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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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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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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姐

今天中午见到了二姐,她比去年瘦了一圈,似乎连身材也比原来矮了一截。她正在慢慢向我走过来,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我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我凑近再看她,那脸色灰黄灰黄的,眼皮耷拉着,没有一点精神。说话的时候,声音低低的,似乎很渺远。

看见二姐这个样子,我的鼻子不禁一酸,眼泪就要出来了,我赶紧一扬头咽了回去,怕姐姐看见心里更难受。原本很要强的姐姐,半年之间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姐是我们姐妹三个中,个子最高、五官最精致的一个,也是生性最要强的一个。

二姐今年五十二岁了,她常年生活在农村。但她又似乎不像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她身材高挑匀称,不胖也不瘦。她穿的衣服虽算不上高档,但永远都是那么合身熨贴。即使在家里干活时,也从不邋里邋遢的。她一直都是那么干练利落,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一般。

二姐很勤劳。她把家里的里里外外都安顿得井井有条。二姐夫是一个工匠,常年在外给人盖房子,孩子都在外打工,一个诺大的家就交由二姐一个人来料理。母亲经常絮叨:你姐从早到晚都不闲,天还没完全亮就起床了。庄稼地里的野草拔得干干净净的,连门口场里的柴草都堆放得整整齐齐的,院子也洒扫得一尘不染……她白天从不睡觉,也不看电视,好像手里永远都有干不完的活。

二姐很聪明,啥东西都是一学就会的。她会做针线,会绣花,还能做一手好饭菜,蒸馍、擀面、炒菜,样样都行。每次去她们家,她总是做一桌丰盛的饭菜。尤其我最爱吃她做的涮油饼子,多层酥脆,外焦里软,松软可口,吃了一个还想再吃一个。

二姐对老人也很孝顺。因为她身在农村,挣钱很不容易,想给老人买点东西,实在是太难了。想来陪陪老人,家里忙又脱不开身。因此二姐经常把老人接到自己家里,一住就是一两个月。虽然每日都是家常便饭,但她总是尽力殷勤伺奉。每日早早起床烧水,伺候老人洗漱,晚上又把炕烧得热热乎乎的,闲了娘两坐在炕上说说话话,还要经常给老人换洗衣服,把老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就是这样一个勤劳能干孝顺的二姐,突然病了,病得很严重。那段时间,她常常感到心里灼烧难忍,还伴有呕吐,经常整天吃不下饭,整夜睡不着觉。

刚开始,家里人也没在意,就在村里的小诊所买点药服用。可这药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病并没有丝毫的好转,不得已才把二姐送进了市医院。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依然没有好转,才又一次转院,去了西安交大附属二院进一步进行治疗,最后确诊为胃息肉兼慢性萎缩性胃炎。病情确诊,对症下药,半个月后基本痊愈。

出院后我再见到二姐,我简直都认不出她了,她整个人直接瘦得都脱相了!原本合身的衣服,现在穿在身上,就像挂在树枝上一样松松垮垮。这一场大病,她竟然瘦掉了二十多斤!

乍一听,这胃病似乎并不严重,她怎么就会反应如此剧烈呢 ?我感觉到,其实二姐并不单纯是被胃病击倒的,伴随着胃病而来的,还有抑郁症。它如洪水猛兽一般扑过来,二姐一下子就被击垮了。很明显,二姐的情绪异常低落,经常愁眉不展,不言不语,不是静静地躺着,就是悄悄地流泪。她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在哪儿都提不起精神。姐夫说有一天晚上,病情又复发了,她竟然深更半夜独自一人上了二楼,她这是想干什么呀?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二姐这幅样子,我的心揪得生疼。她在生病的过程中,身体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精神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煎熬,内心经过了什么样的挣扎,才会如此心如死灰?

想到这儿,我的鼻子又是一酸,任凭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亲爱的二姐,我的亲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地爱惜自己,配合医生好好地治疗。希望我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完全康复,脚下生风般地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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