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头

镐头

文/铁木

阳光推开老榆树的缝隙

抚摸着满身斑驳镐头

它静静的躺在南墙根

一动不动

和它旁边的破旧猪槽子一样

曾经锋利的镐刃

已经磨平

大大小小的豁口

诉说着它非凡的战绩

粗细不均的镐把

满是裂纹

却又油腻反光

展示着卑微而古老身世

五大伯含着的

旱烟袋锅子

伴随着烟圈一闪一闪

像灶膛的火苗

柴将要燃尽

亮度也在变暗

当不再有烟从嘴里吞吐的时候

烟袋锅与镐把有了几次习惯的碰撞

如同两个老朋友的拥抱

镐把的身上留下了熟悉的印记

多了几只黑灰色

的眼

呆呆的

望着西山坡上的一片片庄稼

五大伯轻抚几下深沉的镐把

不敢用力，生怕那残年的老友经不住击打

而后

烟杆插在裤腰上

用那和榆树根一样粗糙的手

抓着墙上突出的石头

站了一下，依然没有直起腰身

又挨着墙慢慢蹲了下去

混浊的眸子

注视着进村的路口

什么也没说

村头的电线杆上方

几只燕子在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