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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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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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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不会变成流浪汉啊

我会不会变成流浪啊!

脑子里闪过这念头时不自主笑了出来,不知是笑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因想到自己所变成的那个样子感到有趣,我更倾向于后面一种可能。我必须先说我对“流浪汉”的生活没有极度地向往和任何的不屑。此时的我坐在三面包围的工作隔间里,后路被椅子抵住,便幻想了那种生活方式,可以说成是对未来生活的预览,再根据效果做出选择,人到了某个年纪,在四面迫近的数落与机遇中都会做出的选择,而我便抓住日常透气那一瞬间考虑了自己的流浪生涯。

我无法根据当时的顺序将思绪叙述出来,以下是我稍加调整的内容。

那是一座仅能被当地人叫出名字的小山,地处县城郊外。除了有几处引人驻足的风景,还保留了不少寺庙建筑文化。如此它每天便能吸引一小部分人前往,他们会特意穿着宽松的登山套装,舒适的登山鞋,拿着勉强能用上的木杖来看景色顺带维持健康。年轻人倒不那样刻意打扮,穿着依旧像平时逛街那样休闲时髦,积极地在长辈前面领路,此行对于他们而言只是散步。或许冲在更前面的还有不上年纪的小孩,他们完全把这当作一场游戏,心中只期待着周围随时可能出现的新乐趣,根本不顾此行的目的。这样一些人一前一后,三三两两路过山里的小湖时会感叹,澄清的湖水,躲在山里,不受侵扰,静得像面镜子。将眼前景色充分吸入眼睛鼻子后,才会留意到岸边扎着两个不起眼的小蓬,宛如沙漠里的一点绿光。他们内心充满期待,身体也充满期待,终于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们暂时放下心中的目的地,找个最满意的理由停留下来歇歇气,最好能吃上点东西。这些人会想那蓬里是什么呢?卖纪念品的?卖零食饮料的?卖新奇玩具的?然后他们路过时便特意向里面瞥上一眼,发现一位老人正坐在里面头也不抬地摆弄着手上的石头,身上的深蓝色外套干净却满是时间的折痕,看起来甚至不如搭蓬的布料规整,捏着的小刻刀简陋迟钝,刀柄上乌黑色浸染了原本的颜色,满是皱纹的双手本应颤抖的不能精工细活,却硬是将那小刀把玩得出神入化,几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弥勒,观音在老人面前整齐地摆了一排。棚子里除了这些玩意,便只剩他和屁股下的矮凳。观众有点失望了,随后一想“景区”的玩意也贵,何况是这么些东西,瞄上两眼足矣,里面的老头子也太过神气,对谁都不理睬,扼住了最后询问交流的想法,便接着走了。之后他们或许会想,那个老头满头的白发倒是梳理的整齐干净,不知有没有家人,想到这里,便向他投去同情的心意,自己对自己说一些表示内疚的言语,最后希望他有一个温暖的家,而不是一个人凄冷的在这单调的山里度日直至生命的结束。老人呢,一个个人影从他眼下掠过,一阵阵脚步慢慢响起又慢慢消失,他依然只注意着手里的石头。

流浪汉不是在外四处漂泊的人,但一定意味独立地行动人,这位老人便是如此,每天一早到晚便在那小湖前的位置,不计时间的忙活。这是我想到最清新崇高的流浪生活,一个人,一个蓬,一座山,一种活。我还是过于世俗,即便这时也将流浪方式分了高下,自然就达不到那位老爷爷的境界,像一个隐士那样流浪于自然。我的胸中没有那么饱满的禅意使我远离喧嚣,多数时候我的眼睛还是想看到充满情,爱的生活,看着那发热,散发生命魅力的人。所以我更愿意穿梭于某个都市里,倒腾着垃圾,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去翻垃圾来维持自己的生活,只是想到当我别无可选,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我还能捡垃圾。生活将我逼到了一个角落,逼得四肢健全脑力正常的我不得不去吃别人剩下的东西,如同千千万万的人被“逼着”像这样做。

热闹的大都市不止我一个流浪汉。他们散落在各处,在大街小巷里游走那身轻闲,像一片御风的落叶。他们埋头翻腾着垃圾箱,穿着捡来的衣服,和偶尔博人眼球的崭新运动鞋。他们埋着头,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脸上挂不住任何表情,一如千千万万的人路过他们时表现出的平淡无奇。目前我还不清楚他们每天是怎么生活的,怎么打发一天又一天永无止境的日子。如若入伙,他们其中肯定还会有几个人热情的汉子,向我介绍他们待的那一片地区,告诉我每天应该怎么去打发时间,什么时候是搜寻食物最佳时间,哪片的垃圾最理想,衣物生活用品可以从哪捡到,这些是必备知识,过来人的话会让我在这行少走许多弯路。了解生存方式后,不代表我会完全像他们一样,我清楚知道流浪不是为了浪费的时间,不是靠此维持生命,而是想要知道自己维持的是怎样一种生命?

