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鸡蛋摊饼，想到母亲

文/李翠萍

看着餐桌上被嫌弃的鸡蛋摊饼，

会想起儿时的端午

会想起母亲

母亲是小裹脚

天刚放亮

她会在晨光中疾走

折柳条，插艾草，烙花馍，

还不忘给睡梦中的我们绑花绳

我知道，

她想给我们一个丰盛的节日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

白面馍

鸡蛋炒韭菜，

腊肉炒粉条都是何等金贵

鸡蛋需提前几个月攒

菜是自留地里的韭菜

粉条是妈妈做的手擀粉

白面只有节日才能吃上

肉自然是母亲藏下的腊肉

只有巴掌那么大一块儿

为了一个端午，

母亲需准备好长时间

她心里只装着我们

她常说：她苦了半辈子，穷了半辈子，不能苦了我们

或许当时，

命运让我们继续苦,我们没法选择

就像我们无法选择我们的出生

那顿饭是怎么吃完的

我记不清

只记得母亲左夹一筷子鸡蛋给我

右夹一筷子肉给奶奶

我没有看见母亲吃

只是把我们没有吃干净的碟子

用馍馍擦了又擦

那时我想

碟子里的油汤可能比肉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