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们都是汨罗的支流（组诗）

文/资小水

◎今日，我们都是汨罗的支流

那一条名叫汨罗的河流

芈姓、屈氏，源自楚国

蒲草夹岸，艾草葳蕤

每一朵浪花，都跳跃一颗高洁的灵魂

而我们，都是你的支流

源自《离骚》，源自《九歌》

源自《天问》，源自《九章》……

每一条都逸响伟辞，卓绝一世

每一条都漫漫修远，上下求索

而今日，我们都流向同一个五月

每一条河流都投粽以祭

每一条河流都抱石怀沙

而今日，我们都流向同一个节日

每一条河流都鼓棹争归

每一条河流都龙舟竞渡

而今日，我们都流向同一条河流

系五色以避邪，指火星以问天

洗尘埃以还高洁，逐香草以作美人

◎端午香

乘着酒意的屈子，清醒的奔向五月

抱起一块石头的重，和自己生命的轻

砸中那条叫汨罗的江

溅起的浪花和疼痛

托起一位叫端午的女子

手捧艾蒿和菖蒲，把日子苦涩的香

斜插于民间的门楣之上

◎药水澡

五月的伤，和屈子一样

都积在干净的心上

那位叫端午的姑娘，于百草之上

撒播自己的体香

母亲煎好草药水，为我们洗澡

她想让我们，象屈子一样

从此刻开始，做一个干净的人

◎雄黄酒

父亲说，雄黄酒是为蛇准备的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为毒蛇准备的

雄黄酒的毒，比毒蛇更毒

干！父亲的命令

神鸟的羽毛般

浸入那杯本已有毒的酒

我们一饮而尽

用那个饮鸠止渴的成语

毒死心中的那条毒蛇

◎糯米粽

糯米的内心，藏着水的柔情

她用西子的身段

诉说吴侬软语般的娇弱无力

可是母亲坚信，屈子投江的那一刻

所有的水都有了硬度

只需几片粽叶，就能把糯米的柔弱

包出三闾大夫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