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送走了一批登门要账的,华科长头上渗出了一层层密密的细汗。现在,他终于惊恐了!为了攫取高品格的生活,不让那些出辄豪华汽车、入辄星级酒店的朋友们看出自己这个财务科长的无知和窝囊,他在自己的情人凤子的陪伴下,经常地出入地下赌场,愈陷越深,欲罢不能,今个蓦然回首,自己已经先后输掉了一百四十八万,吃喝玩乐已经挥霍掉了一百五十七万。
怎么办?华科长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刚才,放高利贷的话尤其让他惊心动魄:限你五天之内把钱还上,不然的话,我们到你公司算账!想起后果,他就不寒而栗。去公司?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公司一下就查个正着,关门打狗,还有自己逃跑的份儿?那亮晶晶的手铐,那义愤填膺的人群……华科长实在不敢想下去。
这时候,他想起了老婆。老婆曾经苦口婆心地劝他收手。走火入魔的华科长不仅动手打了老婆,而且把自己家里的存折七点八万元全部拿出去赌掉了。这是一个安守本分的妇人,她心惊胆战地看着丈夫拿着大把大把的银票,邀请来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在那一家又一家的豪华宾馆,花天酒地地玩,醉生梦死地赌。她对他早已心灰意冷了,法院已经就她的起诉离婚状立案了。
看来老婆不会回头了,华科长心想,儿子呢?不想也罢,被老婆送到外公那里去上学,回来一趟也不和自己说一句话。家里面已经感觉不出温暖了,给他温暖的怕只有含情脉脉、柔情似水的凤子了。
想到这儿,华科长赶紧拿起了电话,往天后酒家的三零二客房打了过去。昨晚他和凤子在丹阳购物城买了一串钻石项链后,他们俩人在那儿缠绵了一夜,想必凤子还在那儿。
“您好!天后酒家。”电话里传来坐台小姐银铃般的声音。
“请找三零二客房的凤子小姐接电话。”
“先生,她刚走。”坐台小姐回话道。
“她走的时候,没说什么吗?”
“没有,先生。她退了房,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她能到哪儿去?一个女孩子家,别出什么事!对,打她的传呼。华科长开始呼情人凤子。
没有回话。
华科长急了,打凤子的手机。
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我是华东风,”华科长说,“请找凤子小姐接电话。”
手机马上关机了,再也没有声音。
华科长一听糟了:凤子难道被绑架了?还是被抢劫了?怎么是男的声音?没听说她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啊?真他妈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渗又遭顶头风。”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凤子,商量一下今后怎么办。知冷知热也只有凤子,华科长心想。掷骰子,推牌九,“百家乐”,“天地开心”,这些滚瓜烂熟的赌法,哪一样不是在凤子的指点下学会的?凤子最有主见了。
华科长打的来到了阳关酒楼。当初他和凤子就是在这儿认识的。他找到了这里酒楼的经理。
“凤子小姐来过没有?”
“她又不是我的人,来这儿干什么?”经理白了他一眼,顿了顿,又拉长了声音说,“她呀,怕是找不着喽,早已远走高飞了。”
“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就你不明白,猪脑壳!”
华科长被他这一番话搞得稀里糊涂的:“哎伙计,看着咱俩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就给我明说了吧!我心中着急的很。”
酒店经理一扬手:“你以为你是谁呀?连一个女人都玩不过,还自称‘赌场第一人’呢!哼!”
华科长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