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唯此一舅甥

那天，我在河北临西作协理事群里看到周立成老师创作的一首《鹧鸪天·骠骑将军霍去病》诗，诗曰：“自古英雄出少年，闻鸡起舞百杨穿。飞沙走石狂风吼，枯草遮蹄冷月

悬。驱大漠，踏云川，茫茫雪域荡烽烟。封狼居胥功勋建，骠骑威名万代传。”读诗生情，我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少年霍去病，率领骑兵，孤军深入，纵横大漠，追杀敌军的惊人场面。我兴奋地回复他7个字：“霍去病是临汾人。”他诚恳地说：“谢谢王老师提醒，又涨知识了。”我深感自豪地说：“我就在霍去病的故里临汾，他是西汉时期名将卫青的外甥，他们是大汉最厉害的一对舅甥，其塑像就在离我家不远的双拥广场上。”他即刻解释说：“这是年前填的词，只知道卫、霍系舅甥，霍英年早逝，至于是哪里人，还真没注意，学无止境，当继续努力。”翌日晨，我散步来到临汾鼓楼北双拥广场，特意将《大汉雄风》雕塑拍照下来发到群里，引来一片称赞。

《大汉雄风》雕塑，坐落于临汾市区鼓楼北大街与解放路交汇处的“双拥广场”，2017年清明前夕落成，是临汾首次为被称作“汉人精神符号”的卫青、霍去病塑造的艺术形象。这是著名雕塑家宿青平的杰作，用花岗岩雕造，高6.5米、长11米，雕塑形态庄重，他们并肩相依，威严深邃的目光正视前方，刚毅中闪烁着忠诚的家国情怀，沉思中折射出不畏强敌的雄才伟略。西汉时期，他们先后被汉武帝封为大将军，千里出塞，历时10年打败匈奴，收复河西走廊，为巩固西汉边境安全、开拓西部疆域、打通丝绸之路做出了卓越贡献。他们的雕塑头像后面，迎风高扬的大汉旗帜，融汇在祁连山脉、河西走廊，寓意他们伟大的历史功勋与山河同在，永垂不朽。雕塑右侧，耸立着12座青石碑，顶端是惟妙惟肖的马首，碑刻有“平阳骄子”“民族英雄”“一代天骄”“丝路先驱”“有气敢任”“河西神威”“铁血本色”“丰功伟绩”“国家栋梁”“河汾双雄”“少壮神勇”“将帅楷模”等灰色大字；雕塑左侧，同样耸立着12座青石碑，顶端依然是惟妙惟肖的马首，碑刻有“身卑功高”“骠骑将军”“雄才伟略”“威震天下”“气壮山河”“彪炳史册”“浩然千秋”“捍卫和平”“万古流芳”“中流砥柱”“转战万里”“千里出塞”等灰色大字。灰色，象征着诚恳、沉稳、考究。久久凝视着马首，我仿佛看到残阳如血浴大旗、仿佛听到北风潇潇战马嘶，那弥漫的硝烟、闪光的战刀、震天的杀声，在耳边此起彼伏……

不一会儿，走过来一位个子高高，身体偏瘦，头发花白，戴着一副宽边眼镜的老人。他指着卫青、霍去病的雕像，脆快了当地说：“这舅甥是咱临汾的骄傲，他们的历史功绩可大！这尊雕像，是为咱临汾增光添彩的一座文化丰碑，对后人了解历史、了解临汾，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有着很重要的意义。”我频频点头，深表赞同！

站在长方形卫青、霍去病远征匈奴作战经过及打通西域丝绸之路示意图前，舅甥的生平事迹浮现于脑际……

卫青，字仲卿，生年不详，卒于元封五年（公元前106年），河东平阳（今临汾市尧都区刘村镇青城村）人。西汉时期名将，汉武帝第二任皇后卫子夫同母异父的弟弟，汉武帝在位时官至大司马大将军，封长平侯，食邑3800户。后来，汉武帝论功，以其功高，又加邑3000户。卒后，起冢如卢山，陪葬茂陵，谥号为“烈”。

早在1985年8月8日，我就曾到卫青墓凭吊。他的墓是茂陵里文臣武将陪葬墓中最大的一座，修成卢山的样子，以纪念他的功劳。他的墓冢与霍去病墓冢，仅一墙之隔。他的墓前，存有一块清朝时立的墓碑，上面刻有“汉大将军大司马长平侯卫公青墓”14个字。

卫青战功显赫。据载，他的主要成就有5个：一是龙城大捷。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他被封车骑将军，首次带兵出征。汉军一共四路出兵，三路溃败无功，只有他一路胜利，奇袭了匈奴圣地龙城，俘虏700人，取得胜利，被封为关内侯。二是收复河朔。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汉武帝派遣他和李息率兵出击匈奴，自云中出兵，西经高阙，再向西直到符离（今甘肃北部），收复了河套以南原秦王朝的辖地（通称“新秦中”），并在阴山以南的河套地带设置了朔方郡（在今内蒙古自治区乌拉特旗东，离包头大约200公里）、五原郡（今内蒙古包头市九原区麻池镇西北）。三是奇袭高阙。元朔五年（公元前124年），奇袭高阙，包围右贤王，俘虏小王10余人、男女1.5万余人，牲畜达千百万头。他官拜大将军，汉军所有将领归其统辖。四是两出定襄。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他率领10万骑兵，两出定襄，俘虏1万多人，累计斩杀匈奴1.9万人。五是大战漠北。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他两路出兵，远涉漠北，和单于兵相遇，以武钢车结阵，以弱胜强击败单于主力，为北部疆域的开拓做出重大贡献。他善于以战养战，用兵敢于深入，为将号令严明，对将士爱护有恩，对同僚大度有礼，位极人臣而不立私威，待人一如既往地谦和虚心，从不居功自傲，深受好评。故而，他病逝后，汉武帝为褒奖他抗击匈奴的不朽功绩，下令将他葬在为自己准备的茂陵旁边，供后人瞻仰！

