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严冬

终于熬过了今年这个冬天。这个冬天尽管比上一年百年不遇的冰雪之冬要温和得多，但对我来说，可能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冬天。尽管是一个正常之冬的气温，但我耳朵上的冻疮是几度溃烂，手上粗糙得如同老松树皮。因为我太辛苦了，除了工作，还有全部家务——做饭洗衣、上街买菜，有一点空闲时间的话还得陪老伴到户外活动活动。

老伴是从2008年8月4日入恩施州中心医院进行脑瘤开颅切除手术的。入院后不几天，就剃光头发，准备手术。手术那天，把她推进手术室进行术前麻醉时，可血压一时升高，麻醉师不敢施行麻醉，手术没有做成。只好接着调理血压，于8月18日才把手术做了。8月30日出院回家。

回家后，她什么事都不能做，上厕所要扶，自己不能洗脸，更不用说洗澡了。过了两个多月可以自己洗脸，再慢慢到可以自己上厕所了。四个多月过去后可以自己洗澡了。但还是不能做其它事。手上端的汤倒泼了她都不晓得；左手端碗，大拇指在碗边，她用筷子去戳，以为是芋头。好可怜，真令人辛酸。儿子除了上班，家里的事又不会料理，大事小事全由我一人硬撑着。每当儿子上夜班，我又去上晚自习时，我就先把电筒找来放到她手边，再把蜡烛和打火机找来，放在茶几上，以备停电用。

9月初，我的腰病又犯了，去医院做CT，是腰间盘突出和膨隆，问题比较严重。医生建议要住院休息治疗。但考虑到家务、工作，不可能休息治疗，只好在9月15日办理住院治疗手续，每天要在医院打点滴、做理疗，耗费6个多钟头，还有课要上，家务要做。这期间，做B超还发现左右双肾都有结石，又施行了碎石手术（做了左肾，但未见排出；右肾结石在囊肿内，不能做）。工作、家务，事必躬亲。一次炒菜，本来是要将萝卜丝和牛肉丝一起煮，我却将切好的青菜倒到牛肉丝里面，又只好把青菜一点一点地挑出来……真是心力憔悴，甚至连生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到了10月中旬，办理了出院手续。其实，腰痛只是减轻，并未痊愈。这期间，老伴头部手术后处于恢复期，大脑反应迟钝。但她看我实在太辛苦，硬要帮我做事。择菜时，她把择出来的好菜丢到垃圾桶，把不要的放到盆子里；切肉，把自己的手切出血了还不知道，还说“猪肉怎么还在渗血”；洗脸后倒水连同洗脸帕一起往厕所倒……

在经济负担上，也如熬过了一个严冬。上万元的医疗费用（自费部分），对于我们这样刚解决温饱问题的家庭来说，说是雪上加霜还远远不能形容那种困难的程度。幸好有那么多的亲人、朋友的帮助，不然，真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下去。

严冬终于过去，暖春也已来临。熬过了最艰难、最黑暗的时光，春暖花开之日终会如期而至。

补录：9月开学时，一号领导和二号领导都给我打电话，要我担任xx工作，鉴于家里的特殊情况，便没有“支持学校工作”，以致于留下一段终身难忘的记忆，这是后话。

本文成稿于2008年岁末

  首发于《主流传媒》

2020-0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