我不会抽空感情,而会将饱满的情感流露在脸上,会怀着好奇蹲在街角不计时间,不计岁月,不考虑物质,不顾及精神去观察那些在都市过着另一种“生活”的人们。他们来来往往,西装革履,带着坚毅的表情大步流星往前赶路,焦急地不停留意手表,这是这样一种生活。到了晚上,他们不同白天那样背负着重担,是太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吗?月光只会温柔的抚摸他们的肩背。为了更加舒适,女子带上性感的唇妆,欲拒还羞的衣衫,男子嘴角挂起微笑,梳理出整齐的头发,那简单有力的发型本身就是一只引人注目的舞蹈。在黑夜里,在酒精里,在舞蹈里,在音乐里,在身体的擦碰间,在灵魂的撞击中迎接无与伦比的满足和快乐。狂欢的人开始遗忘白天的种种不幸,这是黑夜,只要你愿意放下白天的规矩,它会扯掉你所有的烦恼与自卑,所有人回归平等自由。看着他们的生活,我真嫉妒,羡慕他们可以如此无拘无束,比一个流浪汉还要潇洒自如。当他们发现我时,或许会嫌弃,会发怒,会调戏,会相信,会倾吐心事,那就看他们有多醉了。我知道他们此时一定很畅快,快乐,即便是哭,也哭得满意,因为在白天,哭招来的是嫌弃和无法融入内心的关怀,但我觉得不够,这还不是我想要的,流浪不是为了寻找这样的生活,我便不能醉。

在凌晨十二点的深夜,远离那些只震耳膜的音乐,我已经看够了,但如此美妙的夜晚,怎会只有我一个人在街头晃荡。打烊的商业步行街上,一会瘦小的“迈克尔”穿着大两号的舞装,正弯腰布置他破旧的随身音响。过了一阵子音乐响起,他转身站起来,右手紧紧扶着自己的帽子,黑色的墨镜里搜寻不到一丝慌张。随着“砰砰砰”的节奏,舞蹈开始,零零散散的人穿着睡衣驻足在周围两米的圈里。不得不说,他的动作僵硬无比,他的手套却白的如同崭新,他皮鞋踏在瓷砖上的声音难以将人带进舞蹈的情绪,但他自己的情绪却早已进入到电视机里那个舞台。如此的投入,让他收获了了什么?名气?缺乏那无与伦比的美感,仅仅是坚持的精神完全不够。食物?谁大晚上会随身带着可以匀给流浪汉的食物。钱?这样跳一个星期,还不如我一天捡瓶子和纸盒卖的多。内心的慰藉?为了圆自己的想法,为了看见自己的勇气还保留在身体里。他不是聚光灯下的天王,现在甚至没有一个观众为他喝彩,许多人录像也只是为了在朋友圈子里搏一乐。他的家里人或许也对他不解,随着年龄逐渐变大,质疑和唏嘘同样在陡增,要是过了二十七的年纪,不敢想逢年过节他在家里是怎样应对亲戚的问题,我忘了流浪汉应该是极少有那样的新年,那些问题就抛给了头疼的父母。如今这位矮小的迈克尔除了在现场留一下一丝丝感动和鼓励,他在人们心目中的价值还有其他吗?我想他和我应该是一类人吧,在这都市里流浪,他流浪于自己的梦里,一切都藏在他始终没有摘下的帽子下。而我流浪在哪里,我连他为什么跳舞都不清楚,又怎么清楚自己捡垃圾为了什么。

多少人认为清者自清,翘起自信的嘴角走进风尘中,而后却无法自拔。没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只存在走出泥潭仍然记得自己为了什么而进去,仍然记得自己追求的是什么的人。但那时即使他还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在旋风中的处境,也难以从那一双双攥着他燕尾服的手上脱离,于此他便想,这何尝又不是一种人生,你随灵魂而去,我随肉体而去,你随湖海山峰而去,我随佳人杯盏而去,你内心溢满了愉悦满足,神清气爽,遨游于天地之间,我得到了认可,褒奖,在社会生活之间,你不在乎颠沛流离与世俗的眼光,我也不在乎在名利场上血肉横流,披荆斩棘,以及那自视甚高的人所丢来的蔑视,你愿意牺牲小我,我靠自己的奋斗成全自我。谁的人生又不是人生,假笑一生也是一生,但愿意看到更多的人走到最后是真的在笑,那灿烂的脸庞里,写满了他从出身到现在的幸福。

