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大地披着浓绿的盛装、带着灿烂的骄阳、洒着急骤的雨点,在布谷鸟清脆的叫声中,迈着轻盈的脚步向我们走来。
在这充满生机的夏日里,我喜欢约上几位朋友,携着五月的风,顶着初夏的阳,行走在海岸的沙滩线上,脚踏着细沙,习习海风拂面,让你神情怡然;在白浪接天的云水间,“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的搏浪场景,让你惊心动魄;形态各异的小岛,将给你带来无限遐想!
去年的五月,雨水丰沛而强劲,连日的暴雨,打破原定的计划,正在纳闷之时,一通来自霞浦历史文化研究会董兆事会长的电话,让我心情格外的高兴,心中的愁云一下子,飞到九霄云外之中,我愉快地答应了董会长,一同赴下浒镇浒水等地采访连家船之邀请。
2021年5月23日,天公作美,天气阴,太阳还是躲在云层里,没有露脸,这给成功采访事宜创造了先机。当我们到达浒水村时,受到林金栋支部书记热情迎接,他对采访组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他从湖水历史文化、区位优势、资源禀赋、自然风光等方面介绍了村情,同时,也为我们介绍了连家船民心目中的圣山——“琵琶岛”。
林支书介绍说,相传在数千年以前,有只大鹏鸟遨游南海,它看到四海龙王聚集于一座能弹奏琵琶音的岛屿上,天天沉溺于管弦音乐之中,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一日,鹏鸟乘着四龙王昏睡之时,偷走了这座宝岛。“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它驮着琵琶岛来到东海海域,四处寻找安放之地,这里放,那里移,总觉得不适宜,一怕目标太大,会被四海龙王发现;二怕堵住航道影响渔民耕海作业。多日的寻找,都没有找到理想的安置之地,急得鹏鸟像热锅上蚂蚁团团转,不知如何处置是好?就在鹏鸟为难之时,此事正好被云游蓬莱的东海“三岛客”仙人获悉,“三岛客”商议后,引导大鹏鸟将琵琶岛安放在浒水的临海岸边与狮公鼻山相连,形成一道翠绿的屏障,拱卫着外浒沙滩。
每逢大潮之日,海浪涌入岛中琵琶穴,会发出淙淙响声,那声音宛如一曲曲悠扬的琵琶音,断断续续飘然而出,整个海域萦绕在美妙的旋律之中……听了林支书的介绍,我不仅明白了琵琶岛为何成了连家船民向往的“圣山”,心中对琵琶岛的仰慕之情油然而生。
我深知霞浦有绵长的海岸线和众多的岛屿、港湾成了霞浦地理特色。海域面积近3万平方公里,海岸线长505公里,大小岛屿400多座,在众多的岛屿中,我只知道“北霜岛”“竹江岛”“烽火岛”“笔架岛”等岛屿,以乐器命名的岛屿为数不多,而以“琵琶”为岛名,还是第一次听到,内心感到无比的高兴,巴不得马上登岛去探寻这座神秘的岛屿。
在空暇之余,我去问了度娘,她告诉我:“琵琶岛,位于霞浦县下浒外浒沙滩的右翼,以形似琵琶而得名”。在村民的引导下,从“碧海银滩”碑刻右侧的小径拾阶而上,大约越上三十多级的台阶,便来到琵琶岛的“琴背”。
在“琴背”上,一条用条石、乱毛石铺就的山路,弯弯曲曲,时高时缓从西向东延伸,我们走了大约十多米平缓的小径,又有十多级比较险峻的山岭,横在我们的眼前,路旁“路窄坡陡,小心行走”的警示语,我正准备收起脚步返回时。耳边突然传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耳熟的声音。我本能地回头看看,原来是随行的张老师,他看到我匆匆登岛,便紧随我后而来,于是,我们手抓着护栏,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上,顺着一条硬化过的曹沟前行,到达海拔约20多米的琵琶岛主峰,主峰正处琵琶岛的“山口”处。
“无限风光在险峰”。首先一座金碧辉煌的“慕琴亭”映入我们的眼帘,在亭柱上一副富有山海情趣的楹联:“湖来湖往濯胜地,客去客留慕清音。”我认真地品读着,唤起我无限的遐想……我站在亭前仔细地观察了琵琶岛概貌,它是一座西高东低,依山临海的半岛。
