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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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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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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幸福的猪

 

作者:刘丰歌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愁眉不展,难道是你知道此生只能成为别人的刀下之鬼、腹中之肉而心怀感伤?从生下来那天起,你就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你的忧,你的愁,一直蛰伏在你内心深处吗?

压抑与孤独似乎一直伴随着你,许多时候你都沉默着。少年的你也曾烦恼过,狂躁过,如叛逆期的孩子,想冲出栅栏,冲出这间令你生厌的屋子,看看外面的世界。脾气上来时你用嘴狂咬栅栏,却发现那围成栅栏的木头比你想象的要硬实得多,你想将比你腿粗数倍的木头咬断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你心有不甘,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被人抓住现行接受竹条的惩罚。连我这个孩子都曾对你动过粗,用抽陀螺的鞭子教训过你那张不安分的嘴。你绝望了,知道逃不脱我们这些叫人的家伙对你的控制,不得已只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从此吃了睡,睡了吃,白天过成夜晚,夜晚过成白天,浑浑噩噩,苦熬日月。

 

你生下来就关在那间和羊、和牛共同拥有的石头房子里。房子是用山上的大青石砌起来的,向阳那面墙开了一个小窗。窗户虽小,作用却大,能让昏暗的房内透进明亮的光,能将房内浑浊的空气排出去,还能将房外清新的空气引进来,给你、还有羊和牛提供一个正常生存的环境。房内挖有一个一米多深的粪池,占去了近三分之一的地盘。粪池上横架着几根粗壮的木头,木头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木板,木板上面用硬木栅栏隔成几个独立房间。羊多,住了两间,你住一间,空出一间,做产房用。猪和羊,谁产崽谁住。你母亲就住过那个房间,你就是从那个房间出生的。牛个儿最大,份量最沉,占的面积也最大,住在地面夯实的那块地盘,平时三哥放牧归来便将拴它的绳索绑在石墙那个大铁环上。还有一个厕所。不过那厕所是人专用的,你们大小便都在自己那间房中。你们的粪便会被大人们随时打扫,或倒进院坝一块空地,与秸秆、杂草、树叶、腐土等混合,再浇上粪池中的粪水,搅拌均匀,铲拍成堆,经日晒雨淋,将“生粪”变成“熟肥”;或倒进粪池,与人的粪便汇合,经一根长长的竹涧引来雨水稀释、发酵。播种或追肥季节,父亲和几个哥便将沤好的粪用背篓或粪桶运送到田间地头,根据需求,或填埋、或浇灌进庄稼地中。不知土地使了什么魔法,加了什么特殊佐料,粪们便化做水稻、小麦、玉米、土豆、红薯、白菜、豆角等的美味佳肴。那些叫庄稼的植物们吃饱喝足,便一天天长大,长出一些奇形怪状的果,再喂养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那么脏的粪,居然能变成大米、白面、新鲜的蔬菜,大自然的神奇造化之功由此可见一斑。当然,这里面有人、有羊、有牛,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人们常说“粪是庄稼宝,离它长不好!”你的粪便自然也是宝了。

 

 

你住着属于你的那一间屋,但你出不来。你想和羊亲近,不行,栅栏隔着,门拴着;你想和牛亲近,还是不行,栅栏隔着,门拴着。那木栅栏和门把你与羊、与牛,隔成了两个世界。你只能看着它们,用眼神交流,偶尔也“哼哼唧唧”想向它们诉说点什么。它们有时懒得理你,有时也用“咩”声和“哞”声回应,但羊有羊言,牛有牛语,它们能听懂你说的话么?我不知道。