我不愿也不会走那条路,但为了同样的幸福,我应该试着在奶茶店微笑服务客人,再去海边的民宿学着做饭、冲浪、聊天,零零散散的场景随后在我脑子里闪过。问题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有趣,我究竟为什么要流浪?应该和家人朋友保持什么程度上的联系?我为了什么要去流浪?我都不清楚,可我就是闲不住,明明很累,却感到更安心。我曾经向朋友家人在聊天时有意透露出自己的心思,希望借此调动双方的情绪,得到意见,但让我惊讶的是,他们的态度和语气对这个想法抱有极端的否定与不信,认为只是我的玩笑话。这是一种很普通的生活方式,它源于人自由的选择和探索精神,而在他们眼里似乎不应该如此,认为那只是无意义的漂泊,多年以后回来,你什么都不会,如何工作?坐在办公室的确能明显感受到那不安稳的日子,而我却像接上了打气筒,兴奋劲一阵高过一阵。

对于很多人来说,流浪是可怜的,孤单的。那个每天埋头在深山里雕刻石头的老人没有家吗,或许他的家人生活得比大部分人都要幸福美满。那那些在城市里穿梭,像个石头一样捡垃圾维持生计的人没有家吗,肯定有,但不知在哪里,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会想起那里,会不会因此绞心痛,或者流泪。我也有家,我的生活已经足够的好,我想这一生他都足够的好。从小倍受家人好友叔叔阿姨喜爱和夸赞,我无比的感谢与骄傲,只是这些夸赞与宠爱永远都填满不了我的欲望,他们达到一定的数量时便卡在了我脖子那,积累越多,让我越难受。所以我想去寻找自己需要的某样东西来打通我的“任督二脉”。为此我认真学习过,好吃懒做过,骄奢淫逸过,乐于助人过,却始终没有发现。我的迷茫带来了一些质疑,来自外界,来自父母,他们对我很是担忧。但难得的是我始终保持对未来积极的期待,这让我每天充满新的动力,流浪是一种极好的寻宝方式,它会带我去新的地方,有新的认识,持续给我新的力量。在别人看来我是去浪费时间,掉入陷阱,但是我已经在路上了,并且不是一个傻子莽夫一样往前冲,我对未来将面临的困难都有所防备,我想着怎样穿过那些迷雾走到我的目的地,而不是担心忧虑的在这阳光普照的地方,幸福地龟缩到土里。

我相信这不是叛逆,二十来岁的我或许还谈不了人生,三十岁的长辈都还没张口,我哪有资格。我仅仅想追求自己的东西,而不是做别人眼中的完美傀儡,我自认能在完美和缺憾中找到那条无悔的路。

我会不会成为一个流浪汉?会的,现在的我就正在路上,只要我不停下脚步,保持清醒,我就能碰上那件想我期待他一般期待着我的事业。没有最美好的地方,只有最美好的人生。

人生应该追求什么,我母亲一直告诉我,应该多赚钱,钱才是万能的手,穷人家万事闹腾这是我母亲给我的正确教诲,我需要足够的经济条件支撑我的生活,吃穿住行,也免于占我朋友的便宜,我不能在与好友聚会的时候凭人穷有志便让他们替我埋单。我也要有足够的经济支撑我的家庭,还有爱情,我想和爱人一起顺畅的生活。

我父亲交给我这辈子一定要健康,身体健康是压垮自己的稻草,是第一根,我认为一个正常人人往往先败在身体上。他拖累的不仅仅是自己这么简单。

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也是我在人生成长期的基础与原则,如果找不到方向那就守住原则。许多人都在这条基本的道路上走着,他们有的追求健康,有的追求经济,有的追求和谐,也有和我一样在思考自己的方向。我力图在这两周正确的价值观前找到自己的方向与人生目标,在那之前我一直是在流浪,而我的流浪都是有意义的,即使我去东北上学,那也是我的一次流浪,而不是单纯的上学,只有流浪,才能把自己的魂带到另一个地方,才能让它陪着自己身体成长,一起去寻找人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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