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头老黄牛

小时候

家里有头小黄牛

身披黄缎溜光水滑

哞哞唱歌走路嗒嗒

一岁多开始戴枷

接受父亲训导耕田耙地

起走踩沟的吆喝声里

少不了鞭子的鼓励

年轻时

家里有头老黄牛

目光浑浊泪眼婆娑

动作迟缓身体羸弱

地里的活计已很吃力

依然白天黑夜奔波

即使给它肥美的夜草

也不见它的肥硕

年老时

家里不见老黄牛

只有留下的枷担纤索

悬挂在斑驳的篱壁

父亲缩在墙角

吧唧吧唧吐出旱烟

青色的烟雾里

走来了家里那头老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