羊们是一群,牛是一个。你本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有疼爱你的母亲,有五六个兄弟姐妹。但很快你们就分开了,它们被我父亲拉到镇上换成了钞票,包括你那已生了好几拨孩子、年迈力衰的老母亲在内。然后又换来了我们家中的煤油、食盐、衣服、鞋袜等日常用品。它们去了什么地方、命运如何,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自然也不会关心。你也不得而知。你成了一只孤独的猪。而羊们有十几只,是一个大的族群,它们在一起可嬉戏,可谈情,可在你和牛面前毫无顾忌地干着繁衍下一代的大事。牛是这个房中的老大,平时它大多时候眼睛看着一个地方,似乎又没看一个地方,眼神飘忽着,嘴里不停反刍着胃囊中存储的食物,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颇有老大那种气定神闲的优雅与从容。牛可是为我们家耕田犁地吃过苦、受过累的,全家人都对他高看一眼、厚爱三分,一天尽心尽力伺候着。在它辛勤劳作的时候,还经常给它追加夜餐,供应芭茅草、玉米杆、大豆杆等当季或存储的食料。而你不行,羊虽也不行,但它们比你自由,羊们和牛每天还有两次外出觅食的机会,在这点上它们是平等的。虽然一年四季它们大部分时间都得在外面自己找食吃,但它们是快乐的。而你出不去,你一日三餐有我母亲专门给你做好送来,无需劳碌奔波。你本应高兴才是,你却一点也不快乐,恨你待的那间房如囚笼般困住了你梦想的脚步。每次羊们和牛出门时你都会露出羡慕的目光。是啊!它们可享受清新的空气、鲜嫩的野草,偶尔还可在旷野中撒欢,跑过来、跑过去疯玩一会儿,释放自己的天性。吃饱了、玩够了,闲下来还可观云卷云舒,看蜂飞蝶舞,赏鲜花盛开。这种生活身为猪的你是体验不到的。每当太阳将一束阳光从窗外投射进你居住的房间,光柱中便能看到无数微小的尘埃在空中做着各种滑翔的姿势,悠哉游哉地飘浮着。你常常望着那道光柱出神。莫非那明媚的阳光点燃了你内心深处渴望自由的天性,幻想着把自己也变成一粒尘埃,飘向外面的世界?

 

 

你其实出去过一次,而且走了好远的路,大概有两公里左右吧!那是父亲带着你去见我表叔家一只到了发情期的小母猪。那次是人故意给你一次享受生活的机会,体验一下做新郎、当父亲的滋味。但你们的缘分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便从此天各一方。你肯定不知它是否还一直爱着你、牵挂着你,是否为你生下一群孩子。你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很好地交流,干了人认为该干的事后,就被父亲硬生生地分开了。你可能特别留恋那难得的情缘,父亲牵你走时你拼命反抗,使劲撅着屁股,四脚用力向后蹬着,大声哼叫着,表达对父亲的不满。你新婚的妻子可能也舍不得你,一双眼睛定定将你看着,“哼哼唧唧”向你倾诉着什么。但你们最终逃不脱分别的命运。

更主要的是你回来后不久,便接受了一次残忍的外科手术。那个浑身油腻、长相粗野的被人称之为“劁猪匠”的家伙,看着你后腿中间那人们叫“卵”的东西一脸坏笑。你不知为何,见了那家伙有种本能的恐惧。你想逃,却被他一把揪住耳朵拖到他面前,接着将你交给他徒弟——我的二哥。二哥直接将你撂倒在地,一条腿半跪式压着你的身子,再将你的头紧紧踩在他另一只脚下,还用一只手紧紧抓住你的一条后腿,你拼命反抗也无济于事。紧接着你感到身体中那叫“卵”的要害部位有一股巨烈的疼痛划过。你知道是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干的坏事,你曾看到他手中握着的那把小刀闪着阴冷的寒光。你发出声声惨叫。很快你感觉裆部与你朝夕相伴的那两个“卵”被那家伙从你皮囊中剥离下来。你还看到他把它们如垃圾般随手扔进他脚下那盆清水中,很快便有一丝丝的红在水中漫延、游弋开来。然后他又在你伤口处“呸呸”吐了几口唾沫,又涂抹了些稀泥一样的东西。那的确是稀泥,听大人们说唾沫和稀泥都能起到消毒杀菌的作用,能促进你伤口愈合。这是民间土法,科学似乎没法解释,反正听说你的同胞们阉割后伤口都这样处理,也没见感染,最后都长好了。到底是你们自身的抵抗力起了作用还是这些土法起了作用,谁也说不清楚。你被放开后,吓得浑身打着哆嗦。尽管伤口疼痛,你还是赶快逃离。你对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充满恐惧,对我二哥这个帮凶也心生怨恨。跑了一段距离后,你停下来,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们。有血,一滴滴从你的伤口渗出……。