卫青的外甥霍去病，公元前140年生，公元前117年卒，河东平阳（今临汾市尧都区刘村镇高堆村）人，西汉名将、杰出军事家、爱国将领、民族英雄，官至大司马骠骑将军，封冠军侯，是一位少年将军。

霍去病出生在一个传奇性的家庭。他是平阳公主府女奴卫少儿与平阳县小吏霍仲孺的儿子，这位小吏不敢承认自己跟公主的女奴私通，他只能以私生子的身份降世。

霍去病少年骁勇，同他的舅舅一样战功显赫。据载，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17岁的他便被汉武帝任命为骠姚校尉，跟随舅舅击匈奴于漠南（今蒙古高原大沙漠以南），斩获敌人2028人，其中包括相国、当户的官员，同时也斩杀了单于的祖父辈籍若侯产，并且俘虏了单于的叔父罗姑比，勇冠全军，以1600户受封冠军侯。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19岁的他又被汉武帝任命为骠骑将军，于春、夏两次率兵出击占据河西（今河西走廊及湟水流域）地区的浑邪王、休屠王部，歼敌4万余人，俘虏匈奴王5人及王母、单于阏氏、王子、相国、将军等120多人。同年秋，奉命迎接率众降汉的匈奴浑邪王，在部分降众变乱的紧急关头，率部驰入匈奴军中，斩杀变乱者，稳定了局势，浑邪王得以率4万余众归汉。从此，汉朝控制了河西地区，为打通西域道路奠定了基础。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春，汉武帝命他们甥舅两人，各率骑兵5万、“步兵转折踵军数十万”，分别出定襄和代郡，深入漠北，寻歼匈奴主力。他率军北进2000多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与匈奴左贤王部接战，歼敌7万多人，俘虏匈奴屯头王、韩王等3人，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83人，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今蒙古境内），在狼居胥山（今蒙古肯特山）举行了祭天封礼。在姑衍山（今蒙古肯特山以北）举行了祭地禅礼，兵锋一直逼至瀚海（沙漠别称或曰即今俄罗斯贝加尔湖）。经此一战，匈奴被汉军在漠南荡涤，匈奴单于逃到漠北。他和舅舅发起的对匈奴进攻性战争，改变了汉朝长此在对匈奴战争中的守势状态，一举打败匈奴，从而长久地保障了西汉北方长城一带的边境安全。然而，世事无常，这个满身战绩的少年将军，还没有娶妻生子，就在23岁那年，生命就此戛然而止。正所谓天妒英才啊，留给所有人无限的痛惜。汉武帝对他的死非常悲伤，亦下令陪葬茂陵，谥封“景桓侯”，取义“并武与广地”，彰显其克敌服远，英勇作战，扩充疆土之意。还调来铁甲军列成阵，沿长安一直排到茂陵东的墓地，并将其坟墓修成祁连山的模样，彰显他力克匈奴的奇功，后世对他的评价很高。

同样是1985年8月8日，我走进茂陵博物馆，这是一座以汉武帝茂陵、霍去病墓及大型石刻群而蜚声海内外的西汉断代史博物馆。因他是临汾人，我怀着无限崇敬的心情，来到他的墓冢凭吊怀古。2019年10月16日上午，伴随着西散南国文学社和第十三届西部散文节作家采风团的脚步，我来到陕西汉中石门栈道风景区游览，发现有一组高大宏伟的汉武帝、卫青、霍去病塑像，顿感新奇。但见汉武帝刘彻，一手执剑安边，广布王道与蛮夷；一手樾泽众生，推行儒术与天下，展示着他一统江山、胸怀万里的豪迈气概！作为西汉时期大名鼎鼎的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官至大司马骠骑将军的霍去病，身穿铠甲，一左一右地立于汉武帝身后两侧，一副忠贞不渝的姿态。抬头凝望着塑像，我对有着“天才战神”之誉的舅甥，肃然起敬！可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与汉中有何关联？为什么要在此塑像？百度搜索，未找到答案；请教导游，亦未听到满意的解读。我转念一想，恍然大悟，舅甥是保家卫国的典范，在旅游景点塑像，让游客瞻仰缅怀，追思其丰功伟绩，是明智之举，也在情理之中，足见汉中当家人的远见卓识！

千古唯此一舅甥，纵死犹闻铁骨香。历史的滚滚车轮不能磨灭卫青、霍去病铮铮铁骨和凌云壮志，他们保家卫国的精神品质，似战旗猎猎，永远飘扬在历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