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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弘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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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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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无声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在这谷雨不雨的季节,读着古人的诗句,越发想出去走一走,去追寻日子由春迈夏的脚步。

然而,这追寻到的脚步却是轻悄悄的,没有声音的,如天上流动着的云,如水里游动着的鱼,如婴儿睡眠中的均匀的呼吸。

电动车悄无声息地驶过一片园林。繁华满树,落英缤纷。那花儿,红的如悄然生晕的脸,晕中含着情;粉的如翩翩起舞的蝶,舞中旋着圈;白的如洁白无瑕的心,心中藏着事。高高的枝头鸟雀相依,贴地的小花眼睛乱眨。这些花儿,在温煦的阳光里微闭着眼,释放着自由的心情,撒在地上,成了一地碎玉;抛在空中,成了玲珑的精致。

更多的是杨花,如雪,如棉,如云,像散漫的心情,像飘荡无定的游子,像沉吟泽畔的诗人,轻轻地,轻轻地,从大白杨的母体脱离,飞起来,落下去,黏在你的身上,如情人绵绵,不离不弃;钻入你的鼻孔,如大自然的眼睛,窥探你的心思。电动车在行进中。一手扶车,一手拭衣,“拂了一身还满!”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迤逦地洒在地上,像一支悠扬的钢琴曲。看着一棵棵钻天入云的大白杨,不由得感慨大自然生命的生生不息。

走过河边。平静无波的水里,藏着倏然而过的鱼儿。柳条儿绿的亮你的眼。燕子贴着水面飞。树荫下,长发披肩的少女面前展开一本书,凝神不动,是在读?还是在想心事?不远处,老翁坐在马扎上,钓竿伸进水里,纹丝不起。

走进公园。公园里的花草长势正盛,成片的竹林映着日光,牡丹、芍药正渐次绽放。看吧,未放的花蕾如婴儿脸,如窝中雏,青涩中包容着希翼;半开的苞儿如少女含羞,如书开半卷,令人思想联翩,咀嚼无尽;绽开的花儿如丽人起舞,如鹂声婉转,欲一亲芳泽,似百听不厌。白的玉衣连翩,红的霞光四射。走过,看过,脑海里留下了“沉香亭北倚阑干”。

蹒跚学步的儿童,一颠一斜地跑来,似贴地争飞,羽翼未满的鸭雏。看见花儿,伸出胖胖的小手,轻轻的摸一摸,又跑了。跌倒了也不哭,四下里张望一下,挣扎起来,迈开腿再撒欢儿。迎面跑过来两个人,对着你粲然一笑,接着跑自己的步。过去了你才想起,是同事在锻炼身体。放眼望去,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做操的,打拳的,不少人呢!各就各位,按部就班,循序渐进,进入天人合一的境地。

越过花草,越过人们,眺望着不远处的夹河,看着远处来来往往飞驰的车辆,你会不由的想起:这无限的生机,不仅藏在隆隆的机车声里,还藏在着润物无声的生机勃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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