以后连着几天,你忍受着疼痛,苦熬着日子,但没人理你,你只能自我疗伤。从此你就成了一只被阉割的猪。大人们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扼杀你的野性,使你长得更快,让你的肉质变得更加肥美。据说这些都是从老祖宗那儿流传下来的,至今已有数千年历史。商代甲骨文中就有阉割你先辈们的记载,《易经》中说“豮豕之牙吉”,意思是阉割了的猪,性情会变得温顺,牙虽锋利,但不足为害。《礼记》中也说“豚日循肥”,就是说猪阉割后,便容易长膘催肥。这都是有力证据。阉割你那天,那位“劁猪匠”自豪地说他阉割过的猪、羊、牛已达100多头。原来不止是你,你的同类看来都受过阉割的苦。其实,岂止你的同类,人连自己同类都不放过,该阉照样阉,何曾见过手软?皇宫里需要有把子力气的男人为女主子们服务,又害怕男女在一起干出有损皇家威严的事,便用这一招来扼杀男人的天性。也有对犯罪的大臣们处以阉割的“宫刑”。早在秦汉时期,就有宫刑治人。西汉景帝时规定:“死罪欲腐者许之”,这是用宫刑替代死刑的法令。太史公司马迁就曾被处以宫刑替代了斩首。到了东汉,昭帝也曾下诏:“大逆无道殊死者,一切募下蚕室。”所谓“蚕室”就是“宫刑”。在我们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直到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推翻,这一残忍做法才彻底消失。人为了自己的所谓幸福和快乐,什么事干不出、什么事不敢干?阉割你们只是人们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插曲而已。你们的后辈,还将继续被阉割下去。一个习惯一旦形成,要改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当然,这些你并不知道。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从你身上取下来的那两个叫“卵”的东西,也被我涂上一层食盐,用南瓜叶包住,埋在火塘滚烫的柴灰中烤成美味,填进了我的腹中。你若知道我吃了你身体中那个能传宗接代的重要器官,也许会恨我一辈子吧!

 

 

尽管你身上的肉是那样好吃,比如你身上的两个“卵”,在我心中都是难得的美味。但我必须承认,我并不喜欢你。因为在我眼中,你的长相实在太丑了,哪怕你还是一个儿童、少年,我对你也有种本能的排斥。你没有小羊羔长得讨喜,小羊羔那甜美的长相总是惹人爱怜;你也没小狗忠诚,我在野外玩耍时我家那条小黄狗常跟在身边为我壮胆;你更没小猫可爱,小猫那虎头虎脑的样子总是让我着迷,我每天给它喂饭,晚上搂着它和我一块睡觉,关系像亲兄弟。而我和你之间始终有种感情的隔膜。我甚至觉得你的粪便都没一点美感,既没有牛粪那种青草的气息,也没有羊粪蛋那可爱的造型。虽然我承认你的粪便也是庄稼喜欢的宝贝。

你可能知道我不喜欢你,每天见了我也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你见了我母亲却十分亲切,你知道母亲对你好,所以每当母亲来时你便表现得特别兴奋,走过来头对着栅栏“哼哼唧唧”表示亲昵。母亲的确对你很好,她每天给你做食都十分认真,采回的构树叶、鹅儿肠、狗牙菜等这些你爱吃的野草,她要用刀剁碎,再拌上麦麸皮、玉米糠,或红薯、土豆后,在那口大铁锅中煮熟,才用那个专用的木桶给你提来。每次看到你吃得特别欢实的样子她就十分高兴。一天天盼着你的个头长大些,再长大些。而我却不爱母亲安排我上山“扯猪草”这项任务,每次都想找借口逃脱。每当这时母亲总会抓住我的软肋,说,过生日的时候想吃肉不?母亲这句话具有相当大的诱惑力,望梅止渴般刺激着我缺乏荤腥的味蕾,调动了我劳动的积极性,便愉快地背上挎篮到山上给你采你最爱吃的野草去了。我“扯猪草”只是想早点把你喂养得膘肥体壮,在我过生日时能吃上你的肉,好在我几个哥面前炫耀我这个当老幺的身份的特殊,再让你变成我家火塘上的腊肉,然后吃进全家人的肚皮,满足我们的口腹之欲。

 

 

日月昼夜轮回,时间流水般走过,你在蜗居的房中一天天不由自主地长着。大人们也一天天把你盯着,什么时候开始催肥,到什么时候可以宰杀,一天天盘算着。我也时常看着你的个头猜测着:嗯,有一百斤了吧!嗯,有两百斤了吧!嗯,可以杀了吧!于是在我农历冬月下旬的生日这天,我便怂恿父亲说,爹呀!咱家年猪该杀了吧!父亲说,我看看去。然后到猪圈把你从头到脚看个够。你也许有着某种不祥的预感,父亲这个一家之主平时进来很少如此仔细打量你,最多目光游移过来时顺带把你扫视一下罢了。但这次不同,他紧紧盯着你,似乎要把你全身看透。你躲避着他那贪婪的目光,藏在你平时休息的最里面那个角落,屁股对着他,不想让他看清你的全貌。父亲说,这猪聪明得很呢!平时不躲我偏偏今天躲着我。看着你肥胖的身躯,父亲心满意足地走出关你的房间,然后对我三哥说,去叫你才哥来。才哥是我本家,也是一个杀猪匠。你也许预感到了不详的结局,当人们从你的房中将你往出赶时,你死活不走,这是你对生的本能眷恋吧!最后父亲和几个哥用绳子将你套住使劲才将你拽了出来。你终于见到天日了,可你刚呼吸了几口室外的新鲜空气,还来不及欣赏优美的风景,便被几个人压在一条比普通凳子宽得多的木凳上。那是你的专用“刑具”,人们称之为“杀猪凳”。你在惊恐中再次看到一把锋利的刀刃,随着寒光一闪,一瞬间的疼痛之后,便有一腔鲜血从你脖颈中喷出,你本能地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知觉。你的一生,就此画上了句号。

