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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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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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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山游记

高耸突兀,刀砍斧削。银装素裹,狂野妖娆。

一过巴朗山,巍峨雪山就跃入我的眼帘。加上清澈蓝天、袅袅白云、成群牛羊、绵软草甸和潺潺溪水的烘托,以及高原扑面而来的冰凉清新空气的渲染,格外引人注目,急剧荡涤身心,瞬时脱胎换骨。先前因浓雾弥漫而滋生的阴霾便一扫而光了。

小车出隧道后赓即左转,爬上一段蜿蜒的废弃公路,就见三三两两的游客逗留其间。拍照,爬坡,戏水,远眺,沉思,稀罕得不得了。抬眼再看头顶的雪峰,切近而遥远,美不胜收。不爱拍照的我也在此留下了几张特色照片。

一路下坡,我来到了大名鼎鼎的猫鼻梁观景平台。严格来讲,这不算一个景点,而是遥看四姑娘山的最佳地点。想在此驻足,奈何车辆众多,人头攒动,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只好恋恋不舍地驾车向四姑娘山镇驶去。

傍晚时分,来到了以四姑娘山命名的小镇。小镇清秀脱俗,宛如邻家女孩。她从山腰伸向河谷,形成上下两条街道。道路整洁,建筑不高,多以片石砌成,颇具加绒藏族特色。

来到位于半坡上的沙拉小院,年轻的女主人笑意盈盈,给人宾至如归之感。我随意抓起筲箕里的煮花生嚼了起来,温暖和愉悦爬满全身。趁着天还未黑,先到小镇转转吧。

夕阳将对面山腰以上的森林照射得水洗般嫩绿,和山腰下的水墨画对比鲜明,如同来自两个不同的神话世界。小镇并不寂寞,游客们陆续住宿,容中尔甲演艺中心的歌声响起,饭店里单位团建的转转舞正在暖场,劳作一天的马儿嘚嘚归家。座无虚席的藏式火锅,欢声笑语的饮食男女,加上谷底雷鸣不止的赞拉河水,散发着浓浓的烟火气。

吃罢藏式火锅,太阳完全落山了。先前的亮丽小镇被涂上了一层晦暗神秘的伪装。凉风习习,初夏的暑气荡然无存。喧嚣渐次熄灭,宁静徐徐滋生。徜徉街头,如同置身一方净土,远离了世俗和名利。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我来到游客中心,准备买票游玩。外墙图示三条游览路线:长坪沟、双桥沟、海子沟。一时看到一大帮背包老伞的游客向海子沟走去,便心血来潮,完全忘记密友的提醒,贸然跟进。不一会儿就疲态尽显,那帮游客也消失不见了。

走了五百米山路,来到售票处。一眼望去,全是长长的爬山栈道,心里便打起了退堂鼓。再一想,那么多人都敢上去,就你不行?再说,难得来一趟,啥都没去成,回去会后悔的。

买票进去,沿着一级级栈道前行。大概是高原缺氧的缘故,上行艰难,远远不如身旁经过的藏民和马匹。我完全是凭着一股意志前冲,依次经过了拜姑脚和斋戒坪,来到了大名鼎鼎的锅庄坪。每年的农历五月初四,四面八方的人们会在此举行盛大隆重的拜山仪式,即一年一度的朝山会。

相传很久以前,日隆镇(四姑娘山镇旧称)的小伙子阿郎巴依和邻寨一位姑娘成婚,生下四个漂亮的女儿,其中幺妹最为动人。不久,外来的妖魔墨尔多拉,想将四个女儿占为妻妾,便哄骗天河泛滥洪水。阿郎巴依是樟木寨的护寨人,同墨尔多拉展开了长期的斗争,后被魔王害死,并丢失了震慑妖魔的日月宝镜。阿郎巴依死后化成了巴朗山(藏语即为“阿郎巴依”),妻子夏姆则化成了山上的红柳林,继续守护着当地人民。幺妹决心替父复仇,遍访嘉绒地区的神山寺庙,学习伏魔之法,多次战胜魔王。但魔王并不甘心,欺骗天上的水母给镇上降下暴雨。三个姐姐同魔王激烈厮杀,最后变成三座大山,压在魔王身上同归于尽。奈何魔王法力无边,眼看姐姐们压不住了,幺妹夺回了日月宝镜赶到,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座最雄伟的大山,坚实地压在魔王胸膛上,再将日月宝镜空中一抛,积雪变成了千年冰雪,将魔王撵向死亡。这一天是农历的五月初四。四个姑娘用生命换来了赞拉河水的平静,让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充满灵性。村民们看到四位活波可爱的姑娘转眼之间变成挺拔的雪峰耸立眼前,不由得痛哭失声,跪倒在地。于是在每年五月初四,都会来此祭祀保佑一方平安的山神。

再往上走,来到了朝山坪。平坦开阔,气势恢弘,天蓝山青,沟壑纵横,青草野花,碧绿逗人。下见山羊嬉戏,汽车奔腾;上有雪山矗立,白云飘飞。奈何阳光炙热,体力难耐,便想打道回府了。

突然上来一位过路者,她说到前面的石板热还有好长一段路程,你现在返回是明智的。她说,我这次驾车两千多公里,昨天来到了四姑娘山镇。我喜欢这里,冬天也会来两三次。我说你来游玩?她说,我是登山爱好者,有专业团队,会野外露营,爬山探险。队友间叫做山友,相互照应。我问她成都周围的山登了多少,她说都登过好几遍了,我可比成都人还成都人呢。我不太理解她的追求。她说,海子沟重在探险,不适合普通游客。对我来讲,到海子沟没看到大海子和花海子,没登上雪山就是遗憾。里面还有大峰、二峰保护站,还可能从此登上海拔五千多米的大峰和二峰呢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下午就要返回,我这次是没机会在海子沟见海子了,更无法登上大峰和二峰,领略无限风光。仅仅一个海子沟就让我信心尽失,更不用说密友提到的双桥沟和长坪沟啦。看来,这次对四姑娘山的游玩诚心不够。态度轻率,行动迟滞,没有做足功课,怎能对得起享有“蜀山皇后”的美誉的四姑娘山!有人说:“要么旅行,要么读书,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的确,旅行、读书和健身是人生命延续的方式,见多识广,每天能接触新事物就是心智在成长。

回到山脚已是下午时分,必须赶回去了。一路上车来车往,络绎不绝。回望四姑娘山,白雪皑皑,在阳光下时隐时现,神秘莫测,另有一番神采。我心里又升起重游此地的强烈愿望。

至此,我依稀理解人们喜爱她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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