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的头一天,我们20多位已退休和即将退休的学生,分别从乌干达、云南的昆明、四川的阿坝、成都、德阳、资阳等地出发,专程赴渝拜望已耄耋之年的重庆大学退休教授甘时英、高永昌二位恩师。
二位恩师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为响应国家的号召,大学毕业后从内地申请到少数民族阿坝州支教的,由此二位恩师便在汶川开启了他们无悔的青春。
二位恩师,几十年如一日,把爱与智慧奉献给了他们的学生,奉献给了阿坝州的民族教育事业。
酷暑七月,当二位恩师得知我们要去拜望他们时,他们既乘公交又赶轻轨,几经周转于沙坪坝车站,早早在候车大厅迎接40多年前的我们。
40多年前,曾经少不更事懵懵懂懂的我们,在威师历经相知相识、求知,历经40多年的变迁与生存后,无论是终身从教的科班,也或是择木而栖的新锐,现在已或退休已或赋闲已或两鬓斑白或步履蹒跚,已或儿孙绕膝尽享天伦……
40多年来,老师的爱抚与牵挂,同学的友谊与亲情,宛如昨天历历在目……
等待得太久的40多年,终于在此刻相聚,我们按照藏羌少数民族的礼仪向二位恩师敬献了羌红与哈达,师生们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止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那想了许久的问候哽咽于喉而难以表达,只紧紧握住恩师的手。
还需要说什么呢?已经退休几年或即将退休的我们,还能紧握早已耄耋之年恩师的手,那慈父慈母的温暖、牵挂与呵护早已涌上心头,这时,我再次深深地感到,是恩师教给了我们谋生的最初本领,是恩师教导我们做人的基本准则,否则就难有我们以后的发展,就更别说成就地位的获得与现在的衣食无忧了。
回想40多年前,我们求学的那些日子,恩师从不因为学生家庭的贫穷富裕出生何种民族等因素而区别对待,无论是谁有了困难,恩师总是给予力所能及的照顾与帮助,总是倾尽心血欲把毕生所学传授于我们,无论是授道还是解惑,总期望我们多掌握一些看家的本领,总期望我们在以后的日子少走或不走弯路。
上世纪八十年中期,二位恩师由四川省威州师范调入重庆大学工作后,恩师虽身居大都市,却依然牵挂我们的身体、家庭与生活,关心我们各自所从事的工作,关注我们在各自领域的成长以及取得的成就。
尤其是2008年“5.12”汶川地震发生后的那些日子,我们大都在重灾区,老师总是以各种方式千方百计联系他们在灾区的每一位学生。大地震后的第六天上午,当我在救灾帐篷忙于工作时,局长叫我去接长途电话,当我听到电话里恩师叫我名字的时候,我在电话这头失声痛哭,恩师在电话那头哽咽得难以说话,恩师的那句“注意安全,好好保重身体……”让我永远无法忘记。
两天来,无论是沙坪坝的候车厅,还是大学城的栋梁树;无论是虎溪园的林荫道,还是美术学院的花花草草;无论是飞速的高铁,还是沁人心脾的涓流;无论是人头窜动的闹市,还是静怡飘香的茶楼;都见证了我们的相聚与别离,我们都真真切切切感受到恩师康健的身体、矍铄的精神、清晰的思维。因为这两天,我们才有机会向恩师倾述了自己离校后的工作、学习、家庭乃至退休后等生活情况,我们也才有机会再次聆听恩师多年养成的思维方式与生活习惯,修身养性健康长寿的秘籍;也正是这两天,恩师又给我们传授了人生经验,给我们以方法指导,给我们提出宝贵的建议……字里行间情真意切,字字句句语重心长,所有的牵挂、关心、关爱、如大海之深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