看着你白白的身子圆滚滚地担在我家那口大木缸上,这时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而这时的你早已没了生命,不会吃食不会叫喊不会摇尾巴了。你身子变白了,这是你一生唯一一次洗澡,洗得连身上的毛都被刮得一干二净。可洗过澡后的你就不是你了,你只是我们眼中的一堆可红烧可清炖可爆炒的肉。对,是肉,叫猪肉。每当这时,我是十分兴奋的,内心被满满的幸福感笼罩着,我感受到了父爱的伟大。却从没想过因我过一个微不足道的生日,而让你魂归西天。

 

 

你的一生总是充满悲剧色彩,你把全身贡献给了人,却因长相的猥琐,处处不讨人喜,处处被人贬损。不知是你的长相出卖了你的肉体,还是你的肉体背叛了你的长相,让你变成一只丢了幸福的猪。人们都叫你蠢猪,有时骂人也用你作比喻,对被骂之人满脸的嘲讽和不屑。你成了愚蠢的代名词。我不知你到底是真蠢还是大智若愚。你也许早已看透世道人心,知道人们着急喂肥你就是想吃你的肉,用你的皮。既然投生为猪,这是改变不了的宿命,为什么还要曲意逢迎、巴结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呢?反正逃不出人间藩篱,于是你在生时该吃便吃该睡就睡。遇有美食便狂吃海喝,糊得满嘴是食也不管不顾。你本想活出个真实的自己,没想到又招来人们的反感。你的食相让自称文明的人心中更不爽了,他们又把那贪吃的人与你相比,骂他们是猪。你也许心中冷笑:猪怎么啦!不就长相丑一些吗?但至少我不虚伪,不像你们这些所谓的文明人,明明很想狂吃海喝,但还得装着面子、端着架子,一小口一小口来,有意思吗?如果真的讲文明,就不会对我和我的同类那么残忍了,更不会对你们自己的同类那么残忍了。但人们读不懂你的心灵独白,或者读懂了也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怕被揭开虚伪的面纱而下不来台,丢了做人的份儿。

 

 

你一生卑微,你的祖先应该不是这样的吧,比如你还有一个未被人类驯化的近亲,它们称之为野猪。因其相当凶猛,在猎人口中就有“一猪、二熊、三虎、四豹”的说法,猎人们能让你的近亲坐猛兽排名中的头把交椅,肯定有他们的依据和道理。据说野猪一旦发起怒来连老虎都得礼让三分,那战斗力可是不敢小觑的。你的先辈们到底经历过什么难言之痛,被驯服成人们随意屠戮的动物,失去你近亲的那种血性?也许你也说不清楚,我自然也搞不明白。

当然,你的家族也出过一位最厉害的猪,它可大有来头,那前身可是天上的天蓬元帅,后来因好色出事才被玉帝贬到凡间投胎成猪。它可是在保护唐僧西天取经时降过妖、伏过魔的。尽管出力最多的是那位号称“齐天大圣”的孙悟空,它只是沾了点小光而已,但毕竟上西天走了一遭,还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没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最终还是修成佛界正果,得了个“净坛使者”的封号,的确为你们猪族争了光、添了彩。可那只是神话世界的猪,与现实中的你没任何瓜葛。你不会“拉大旗作‘八戒’皮”给自己壮胆,也不会用“猪八戒”的名号来为自己脸上贴金。你这小小的猪遭屠杀也没人害怕谁会来为你伸张正义主持公道。只能被人养肥,杀掉,然后吃你的肉,用你的皮,甚至连身上的毛都不会放过。

 

 

你的生命消失了,毛被人制成了刷,肉被人吃进了肚,皮被人做成可食的皮冻或可穿的皮革。狂妄自大的人们在清醒过来时,似乎又觉得你丑陋的外表与你为人们做出的贡献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的事,为什么要把你的所谓弱点无限放大、把你的诸多优点无限缩小呢?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理性回归,便给你贴上“全身是宝”的标签,又给你“智商很高”的赞誉。可这并未改变你成为人们盘中餐、腹中食的命运,这些誉美之词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总之,嫌你丑的——是人,骂你蠢的——是人,说你全身是宝的——是人,说你聪明的——也是人。好话坏话都由人们评说,你是没有发言权的。因为,你是一只可怜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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