我们移步进入亭内,向东眺望,银白的海浪一个紧接着一个向“琴头”奔来。开始时,浪花只像调皮的孩儿一样跳跃着。过了一会儿,一米来高的大浪犹如千军万马一个推着一个奔腾而来。海浪撞击在“琴头”的礁石上,迸出碎玉般的浪花。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阵阵惊叹声;向西张望,犹如一把倒卧的“琵琶”,深深地插入大海之中,海中只露出一块几米高的礁石,宛如“琴头”带给人们无限的遐想;向南远望,大海的情绪似乎发生了变化,海水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浪花飞溅,一会儿风平浪静。浪花飞溅时,海水就会卷起高高的狂澜,向琵琶洞扑面而来,永无休止地“弹奏”着琵琶。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我静下心来,再次侧耳倾听,时而“哗哗”,时而“淙淙”……犹如一位“琵琶演奏家”正充满激情地演奏着,“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似乎把白居易笔下流传千古的《琵琶行》,在这里演绎得淋漓尽致,让我有幸尽情享受到大自然馈赠的乐章。
听着,听着!我沉醉于这美妙的旋律之中。不知啥时候,“演奏家”暂停了,远处那浩浩荡荡的白浪,刹那间变得十分平静,静得让人出奇!于是乎,我屏住呼吸,踮起脚尖想探个究竟?而石崖间一首由诗人朱醒愚先生所撰写的格律诗题刻,又显得那么耀眼,诗曰:“景妍如画靓千秋,胜迹传奇醉客俦。潮伴琵琶弹雅曲,四龙听奏恋清幽。”正当我静下心来品味之时,一群鸥鸟排着“V”队列,“嗷,嗷……”超低空地从南向北飞来,我的视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鸥鸟”向北望去……
“哇!”我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正值海水退潮之时,海湾内露出它的真容,一条南北长约1.6千米,东西宽约0.2千米,有“闽东北戴河”之誉的外浒沙滩映入我的眼帘,一群群鸥鸟正从四面赶来,在一弯新月形的沙滩上漫步、觅食、嬉戏……
正值“禁海休渔”期间,数百艘远洋捕捞的渔船停泊于湾内,海风轻轻地吹着,海浪轻轻地摇,勤劳的渔民们正为渔船打理梳妆,有的正忙着给船体上漆;有的修修补补;有的更换新设备……为9月份开渔而积极准备着。
在不远处十多艘货船,装载着满仓海带干驶向码头,工人们正忙着卸载,一车车海带干不停地被转运到陆上工厂,进行各种品牌的深加工,为人们餐桌献上一份绿色菜品。
我们虽没有带“长枪短炮”,还是不由自主地拿出像素不是很高的手机,选择最佳的角度,定格着那靓丽的画面。
“滴滴……”山下等候的小车,不停地按响喇叭,意味着我们又要赶往另一个采访点。于是,我们依依不舍地下山了,当我们到达狮公鼻山下时,一座白墙红瓦,重檐错彩歇山顶结构的狮公宫矗立在我们眼前,好奇心驱使着我们,步入宫内探访。
据村民介绍,宫中供奉着刘、李、杨三位师公。相传在很久以前,由于生产力落后,海险时常发生,每当渔民出海作业遇险时,三位师公都会请来仙家,为渔民救苦救难,每一次化险为夷都离不开他们的踪影,因此,三师公成了渔家人心目中的“活佛”。三师公去世后,为了纪念他们,渔民们自发地建宫奉祀。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师公宫所依的玄武山之后侧恰好是神秘的“琵琶穴”,更为琵琶岛披上浓浓的神话色彩。琵琶岛虽不算高,但它西连狮公鼻山,山上树木错落,郁郁葱葱,远看恰似一副翠锦画屏,环抱着外浒沙滩。
纵观琵琶岛的各种要件它基本具备,你看在它的“头部”有“弦槽”“弦轴”“山口”;在它的身部包括“相位”“品位”“音箱”“覆手”……应有尽有,没想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竟把一个小小的岛屿雕琢如此逼真,难怪被民众冠于“琵琶岛”的美名而流传千古。我们虽然只是短暂的探访,但琵琶岛景色在我心目中,留下永远也抹不去的印象,那琵琶的雅韵永远在耳际回荡,于是提笔赋诗一首,以表内心仰慕的情怀,《浒水琵琶岛》:“浒水环山慕客知,银滩傍海徙鸥痴。轻涛似奏琵琶曲,细浪犹吟雅韵诗。”
“山青高远融万物,海碧宽广纳自然”。我想,风景秀丽的浒水琵琶岛,伴随着“振兴乡村”宏伟计划的实施,具有区位优势的东冲半岛,将迎来旅游大开发大发展的机遇。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琵琶岛”“外浒沙滩”“明代古城堡”“云峰寺”“狮子山”“朱熹游学之地”等名胜,组成黄金的旅游胜景,迎接四方宾客前来浒水,登岛聆听那悠扬的“琵琶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