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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弘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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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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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朋友

如果说,父母是一个人人生起航的导师,那么朋友则是我们开帆远行的伙伴。导师给我们准备了起航的小船,但如何走,怎么走,前进途中遇到哪些艰难曲折,则语焉不详,更多的时候,在形形色色的路途中,不时有另一只小船不期而遇,两个人同欢喜,共悲伤,一起面对雨雪风霜,一起欣赏日落云出。

二姑娘欢欢今年十二周岁,小学阶段的学习刚刚告一段落,下半年要转入初中学习。看着姐姐和她的发小关系似铁,十一年如一日风雨不破,她心中充满了无限的羡慕和失落,常常也满怀热情地去交朋友,而结果往往失望而归。

毕业前夕,欢欢神神秘秘地找到妈妈,说要在网上购买礼物。听她一五一十地叙述着小学五年转瞬即过,几位学习、为人都很不错的同学议论起来,想着互送礼物留个念想时,望着她那张满怀期待的脸,我和老婆实在不忍扰了她的兴头,和她一起斟酌着买了六份样式精美的笔和本儿,准备作为纪念,一面又暗暗地心疼这一百多块钱,崽卖爷田一点不心疼。

等到毕业典礼结束,二姑娘无精打采地捧着礼物完璧归赵,一脸郁闷。我们不得其解,又怕碰到她心灵的伤口,一边柔声安抚,一边用目光来询问。得到了些许安慰,感觉没有那么悲伤了,孩子说起来那几个同学,一个个有口无心,谁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闺女兴冲冲地带去礼物,期盼相互交流的时候,发现只有她自己是实心的,别人都在守株待兔呢。

我连忙安慰孩子:她们都不配与你交朋友。浇花要浇根,交人要交心。你把心掏给她吃了,她还不知道感恩,无以回报,就是没有看重这份情谊!即使交往了,你也会感到心累的。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尽早拉倒的好,免得污染了我家小宝贝这颗纯真善良的心灵。

欢欢起劲地点着头,为自己的单相思划上了句号。没几天,有一个当初一起代表学校出去参加珐琅艺术展的别班的同学芳芳上门来找她玩了。两个人同龄,也有着共同的爱好,说话做事善于找到共同点,于是你来我往,交流频繁,不几日共同学习,同吃共住,出双入对,俨然一对双胞胎了。

我对孩子交往并不反对,可也抱着谨慎行事,逐步开放,循序渐进的态度,对于芳芳和欢欢的热乎劲,一时接受不了。首先是老婆发现了端倪。晚上她们一起出去买东西,十二岁的芳芳从兜里掏出百元大钞来付账,以回报我家对她的殷勤招待。小小年纪,竟能调动大额钱钞,看她家庭和穿戴也不像很有钱的样子啊?老婆和我一块分析,这不像小学生该有的样子,而她的爸妈竟然听之任之,就此事和我们没有任何的交流。小芳芳过后也泰然自若,非常自然。我们的感觉慢慢微妙起来。到了假期,我请三个孩子吃饭,陪吃陪喝的大姑娘背后对她作了点评,这小姑娘太成熟了,不正常。

对此我深感赞同。当初芳芳邀请欢欢在她家留宿时,我没有同意。现在回想一下,发现她太有个性了。顺从你时无所不可,任起性来唯她马首是瞻。一起玩耍时,只和欢欢交流,别人插不进意见,即使说了也充耳不闻,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大人儿,独当一面,自由来去。特别是吃饭时,说好的吃什么,可吃了一半,说不吃就不吃了,还没有道理可讲。这放任自流的爹妈,怎么从来也不出来指导一下?

所以,当欢欢去她家拿东西,芳芳又使性子怼她的时候,二姑娘接受不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你也从来不哄我一下?不高兴就把朋友当出气筒,是何道理?我说,朋友不是这么交的,应该是平等交流,坦诚相待,互帮互让,相亲相爱。如果做不到这些,再好也是假象,就像大海上浮动着的冰川,看起来晶光耀眼,实则是危机四伏。

遇人不淑,二宝又开始了独来独往,时而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世事常常难料,天上的云朵飘来飘去,谁也不知道哪块会下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就在假期上跆拳道馆训练的一天,接她回来的时候,发现欢欢正搂着一个稍矮一点的小姑娘的肩膀,两人眉飞色舞,相谈甚欢。

之后的事就水到渠成了。两人小学同班,训练同馆,你情我愿,互帮互助,同吃同住,学习时心连心,玩耍时手牵手。看着两小无猜,眉来眼去,如影随形,双方高学历的家庭很快达成了一致,强强联手,打造友谊彩虹桥,为她们找到好朋友、永远做好朋友筑牢根基,保驾护航。

娶妻看三亲,交友交三代。朋友从来不是孤立存在的。它存在于老一辈的呵护中,同龄人的滋养中,后来人的景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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