此如释重负,也形单影只。
抱团取暖
吴一自从那次被县医院的泌尿科毛大夫把前列腺钙化误诊为前列腺瘤来治后,险些倾家荡产,连小命都差点搭进去,幸好发现得早及时止损,从此他再也不相信医生了。
他早就听人说正规医院的医生没几个有良心的,不是多开药就是往死里说,有些患者不是“吃死”就是被“吓死”。
那天,他为了赶路,急得在草地上撒了一泼尿,发现很多蚂蚁立马围拢了过来,专舔他的尿:坏了,难道得了糖尿病?
他蹲下身来,用手指黏了几滴,放在舌头上舔了一下,感觉像农夫山泉一样,有点甜。
吴一寻思着:怪不得这几天老觉得饭量大,且经常发饿。但他不想去医院,他讨厌那个坑人的地方。于是,他临时去了一个土郎中那里,望闻问切过后,土郎中同样叫吴一撒了一泼尿尿到其指定的洞口地上,蚂蚁像聚餐似的围了上来,一支烟功夫不到,密密麻麻数百只蚂蚁拼命啃噬着他的尿液渣,只见郎中用手指也沾了几滴,往嘴上一舔,脸色大变:哎哟,你瞧这蚂蚁凶巴巴的,说明你这肾病好严重啊,我这可治不了,我介绍你去市医院吧。
吴一被土郎中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徒然紧张了许多。
他想:土郎中看他五官端正,慈眉善目的,应该属于良医范畴。
无奈,第二天上午吴一带着郎中的“签名嘱托”来到了市一附院的泌尿科找到了钱主任,钱主任戴上老花镜上下打量了一番吴一,看他穿着行头就知道他是有钱的主,显得非常热情耐心,一边仔细询问病情,一边叫助理端茶倒水,弄得吴一不要不要的,有种患者如归的感觉。
钱主任不紧不慢地从理论的高度讲到患病的危险性,不时嘘寒问暖,不时帮其排忧解惑,宛若长辈,吴一完全不能自己,手脚明显有颤微感。
钱主任见时机成熟,准备药方大开的时候,吴一耳尖,突然听见有人在隔壁科室嘀嘀咕咕,他下意识一瞧,却发现昨天那土郎中与神经科的主治医师在神秘叨叨地说些什么,他突然冒了几滴冷汗。这时只见刚倒茶的助理拿来一叠报纸走进来递给钱主任,钱主任连看都没看,就往桌子上一扔,吴一眼尖,正瞧见一行醒目的标题:谨防土郎中与正规医院“抱团取暖”。
吴一吓得面如土色,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